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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容念的手,陸宣湊近她耳邊低聲安慰。 陸宣面色通紅,昨日晚間陸戰找來的小人書他看了,不會弄傷容念的。 紅衫垂落到地上,撒下一室春光。 紅燭燃盡,初晨的柔光照入屋內,灑在床帳上。 床上的兩人還在熟睡,容念微微側身,卻被搭在腰間的手驚醒。猛的坐起身子,腰部酸軟,頭皮被扯的一疼,又倒了回去。 怎么回事?容念一時沒反應過來,鼻子發酸,有些委屈。 陸宣常年在外帶兵打仗,警醒的很,容念這一番動作下來,他也醒了。撐起身子,就見容念眼眼眶紅彤彤的,有些手足無措。 是不是他昨晚將她欺負的太狠了些?可是他顧及著容念也沒多做記起前些日子爹囑咐的話,媳婦生氣了,受委屈了,定要主動認錯。 抱抱歉。 低沉的聲音傳來,容念回過神,她昨日已經成親,不在容相府了。側頭看向陸宣,心中卻疑惑的很,他為何道歉? 看著陸宣隱約透露出慌亂的表情,容念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定國寺見到他時,他冷著個臉,仿佛什么事都與他無關。 可再一看,卻什么都沒發現,容念一愣,許是她看錯了。張了張口,喉嚨有些疼,聲音也有些啞,沒事。 容念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與陸宣四目相對,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將軍,時辰不早了,該起身了。 陸宣動作一滯,轉身從床頭暗格拿出剪子與一個繡著鴛鴦戲水圖的荷包,將兩人系在一起的頭發剪了下來。 把東西放回原處,陸宣起身穿衣。背對著容念,薄唇微張,話至嘴邊,卻沒說出口。 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少將軍,可醒了? 陸宣應了聲,劉嬤嬤便帶著尋夏覓秋進了房門。 尋夏覓秋上前行禮,心切飛到容念那兒去了。昨日進了將軍府便被帶到了一旁,那些人待她倆雖好,但心中卻一直掛念著小姐。直至現在被帶來見了容念,這才安心。 劉嬤嬤收拾著床鋪,拾起床上的沾了落紅的繡帕,點了點頭,繞過屏風去了外間。 覓秋方才伺候著容念洗漱時就有話想說,但顧及著劉嬤嬤在,這才憋了回去。 現在劉嬤嬤一出去,覓秋就忍不住了,小姐,您可還記得老將軍夫人? 看著銅鏡中映著的覓秋一臉不平的樣子,容念不由輕笑了一聲,我記得,你說說吧,怎么了? 老將軍夫人林若蘭,是老將軍的續弦,陸豐的繼母,其中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的。 鐘妙芳也與容念講過,這林若蘭在老將軍在世時還安分些??纱蠈④娨蝗ナ?,她便不安分了,三五不時的鬧騰。 覓秋壓低了聲音,昨日小姐與姑爺大婚,她一直呆在小佛堂沒露面。 容念拿起紅翡翠耳墜戴上,對著銅鏡照了照,無礙。 林若蘭露不露面并不重要,京中這些夫人只要消息靈通些的,誰不知道些這將軍府內的情況?閑話傳不到她身上。 可容念沒想到的是這閑話雖然沒傳到她身上,但林若蘭的火卻是燒到了她身上。 覓秋雖不忿,但看容念如此淡然,也就不再說了。利落的給容念梳了個墜馬髻,插上了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 尋夏也取了衣服回來了,容念換上,走到了外間。 陸宣知道容念是好看的,可現在,他覺得容念更好看。 容念皮膚本就白,一襲淡紅色云霏妝花錦衣顯得她越發白皙。腰間系著絲帶,看著那不盈一握的腰,陸宣眼神一黯,想起了昨夜連忙移開視線,正襟危坐。 先用飯。 容念點了點頭,走到陸宣旁邊坐下,安靜的吃飯。 陸宣捏著手中的筷子,爹和娘相處的如此親密和諧,怎么他與容念相處卻不是那樣? 容念一向是嚴格遵守著食不言的規矩。想著方才看到的屋內的擺設,果真和昨日她猜想的那般,簡潔無趣的很。 也不知陸宣準不準許她來布置一番,以后這便是兩人的家,是要一直住著的,定要舒服些才好。 放下筷子,容念側身看向陸宣,將軍 陸宣皺了皺眉,忍不住打斷了她,聲音嚴肅,你我是夫妻,不必如此生疏。 看著容念動作呆愣在那兒,陸宣不由自責他話說的太重了些,卻不知要怎么緩和。 的確,他倆已是夫妻,她再叫將軍就太生疏了些,也不怪陸宣變了臉。 容念捏著帕子的手微微濡濕,丹唇微張,夫夫君。 陸宣動作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嗯。 容念有些耳熱,但叫過一次后,再開口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夫君,妾想在這屋內添些物件。 好。 見著陸宣答應的快,容念聲音也輕快了許多,夫君可有什么不喜的? 陸宣搖了搖頭,這本就是留著等她來布置的,沒,按你的喜好來就行。 容念點頭,耳墜順著搖晃,顯得脖頸白皙秀頎。嘴角上揚面帶笑意,妾謝過夫君! 陸宣移開目光,面上有些熱。容念笑起來有些俏皮,全然沒了先前的端莊大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