第14章
丘嚴他們到的時候,村長正在做安撫民眾的重要工作。 村長是一位蓄著白發的老爺爺,左腿似是有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邊上哭得撕心裂肺,丘嚴以為她是被成千上百的奇怪蟲子嚇到了,剛想上去哄兩句,卻被一只蒼老的手拽住了衣角。 “這是對山神的不敬?!?/br> 那是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老奶奶,黑色的帽兜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丘嚴只看到干裂的嘴和滿是溝壑的下巴。 “什么?”丘嚴不解地問道。 那只手卻松開了他,急匆匆地往人群里隱去了。 “會受到懲罰的?!?/br> 這是那個沙啞的聲音留給丘嚴的最后一句話。 “這是山神的懲罰!”老村長高舉雙手,兩行清淚從白色的鬢角淌下,“山神有了怒火!” “我們得平息山神的怒火?!?/br> “選一個孩子給他吧!” “再選一個孩子給他吧!” 眾人的聲音愈漸大了,丘嚴拉住一個人,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他眼生,就向他解釋其中緣由。 村里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村中的災害都是因為村民的不當行為惹惱了后山山神,山神有了怒火,所以降下神罰。 要將村中的小孩子作為祭品獻祭山神,神靈就會原諒他們,繼續守護村莊。 簡直就是陋習! 丘嚴聽的皺眉,立馬就要開口反駁。 “你可別出言頂撞了山神?!蹦侨丝此砬椴粚?,趕緊開口說了一件事兒。 “之前村長的兒子兒媳不愿意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祭品,在竹簽上做了手腳。后來就雙雙橫死家中,孩子跑去湖邊玩的時候溺水死了。村長耕田被牛車壓斷了腿,現在陰天下雨還疼呢?!?/br> 說完還怕他不信,又叮囑一句:“可別亂說?!?/br> 丘嚴聽的一愣一愣的。 他并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更何況在經歷了這許多事之后。 所有的村民都同意開展祭祀,不如說是,渴望著開展祭祀,包括那些家中有孩子的人家也是這樣。 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對山神所謂崇敬和感激。 第二天要舉行獻祭儀式,所有的人都被命令呆在廣場上。 丘嚴這些外鄉人也是一樣。 周圍山林里,樹葉沙沙作響,丘嚴望向無邊的黑夜,心中惴惴不安。 第八章 祭品 晌午,晴空萬里,太陽光毒的讓人睜不開眼。 一只雄豬背著放了全村孩子名字的竹筒被拴在粗大的木樁上,渾身皮毛洗的發亮。 數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神婆圍著木樁站成一個圈,開始唱誦祭祀的歌謠咒語。 —————— 咒起。 頓時,烏云密布,天空隱隱有驚雷乍現。 丘嚴心中一驚,想的卻是,這要是個神,多半也是個邪神,獨腳五通什么的。 神婆搖起鈴鐺。 那雄豬像是被附體了一般,竟像人一樣直直的站立起來,圍著木樁開始繞圈,瞇著眼咧開嘴笑起來。 那場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雄豬一圈圈走著,眼睛四處亂看,斜眼看到丘嚴的時候突然就“哼哼哼”地大笑起來,竹筒里掉出兩根木簽。 上面用血紅的朱砂寫著—— 丘嚴,唐安言。 村長詫異地看向這兩個外鄉人,高聲叫道:“丘嚴!唐安言!” 丘嚴心頭一緊。 兩個青年人就要上前扣住二人。 阿婆忙去攔,激動的手都在抖。 “這是留宿我家的外鄉人,他們,他們也不是小孩子??!” “山神自有道理?!币粋€神婆沉聲道,“帶走?!?/br> 丘嚴認出那個枯樹一般的下巴——是昨天晚上拉住他說了奇奇怪怪的話的老人。 阿婆在后面哆哆嗦嗦地還想去攔,卻被人群圍住了,只能著急地干跺腳。 “沒事兒!婆婆!”丘嚴喊道,“不著急!” 二人被麻繩捆了扔到一個小木頭房里。 丘嚴盯著唐安言瞅了半天。 “想想辦法啊?!?/br> 丘嚴被捆的胳膊都麻了。 唐安言不知道怎么回他。 “……我胳膊麻了?!鼻饑朗譄o奈。 唐安言也被捆著,麻繩綁的十分結實,他抽不出引火符。打眼在小木屋里看了一圈,除了鋪在身下的稻草意外什么都沒有。 “等明天松綁就好了?!碧瓢惭灾荒苓@樣說。 第二天正午。 二人被帶到一個山洞,洞口擺了一只香爐。 村長往里面上上一根香,對二人說到:“這柱香若是燃盡了,你們還沒有出來,就是深受山神喜愛,要前去侍奉山神?!?/br> 一炷香燃盡大約三十分鐘。 丘嚴安慰自己,能難到哪里去呢。這是給小孩子的題,沒事兒,小孩子智商能有多高。 小十分鐘后,丘嚴發現,小孩子的智商也許挺高的……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走進山洞,一面磚墻上用紅色的油漆畫了一只莫名其妙的動物。 長著牛尾,豬鼻,馬蹄,身上畫了大大的“井”字,眼睛細長,微微瞇起,側目盯著來人笑。 動物頭頂歪歪扭扭寫著七個大字——謎底,正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