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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瑩聲音壓得很低,有些沙?。骸芭拘諡跹?,家父是包衣護軍參領?!?/br> 點了點頭,儀敏就不再說話,低頭喝起茶來。 她心里老復雜了。 托那些影視劇和小說的福,她一想起烏雅氏,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德妃和四大爺之間的母子糾葛。 她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特別愛看清穿的小說,一口氣追了十幾本,里面有一半是穿越成德妃的,另一半則是喊她婆婆的,記憶之深刻,至今不能忘。 好在御膳房的動作很快,一道道菜被端上來,及時打破了逐漸尷尬的氣氛。 …… 飯后沒多久,康熙就回來了。 見她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一盆蘭花,便笑道:“你若是喜歡,朕便讓人送到永壽宮?!?/br> 儀敏回頭看他,搖頭道:“皇上莫不是忘了,臣妾養不來花花草草的,前些日子才養死了一盆茉莉,可不想再糟蹋這蘭花了?!?/br> “一盆花而已,不值得什么,”康熙走上前去攬著她的肩,語氣柔和。 他說道:“保成前些日子玩鬧,還把朕近日最愛的兩盆墨蘭給當草拔了,朕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幾盆花花草草而已,本就是供人解頤的,難不成還真當寶貝供著?!?/br> 康熙說這話的本意,或許是好的。 但是現在儀敏一聽到太子渾身不適,腦海里總是浮現出卓沅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樣子。 心里甭提有多難受了。 她知道這件事不該遷怒于太子,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陷在一種后怕的情緒中——若是卓沅沒有挺過去怎么辦?若是她感染上的是重癥天花怎么辦?若是傷了壽數怎么辦? 等等等等。 這些問題天天盤桓在她的腦子里,有時候連夢里都是這些,最嚴重的那段時間,她甚至要點安神香才能睡著。 這件事在她心里,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過去,不愿和解,也無法原諒! 而誰都無法否認的是:太子是一切事件的起因。 赫舍里家族對卓遠下手都是為了太子。卓遠差點被算計去了性命也是因為太子。 曾經因為仁孝皇后的緣故,儀敏對太子很是心存憐惜的,偶爾在乾清宮見一面,也是噓寒問暖,處處體貼,每逢太子生辰,她都是四季衣裳鞋帽襪子的送全套,件件精心。 彼時,她是真心心疼這個生下來就沒有額娘的孩子,也是真心為他以后的下場憂心。 可是當初因為仁孝皇后而生出的喜愛,如今卻也因為赫舍里家和卓沅被收了回去。 她不至于會對太子做些什么,也明白他一個奶娃子什么都沒有做,但心里卻實在親近不起來了。 就那樣吧。 “太子年幼,愛玩鬧些是正常的,臣妾卻不小了,再者,臣妾也并不愛這些嬌貴的花,倒是前些日子佟妃送給臣妾一盆綠松,臣妾瞧著喜歡的很,也容易養,皇上若是真心要送,不如把您書房里擺的那盆綠松送與臣妾吧?!?/br> 康熙大笑,“你盡會挑朕的好東西,” 那盆青松是江南總督今年五月供上來的萬壽節賀禮,落到康熙手上才一個多月,正是稀罕的時候,日日都是要觀賞。 儀敏偏頭笑道:“皇上不舍得?” 為她扶正簪子,康熙正要說話,外面就傳來通報聲:“皇上,奴才有事稟報?!?/br> 梁九功身后跟著一位身形微胖的太監,兩人臉上都掛著喜意?!盎噬?,剛剛鐘粹宮傳來消息,榮嬪娘娘有喜了?!?/br> 儀敏連忙和眾人一起恭喜皇上,還很上道的讓康熙不必管她,自去鐘粹宮看望榮嬪就是。 康熙稍微猶豫了片刻,便很誠實的走了。 目送他的車輦遠去,儀敏目光悠長。 ——老三來了。 …… 傍晚,乾清宮后殿。 忙碌了一天的烏雅思瑩回到屋內,和她同屋的章佳詩韻已經替她打好了熱水,見她回來,連忙迎上去,擔憂道:“jiejie可回來了,怎么樣?今日嗓子可好些?” 連飲了三杯蜜水,烏雅思瑩這才啞著嗓子說道:“還好,只是不能大聲說話,好在溫妃娘娘為人一如宮里傳聞的溫和慈善,倒也不曾為難?!?/br> “那便好,”章佳詩韻松了口氣,又忿忿不平道:“都是戴佳貴人,非要讓jiejie給她念書,還一念就是一個時辰,連口水都不給喝?!?/br> 烏雅思瑩低頭不語。 她倒并不如何在意戴佳貴人,畢竟作為官女子去侍奉那些有名分的嬪妃,任何刁難都是可以預料的,她早就有準備。 她只是又想起了今日所見的溫妃娘娘,她在乾清宮伺候近半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皇上面前也能那般舉止閑適自在的嬪妃,讓她不覺心生羨慕。 她壓著嗓子說道:“原先宮里傳聞溫妃娘娘性情淡泊、與世無爭,我還不信,只覺得這宮里哪兒會有這樣的人,今日一見,到覺得傳聞未必不是真的?!?/br> 章佳詩韻給她又續了一杯蜜水,聞言笑道:“jiejie說的我心里好奇極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去開門,只見門外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宮女,身上衣料精細,面帶笑意的看著她們,“哪位是今日侍奉溫妃娘娘的烏雅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