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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皇宮里都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食不過三的,但是儀敏不講究這些啊,久而久之,卓沅也給她帶偏了。 往辣鍋加入豆芽和青菜,儀敏頭也不抬地說道:“她當然樂意了,要我是她我也樂意?!?/br> 用公筷把rou片撈出來,小心挑去花椒和辣椒,把盤子推到卓沅面前,“今天這羊rou格外鮮嫩,你多吃些?!?/br> 大格格之事,讓張貴人和佟妃永遠生出了隔閡,隨著時間推移只會越發加深,這樣的人不早點送走,留著過年??? 卓沅一點也不客氣,慢條斯理的吃起盤子里的rou。 和卓沅一起吃飯還有個好處:她們都能吃辣,火鍋只用點辣鍋就好,用不到鴛鴦鍋。 “那阿敏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卓沅指的是張貴人。 這個問題儀敏一早考慮過,不假思索道:“就今天吧,既然都決定答應她了,老吊著人家算怎么回事!” “等會兒回去,我就讓人去告知她一聲,倒是佟妃那里,你說我要不要去打聲招呼?”儀敏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問。 細細嚼完嘴里的rou片,卓沅看著她說道:“不用,讓張貴人自己和佟妃說就行,是她找上的阿敏,又不是阿敏找的她,不用替她撐著,再說,佟妃也不會為難她的?!?/br> 儀敏想想也是,便笑道:“倒是我多慮了?!?/br> 給她把豆芽都撈出來,卓沅板著一張美人臉,口中卻是勸慰:“你可收些擔心別人的精力吧,總說我多思多慮,阿敏不也一樣,嘴上說著萬事不管,實則什么都想cao心!” 見她面有不悅之色,儀敏便老老實實低頭吃菜,不再談張貴人、佟妃等人。 火鍋之后,兩人一人一碗甜湯解辣,一邊喝湯一邊閑談。 用小銀勺盛起一顆小元宵,儀敏說道:“這東西兩大膳房的師傅們,手藝好像不是同出一脈??!這甜湯就和東膳房相差挺大?!?/br> 把點心碟子往對方面前推,卓沅不甚在意道:“宮里那么多膳房師傅,怎么可能都是一個配方?!?/br> 捻了一塊酸梅干,儀敏笑道:“說來東膳房新來的那個羅總管也是個妙人,我封嬪前后,他都是一般對待,份例之內的從不多取,份例之外的照舊收錢,瞧著挺有成算的?!?/br> 最多就是現在飯食點心的分量多了些,和內務府的諂媚相比,顯得正派了許多。 見她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梅干,卓沅也用銀叉插了一塊嘗了嘗,覺得實在咸了些,喝了口甜湯中和一下。 這才跟她細說道:“他這般才叫聰明,后宮之中本就是起起伏伏沒個定性,若是隨意打壓或者站隊巴結,一不小心就得栽了,倒不如一開始就按照規矩辦事,叫人看了也安心?!?/br> 這樣的人,雖不會捧著你,卻也不會踩你一腳,可不是讓人安心許多嘛! …… 午后,儀敏并沒有回永壽宮,打發一個宮女去知會一下張貴人,便在承乾宮午睡起來。 等醒來,就見卓沅一個人坐在貴妃榻上,手里捏著厚厚的一張冊子,見到她,便把手中冊子遞給她,問道:“你看你喜歡哪一個?” 這場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上次在書房,對方也是這般拿著一疊宣紙,問她喜歡哪一個,她選了‘溫’字。 然后……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成了溫嬪。 儀敏伸出去的手都慎重不少,只覺得這冊子沉甸甸的,真有分量! 拿來打開一瞧,發現是一份名冊,人名、年歲、家世、資歷……記錄的極為詳細。 她不禁念出了聲:“趙嬤嬤,原名趙惜月,天聰年間生人,四十三歲,包衣出身,曾為先帝貞妃二等宮女……” “慶姑姑,原名慶月,順治元年出生,二十九歲,小選入宮,擅醫藥……” “羅嬤嬤,原名……四十七歲,擅烹飪……” “張嬤嬤……” …… 一共十六位,都是些積年的姑姑嬤嬤,各有所長。 儀敏還在其中看見了路姑姑的名字,資料還挺詳細! “路姑姑,原名路秦云,天聰九年生人,三十歲,原是商戶女,后家道中落,小選入宮,管理行宮外庫,擅經營……” 儀敏樂了,擅經營,還真貼切!路姑姑那樣的,可不就是擅經營嘛! 不知何時,卓沅站到了她旁邊,低聲解釋道:“你如今是一宮主位,身邊總得有個經驗老道的嬤嬤幫著打理,我挑了些,底子查過好幾遍,都是可以放心用的?!?/br> 又見她盯著路姑姑那一份看,就笑道:“這位查的最仔細,之前聽你說過好幾遍,想來是相處不錯的,若是選了這位,倒省去了磨合的功夫?!?/br> 儀敏想了想,她和路姑姑銀貨兩訖,她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路姑姑得到了想要的銀子,的確都很快樂,應該算是相處不錯的。 她其實挺佩服路姑姑的業務能力,也愿意深度合作下去,便點頭道:“我和路姑姑關系是挺好的,只是她不是行宮的人嗎?隔這么遠也能調動過來嗎?” “那你是選定這位路姑姑了?”卓沅笑瞇瞇的反問道。 儀敏點頭。 緊接著,她又聽到了那句熟悉的話…… “那她就是你的了……” “你只用備好見面禮,等著見到她就好了!” 見她不欲多說,儀敏便笑笑,岔開了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