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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請。 慧通方丈面目慈祥給林蕭把了脈,夫人寒癥已有好轉,老衲重新給夫人開一份湯藥。 林蕭笑笑:我這身子可真不爭氣,麻煩大師了。 夫人客氣。 林蕭讓人將方丈送出門,打算先用膳,恰好陸琨回來了。 一身風塵仆仆略帶倦意,但眉眼中的光芒不減,望見林蕭坐在桌前,面色一緩:好些了么? 林蕭站起身來迎上去:好多了,昨晚是怎么了? 陸琨輕描淡寫:有賊,不過已經被我抓住,。 噢,那就好,夫君快過來先用膳吧,吃完再好好睡個覺,昨夜辛苦了。 從第二日起,阿遠和元盛輪流值夜,不過再也沒有發生過毛賊光顧之事。 同時慧通方丈也安排了幾名和尚晚上輪值,以保障其他留守香客的人身安全。 如此又過了三日,陸琨外出歸來突然和林蕭道:我們現在就走,先收拾行禮,我去同方丈告別。 林蕭驚訝居然如此急促,卻沒再多問,點頭應下立刻吩咐清雨綠竹收拾行禮。 來去五日,過得十分愜意。 清晨,薄霧稀松空氣清凜,林蕭喜歡在空曠的樹林中,伴著枝頭麻雀嘰喳聲舞劍; 午睡起來,清雨和綠竹會在院中石案上擺下文房四寶,她細細琢磨一番,提筆躍然紙上?;蚴呛焦潘?、或是禪院舞劍少女、亦或是后山半腰那抹清泉。 她發現,住在這里,腦子里想的一切事物都是唯美的,落筆成畫。 夕陽落山前,她最喜歡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書,鵝毛大氅蓋在腿上,沒有一絲寒冷。一邊聽著泉水叮咚,一邊在書的海洋中遨游,妙不可言。 還沒住夠,居然這么就走了,好可惜。 下山時兩輛馬車一前一后,沿著山徑盤旋往山下駛去。 陸琨看出她臉上不舍,笑著摸了摸,問:嗓子還疼嗎? 一點不疼了。林蕭將身子靠在他身上,伸手摟上他脖子,一雙明亮大眼直勾勾盯著:夫君,什么時候我們再來? 這陣子不行,天也太冷。等到夏季能玩水的時候,我們再來避暑。 林蕭滿意地在他臉上親了下:好。 在馬車剛拐出寺廟后山門時,忽然一輛馬車從前面橫沖過來,砰一聲兩車相撞,馬兒受驚,發出兩聲嘶鳴。 車廂重重一晃林蕭差點被撞到車壁上,幸陸琨眼疾手快及時拉住她,接著把她按在座位底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外面響起一陣兵器交錯碰撞的聲音,還有路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陸琨貓著腰輕輕抓起地上的劍,從半開窗口往外瞧了幾眼。冷冷勾唇,接著用劍尖挑開窗簾,騰地一躍而出。 動作敏捷輕盈,一氣呵成。 哇,陸叔叔好帥。 林蕭抿了抿唇,心中贊嘆。 不一會兒,綠竹跳上馬車急急追問:夫人,您沒事吧? 林蕭從坐塌旁探出頭,笑了笑:沒事。 綠竹松了口氣,將她扶起來:夫人,都什么時候了,您還能笑得出來? 我不笑,難道還要哭不成?可這實在也沒什么好哭的。 綠竹又道:三爺已經提前安排了另一輛馬車,讓我們先走。 那就走吧,留在這里也是累贅。林蕭雖然武功不咋地,但腦子卻很清亮。 綠竹扶她下車匆忙往街口一側快步而去,一直沒回頭,清雨在街口一輛樸素的馬車上站著,焦急擺手:快些,走快些。 等林蕭順利上了馬車,元盛揚起馬鞭,駕!馬車徐徐往前駛去。 林蕭吁了口氣,輕輕掀開窗簾想瞧瞧陸琨現在如何,冷不防忽然看見幾名手執利劍的兵士殺氣騰騰往這邊飛奔而來。 明顯是為了追她,幸好這時馬車已經提起速度,一柄長劍嗖一聲扎在了車壁上入了三寸。 林蕭心臟猛跳一下,趕緊把窗簾放下。 就在窗簾飄動只漏著一角時,她分明看見最前面一名陰冷士兵腰間掛著一枚銅令牌,士兵揚手拋劍,衣襟隨著動作飛起,令牌上面大寫著一個虞字。 林蕭忽然想起自己當初為了進萬春樓見陸琨,從爹爹書房抽屜里偷了那枚銅令牌。 爹爹身邊共有令牌六塊,其中二等鐵牌四塊,一等銅牌兩塊,那么這個虞字令牌是否也一樣?林蕭在看見令牌上的字時,立刻想到了一個人:虞源九。 虞是小姓,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如貴妃的親爹虞將軍虞國丈之外,林蕭沒聽說過還有別的虞家大戶。 忍不住心思一沉,立刻替陸琨擔心起來。 這個時候陸琨的確很危險,以一敵數十,還要分心掛念嬌妻安危。不過等元盛駕車離去,這種分心便消失了,全心加入到警戒之中。 林蕭回了陸家二話沒說,直接去了東廂,敲門。 咚咚咚。 前三間廂房都無人應答,直到她敲到第四間屋子,屋子里這才傳出女子嬌柔的話語: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