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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景從始至終陪著,并沒半點不耐。 許是一片誠心,終有回報,及至后半夜,南云身上的熱竟漸漸褪去了。 蕭元景稍稍放下心來,在床榻旁合眼睡了過去,手卻并沒松開,仍舊覆在南云手上。 他并沒有睡太久,及至東方見白,便已經醒來。 正昏沉著,蕭元景忽而察覺到南云的手掙動了下,瞬間清醒過來。 南云眼睫微顫,似是自語一般,聲音極輕地喚了聲:阿景? 第110章 南云仿佛是做了個極長的夢, 恍惚得很。 這個夢并不算好, 像是被層層迷霧包圍著, 耗盡了通身的力氣,也始終尋不著出路。傷口疼得要命, 持續的高熱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險些想要就此作罷。 太痛苦了。 可冥冥之中, 又像是有只手在緊緊地攥著她,硬生生地將她從泥潭深淵中給拉了出來。 醒來時,簡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才剛一動,胸口處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南云倒抽了口涼氣, 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先前的事情來。 小心, 不要動。蕭元景關切的聲音隨即想起,還帶著nongnong的驚喜。 南云怔了下,偏過頭去看向蕭元景。 此時晨光熹微, 房中還有些暗, 只能隱約看清蕭元景的輪廓來, 但饒是如此, 仍舊讓她倍感安心。 王爺南云的聲音很澀,才剛開口,就被蕭元景按住了唇。 蕭元景親自去倒了杯茶來,而后同她笑道:你可還記得,方才半夢半醒間是怎么稱呼我的? 南云的確不記得了,有些懵地看著他。 因著傷口尚未好的緣故, 蕭元景并沒扶她起來喝茶,而是拿了湯匙來,很是耐心地喂她。及至南云喝了些茶水潤喉,方才悠悠笑道:你方才叫我阿景。 南云滿是驚訝地看了回去。 還好蕭元景很有先見之明,喂完了水方才說的話,不然她八成是會被嗆到的。 相識至今,蕭元景在那次坦誠說開后,就已經轉而開始稱呼她為阿云,但南云卻并沒改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什么緣故,可能是礙于身份,也可能是覺著太過親昵 你心中既然想著阿景,為什么還要口是心非,叫什么王爺?蕭元景含笑調侃道。 先前南云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心急如焚,滿心的繾綣情話,如今失而復得后,竟也什么都說不出口。只是像往常一樣,調侃著南云,親昵得很。 他壓根不敢去回憶那時的心境,更不知道如何提起。 南云被他打趣得有些窘迫起來,抿了抿唇,掐了蕭元景一把。 兩人的手依舊牽在一起,但南云尚在病中,壓根沒什么力氣,自然也不會疼。蕭元景則是順勢拉起她的手來,低頭落了一吻,低聲緩緩地道:真是太好了 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南云倒是無措起來,她愣了愣,輕聲道:我昏迷了多久? 快兩日了。蕭元景道。 別說南云不敢信,連蕭元景這個始終清醒的,都不大敢信。這兩日于他而言,當真是度日如年。 震驚之后,南云漸漸地回過味來,輕聲道:你一定擔心壞了吧 若易地而處,她只怕是要瘋,壓根不敢想蕭元景這兩日是如何度過的。 蕭元景并沒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笑道:你能醒過來,就夠了。 南云雖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但病情依舊很重,精力也不濟,說了這么幾句話就顯得很是疲倦了。蕭元景輕輕地撫著她的鬢發,安撫著,不多時,她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熟睡過去后,蕭元景方才著人去將姚太醫給找了過來。 姚太醫這兩日來勞心勞力,也沒怎么休息過,但還是強打起精神給南云診了脈,而后輕手輕腳地到了外間,向蕭元景笑道:恭喜王爺,側妃娘娘已經撐過了最難的階段,化險為夷。往后只要好好休養,便能慢慢好起來。 總算得到了準話,蕭元景長出了一口氣,隨后又問道:她這傷能否痊愈?可會落下什么病根? 這姚太醫倒是被問住了,為難道,這不大好說,各人體質不同。但安心靜養,總是要好許多的,應當沒什么大的妨礙。 蕭元景也知道這問得太難為人,點頭應了聲,頓了頓后又道:那她腹中的孩子? 姚太醫如實道:娘娘吉人天相,孩子也算是保住了。只是這傷太過嚴重,也不可能毫無影響,后續還得臥床好好休養才行。 為了保住這孩子,他施針下藥的時候都格外費心,不過如今能撐過來,的確也是運氣。 蕭元景先是一喜,隨后又略有憂色,但最后還是正兒八經地同姚太醫道了謝。 王爺太過客氣了,姚太醫連忙道,這原也是我分內之事,您不必如此。 雖說過程格外坎坷了些,但好在化險為夷。 蕭元景心中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松了下來,不多時,就也隨著南云睡了過去。 他在這小鎮上守著南云,宮中卻已經因著此事亂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