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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哦了一聲,美眸遠遠望了望:清雨,去花如姑娘的屋子一趟,把食盒取回來。 清雨應了,很快邁下臺階往東廂走去。 幾位姑娘還有事? 沒了。 那我就先回屋了,告辭。話落,林蕭抬腳邁上石階進了南屋。 身后四女目光閃爍,望著站立在南屋門口驚慌失措的楚芊芊,淺聲笑語。 散了,沒什么好看的。 還以為挺熱鬧,沒想到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是呀jiejie,傳說不是長亭郡主一無是處么?怎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剛剛邁進屋門的林蕭輕輕扯了一下唇角,又重新坐回貴妃榻上,綠竹,咱們繼續。 是,夫人,奴婢去取禮冊出來。 有事做時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對完禮單又重新記錄整理好,已是過去整整一個時辰。 清雨一直沒出聲打擾,只是在晌午用膳前才過來提醒。 林蕭從榻上站起來伸伸懶腰:呼,終于弄完了,你們主子我現在也成了小富婆了。 清雨嗔笑:夫人未出嫁前就是小富婆啊,您忘了,每年入了臘月,您都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讓人每天熬兩大鍋稠米粥,用來救濟附近流浪百姓和難民,還從裁縫鋪做了很多套粗布新衣,讓窮人安渡年關。這算下來,好大一筆開支呢。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又快到臘月了。 綠竹新來的并不知情,聽得眼睛發亮。 奴婢斗膽再說一句,獲得救助的百姓都說,郡主雖然一無是處,但心善人美,活該富貴命、活該越來越有錢。還說要去廟里給郡主燒香拜菩薩,替郡主祈福。 哈哈,原來我這些銀子都是菩薩給的。 南平王王妃還有陸三爺,稱之為夫人的衣食菩薩,也不算錯。 林蕭點頭,嗯,對頭。誰叫我有好爹好娘好夫君呢。 下午綠竹去送回禮的時候帶回來一個消息:楚芊芊從晚池園一路哭著回去直接去了蓮花榭,結果被薛如煙又一頓臭罵,最后灰頭垢面走了。 林蕭這午睡剛起,正坐在梳妝臺前讓清雨整理發髻。聽到這個消息,絲毫沒覺得意外。 楚芊芊這是撞刀刃上了,薛如煙后院掌饋被二房分擔了去,正氣急敗壞,哪里會管她死活。 清雨笑著道:楚姨娘眼線不給力啊,沒及時收到內幕。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21章 陸琨回到晚池園已過亥時,院中一片寂靜,不時有蟲鳥輕鳴。 新婚夜的紅燭燃了一宿,兩柄青銅燈座圍了一圈瀝落的蠟油,帶著喜慶。掌了燈,室內亮如白晝。 見陸琨眉宇間有些困乏,林蕭幫他換下外衣,連忙吩咐清雨去傳膳過來。 夫君累了,早點吃了早點安歇。 不想陸琨來了雅興,不急,去把我珍藏的女兒紅拿來,我要和囡囡共飲。 好,那我就陪叔叔飲一杯。 林蕭俏皮一笑,吩咐清雨直接將膳食擺在外屋堂廳,順道將除下的外衫收進衣櫥。 衣櫥另一扇隔間里整齊疊放著一沓大紅色的里衣,全是陸琨的。 上回來,她見他穿過一次,當時覺得驚奇,不想他的里衣居然全是大紅色。 叔叔,旁人的里衣都是白色,你偏要穿紅色,是有什么講究? 紅色納福。陸琨淡定道:原本我是不信的,不過自從聽了茅山道士的話改穿紅衣九個月,就等來了你,現在我信了。 居然還有這等因果?林蕭眨眨眼,其實她更信紅色辟邪。 畢竟陸琨手上沾染血跡太多,晚上睡覺起碼能圖個心安。 你和我講講你的過去唄? 好。 陸琨溫柔牽著她的手,兩人并排坐在堂廳的貴妃軟塌上。 前方桌案旁立著兩盞三彩立式銅座宮燈,外面加了罩子,屋內的光線明亮帶了一絲暖黃,在靜謐的夜中很溫馨。 林蕭已經用過晚膳,這會兒純粹是為了陪陸琨。 女兒紅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兩人手拉手坐著,目光繾綣聲音纏綿,如同夜色流光中涌動的琴弦,每個字都落在心坎上,敲出一串動聽的音符。 陸琨聊起小時候發生的趣事,還聊起當年和林家的糾葛,林蕭聽得津津有味。 但當他說起外出為圣上辦事時遇到的種種,她立刻碎碎念:夫君,你一定注意安全,記得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呀。 飲過酒之后的陸琨雙頰微微泛著粉紅,摸摸她頭頂的秀發,一臉寵溺: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變。 林蕭一雙眼睛立刻瞪得溜圓:你見過我小時候? 嗯。那年你五歲,上元節那日岳母大人帶著你和你表姐去逛花市,路過一個花燈攤子,你們兩個停下腳步不走,岳母大人只好讓你們各自挑選一個花燈。當時你表姐選了只最大最精美的孔雀花燈,而你選了最簡單的荷花燈。岳母大人很驚奇問你為什么要選這個,你說你表姐那只孔雀花燈木棍太多、用紙太多,而且里面的蠟燭又長,升在半空一時半會兒不能熄滅容易引發危險。而這只荷花燈制作簡單,燈芯也短,放花燈只是為了祈福,足夠了,生命第一,別人的命也是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