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 第7節
夏仰:“嗯?” “我剛才過來找你的時候,看見那捧花在垃圾桶里!”林望臉色都不好看了,“雖然送給他,就是他的東西了??伤@么做是什么意思?糟蹋我的花,真讓人不爽!” “他這個人是很壞的?!毕难瞿孛蛄艘豢谒崮探饫?,又補上一句,“沒什么素質?!?/br> 第5章 第5章 就因為夏仰贊同了一句“段宵是個壞東西”的觀點,林望仿佛找到知音,喋喋不休地吐槽和抱怨。 “我也不是心疼那花兒,我就是覺得他人怎么這樣呢?我本來還想感謝他呢,上周就是因為看了他做過的商業企劃書才做出來作業的?!?/br> “沒想到他是這種性格,傲什么傲???牛逼的人多了去了,他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能不把別人的心意當回兒事吧!” “那花雖然不是我特意送給他的,可是開得多好看!他說喜歡,我才給的?!?/br> …… 從鐵粉到黑粉,原來只需要正主丟掉迷弟的花。 林望和其他學弟妹們一樣,是真心崇拜段宵這樣看似不費吹灰之力也能站在頂峰的強者。 但這會兒也是真的受傷。 少年從小到大都過得太順,沒遇到過這種事兒,委屈又無語。 夏仰聽著有點想笑,又不好意思告訴林望真相。 她猜得果然沒錯,應該就是段宵潔癖發作。 畢竟,她在他眼里是“他的人”。那束花被他誤解地給了一個“覬覦”的罪名。 如果今天不是想送花給她,估計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兒了。 夏仰在心里道歉道,順便給他多拿了瓶飲料。 一頓飯吃完,兩人在門口分別。 林望磨磨蹭蹭地沒立刻走,問道:“學姐,你就上兩個小時的課嗎?” “嗯,就兩個小時?!?/br> 舞蹈培訓機構的課時費都是2-4小時起步,她去替的就是一堂晚課。 名校學生有很多,而術業又有專攻。夏仰在這一行里已經小有名氣,因此即使才大二也被當成實習老師聘用,薪水也客觀。 “那我在這附近玩兩個小時吧,我記得這邊有個賽車俱樂部?!绷滞w彌彰地說了句,“到時候正好接你下班,我怕晚上不安全?!?/br> 夏仰直接搖搖頭:“兩個小時后也才8點多,不會不安全。你去玩自己的吧,我下完班還有其他事情?!?/br> “……” 她拒絕得真誠又干脆,讓林望都找不到理由再留下。 這學姐,好像缺根筋呢。 ** 從舞蹈機構下班回去,地鐵上還有些擠。 大多數白領工作族都是這個點加班結束,車廂里充斥著空調下的汗味和各異香水味。 快到學校那站時,夏仰翻了翻手機,才看見班群里老師發的消息,是前天布置的錄屏作業,今晚是ddl。 這周里除了排練,還要準備下月月底的比賽報名。 事情一多,她完全把作業忘在腦后了。 踏出去的腳又收回來,她看了看這條線的下一站:是段宵的公寓附近。 但段宵不在,他當然不會在。 他平時實在是忙,卻又不是不務正業的忙。兩個專業的學論知識和考試不提,光是金融系里各種商賽訓練都夠他耗心力。 沒有人是真的神,段宵也一樣。他的榮譽光環除了先天優勢,還靠分身乏術的各種實戰積累。 這些事,也只能是夏仰這樣離他離得近的人才清楚。 她來公寓這里倒也不是等他,而是來借用舞蹈室拍作業。 大一的寒假,段宵用自己賺的第一桶金買下了這套小公寓,就是因為看中了被前戶主改過的戶型。 前戶主是收藏家,愛好收藏各種油畫。因而這套公寓在毛坯房時就被根據前戶主的喜好改造過。 臥室和客廳面積都被壓縮了,倒預留出一個長而寬的空房間來存放各種油畫。 買下這套公寓后,放油畫的空房正好改成舞蹈室,底下瓷磚還全換成了適合跳舞用的木板。 系里常有個人獨舞作業,學校的舞蹈房在期末又供不應求。 夏仰在這里倒是很方便。 作業錄了兩遍,她將看著更流暢的那個視頻發給了老師。 洗過澡后,夏仰到臥室的角落里稱了□□重,不太滿意地蹙起眉。 下個月月底的荷花獎大賽是由中國舞蹈家協會創辦,兩年一屆,含金量很高,獎金也不低。 今年的古典舞仍在停賽,所以老師替她報名的是民族民間舞。 而她為了確保能拿獎,挑選的劇目是難度極高的朝鮮舞。 這個舞對體能、舞技、身段的要求都很苛刻。 夏仰看了眼體重秤,暑假疏于練舞,這段時間又沒克制飲食。還有一個多月,她得穩定地再瘦下至少三斤才行。 很煩減重,吃減脂餐會讓她產生戒碳水焦躁癥。 她記得藝考時,舞蹈老師就總是耳提面命“一塊西瓜等于三碗米飯”、“一根烤腸的熱量是兩個饅頭”…… 不喜歡吃和不能吃,是兩碼事兒。 夏仰微微嘆口氣。 再不愿意,也得認命地去制定減重計劃。 段宵的信息就是在五分鐘后發過來的,跟掐準了她時間表似的。 【宵】:過來。 帶了個地址,是市里某家曲棍球俱樂部。 夏仰正要打字,他一個視頻打了過來。 接通后,段宵看清她正趴在床上玩他新買的vision pro,微挑眉:“剛洗完澡?” 她穿的是條睡裙,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拉攏了些寬敞的領口:“洗完有一會兒了?!?/br> “時間還早,去換衣服過來玩會兒?!彼Я颂骂M,指著房間內衣柜的方向。 夏仰慢吞吞起身,拿著手機走過去。 他沒再提林望那捧花的事情,算是翻篇。有時也挺羨慕段宵這個人的性格,有氣當場就發了,從不憋著內耗自己。 臥室空間不大的緣故,衣柜也裝不了多大的。而且擴衣柜也沒用,她的舞蹈服不能折疊,也占很多位置。 這就間接導致他的一些衣服會堆在一起。 “不要穿裙子,坎肩也換掉,晚上風大?!倍蜗谜韵镜乜恐伪?,在那做她的穿衣搭配師。 他是難得懂審美潮流的直男,平時就精致,會捯飭自己,也喜歡插手她的外型穿搭。 “穿外套,找件開衫。找不到就穿我那件灰藍撞色的?!?/br> “……我不要,你的太大?!彼鲆患偕拿€開衫,手機撂一邊,“我要換衣服,先掛了?!?/br> 衣服穿到一半,夏仰驀地想起什么,看了眼那件衣服。商標已經被剪掉了,這是她一貫的習慣。 因為不管多好的面料,她總是會被貼身的商標硌得肌膚發癢泛紅。 她對名牌不敏感,以前也從不注意這些。 但今天聽到林望那樣說起她的鞋包,好像確實是容易給人一種富家女的錯覺。 夏仰的吃穿用度都是段宵一手負責,他一大少爺氣性,自己什么都要配高級貨,給她的自然也是最好的。 不得不承認,夏仰跟了他這么久。 小到生活中滲透的穿搭風格,大到為人處事,似乎都在潛移默化中受他影響。 意識到這件事已經晚了,改不回來。 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和他越來越像,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 這家曲棍球俱樂部開在鬧市后的景區邊上,夏仰按著導航到大門口那,才發現是套現代復式四合院的建筑。 一個戶外運動,開在這里也真是夠奇怪的。 更奇怪的是樓下的這道門,明明看上去像是智控的,卻又一點也不便捷。 她沒找到入口的開關,在那轉了一分鐘,決定打電話求助。 段宵說:“你站在門口,舉起手揮一下?!?/br> “揮一下?” 這地方靠著北三環的中關村,多科技逆天反/人類的東西都有。夏仰不疑有他,真就伸手朝門揮了揮。 但是那道門毫無反應。 露天的四合院里,夜里的四周路燈都是裝飾在大紅燈籠里,看著有點中式恐怖。 樓下又過于安靜,就夏仰一個人站在樓梯口那扇大門那。 她穿了條高腰牛仔褲,包裹著兩條細直的腿。體態好,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薄背修身。 來得急也沒化妝,黑直發自然地垂在胸前,顯得孤冷又清純。 而在二樓的段宵正靠著欄桿遠遠地看她,也不說。叼著根煙,聲音懶慢地糾正道:“手舉高點。你太矮了,感應器掃不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