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咂吧了兩下嘴，搖搖頭：“不是的，我想上廁所?！?/br>
    他隨手招了個路過的女侍應生：“勞駕，幫我帶她去洗手間?！?/br>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毕难霭寻闷饋肀持?，把自己的手機給他。清冷冷的眼眸黑白分明，很嚴肅地告訴他，“等會兒要走的時候，我手機會聯系你?！?/br>
    “……”

    段宵面無表情地拿過她手機：“你真聰明?！?/br>
    **

    段宵今天開的車是他大學那輛amg，沒停在車庫，停在了稍顯安靜的道路一側。

    婚禮后半場用不上夏仰這個伴娘之一，她也喝不下酒，索性先離場。

    她爬上副駕的時候，段宵正看著她手機里跳出幾條消息。他沒點開，遞過去：“有人找你?！?/br>
    夏仰瞥了眼備注，晃了晃腦袋：“不理他?！?/br>
    “誰??？”

    “圖書館認識的。我寫論文的時候，這個在圖書館兼職的同學幫我留過幾本難借到的書?！?/br>
    夏仰脫開外套，皺著臉說，“但他有段時間天天來問我怎么沒來圖書館……我是論文被打回來才去圖書館的，他是多希望我論文重寫啊?！?/br>
    她表情看上去嫌棄極了。

    完全沒看出對方頻繁找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宵笑：“那確實不用理他?！?/br>
    夏仰抱著外套和包，坐好后問道：“你的手機呢？”

    “要干嘛？”

    他在問的時候，已經遞了過去。

    夏仰點開屏幕，翻了翻其中的應用軟件，刪除了那個查看定位的程序后才還回去：“我手機里面東西很多，目前不需要換新的，但你也不準再拿這個偷偷監視我?！?/br>
    她頓了下，補充道：“有需要的話，你可以跟我開位置共享?！?/br>
    段宵耷攏著眼皮，漫不經心地睨她：“這樣就可以了嗎？”

    夏仰：“嗯?！?/br>
    他輕笑了聲。

    知道夏仰又對他妥協了。

    車里藍牙連接的電話響起。

    備注是他母親，段宵直接當著她面接通。

    段姒問：“今天會去嗎？”

    問的是去不去心理醫生那，從那天的談話之后，段姒似乎對他的心理健康十分重視起來。

    段宵懶聲：“不一定?！?/br>
    段姒欲言又止：“我是為了你好，別把自己弄得一團糟?！?/br>
    通話不到半分鐘就結束。

    全程聽著的夏仰眼珠子轉了轉，好奇：“去哪里??？”

    “去相親?！倍蜗核?，“我媽給我準備了十個女孩見面?！?/br>
    “哦?！?/br>
    夏仰沒看他了，心不在焉地坐直身系好了安全帶。

    段宵覺得自己也是自討沒趣，眼簾微垂。開車回去，一路上沒再講話。

    等回了公寓，電梯門一開。

    夏仰扶著墻到自己房門口，正解著門鎖。倏地又回過神，有些猶豫不決地喊住他：“可是……”

    這會兒才下午，段宵還要回公司。本來就是先送她回家的，一直在身后沒走。

    聽見她和自己說話，他又不動聲色地接腔：“可是什么？”

    被他那雙漆黑瞳孔盯得莫名緊張，夏仰咬了咬唇：“可是你喜歡的人是我，你去相親的話，那我們怎么辦？”

    居然一路上都在想這個。

    段宵輕挑眉：“什么怎么辦？”

    “我們不在一起了嗎？”她組織著語言，緩聲問，“你不和我談戀愛了嗎？”

    他嚴謹地盯著她：“現在想著給我名分了。姓夏的，你不會酒醒就忘事兒吧？”

    夏仰低著眼，思忖片刻：“我沒有喝醉，只是喝多了?！?/br>
    段宵懶散地倚著墻看她，示意她先進屋，下一句又不懷好意地問：“請我進去坐坐？”

    “……”

    **

    本來確定關系只是幾句話的事情，他們在別人眼里早就是熱戀多年的情侶了，誰會知道真實情況完全不同。

    段宵大概是被她整出陰影了，硬是來了一場促膝長談。

    兩人在客廳茶幾那對坐著，夏仰有點酒后犯困，但還是撐著眼皮聽他說話。

    段宵手肘抵著膝蓋，開口道：“說好了，這次你是真的要跟我談戀愛?！?/br>
    第一次交往不太純粹，她沒認，

    第二次在一起又夾著脅迫和交易，她也不認。

    夏仰懵懵地，只覺得這場面挺莊嚴。

    于是嚴肅地點頭同意。

    他開始說條件：“你不能對誰都好?！?/br>
    她反駁：“也沒有?！?/br>
    “可我就覺得你對誰都好?！?/br>
    “那是只對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毕难隼砬逅悸?，說道，“我們之間，你才是要改的那個?！?/br>
    她是他養起來的，之前總帶著點半強迫的意思。所以怎么做一個他喜歡的女朋友，也都是他一手調/教的。

    但談戀愛是相互的。

    他不能一直站在主導地位，他也應該成為她想要的男朋友。

    段宵支著額：“改哪里？”

    “你問我好不好，我總是說好?，F在我想說不好?！?/br>
    “什么不好？”

    “比如我已經開始工作了，下完班也有自己的事做，也會聚餐，和朋友出去玩?！彼f，“不能每天都把時間讓給你?！?/br>
    段宵勉為其難地抬抬下巴：“繼續?！?/br>
    “如果你臨時出差出國，得考慮我的日程?！毕难雒蚓o唇，說到這甚至有點憤怒，“不能動不動就直接帶我走！”

    “……嗯?！?/br>
    “我可以有正常的異性社交，你不要總草木皆兵?！?/br>
    段宵打量著她，懷疑她在心里把這些要求都打過了無數遍草稿：“還有呢？”

    夏仰有條不紊地說：“還有，生氣的時候不要對我冷著個臉?！?/br>
    “過分了吧？”他好笑道，“你惹我生氣了，我還得對你笑??？”

    “可我生氣的時候也不像你這么可怕?！彼苡泄菤獾刈绷诵?，“我也不會冷著張臉。而且，我都很少對你生氣?！?/br>
    段宵點頭：“這倒是?！?/br>
    他這么配合，夏仰松懈了點防備，最后又問道：“可以把五點半借給我玩嗎？”

    他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松懶地敲了兩下：“明天就訓練它說人話，喊你媽?！?/br>
    她撲哧一聲笑了：“那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說?！?/br>
    段宵望著她，偏了偏頭：“到我問了?！?/br>
    “你說?！?/br>
    他起身，屈膝到她坐著的沙發旁邊。手臂穿插到她背后，把人稍稍摟起來些，上身壓下來：“可以親你了嗎？”

    夏仰剛抬頭，唇就被銜住。

    潮熱熟悉的唇緊貼著，呼吸間是甜膩的酒香。沙發本就不大，段宵又步步漸近，把她擠到角落里，完全掌控住她的身體。

    接吻聲變得黏膩，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

    夏仰酒喝得再多也沒辦法控制害羞，聽得耳朵都紅了，沿著緋色蔓延的脖頸也變得guntang。

    段宵沒閉眼睛，盯著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看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輕抖，細膩肌膚都在泛紅，瞧得出的情動。

    她沒了半點力氣，摟著他后腰的手慢慢往下滑。又被他攥住，往他襯衣下擺里探進來，摸到緊實的肌rou和腰身胯骨。

    很突然的，夏仰腦子里驀然閃過了手掌下那個位置是他的那處紋身刺青。酒都嚇醒，立馬縮了回來。

    她很怕蛇的，盡管他紋的只是節狀蛇骨，不是蛇形。

    但依然會給人一種壓抑不安感。

    段宵把她那點心思摸透了，輕咬了口柔軟唇瓣，低笑：“膽子真小?！?/br>
    夏仰不滿地要躲開。

    他不讓，抬著她臉半啄半咬的，微喘的氣息相交：“讓你摸，又沒讓你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