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初心未改(三)
娃娃自序—— “快啊,白娘子用力!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啊——嗯——” “還差一點,就一點。你們快去把盆里的水換了!” ...... 我,就是在這么嘈雜的環境中有意識的。 只覺得四周無比黑暗,好不容易有個小洞發出光亮,卻怎樣都突破不出去。 這時,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出現了一股推力,我終于重見了光明。 只是,我卻并不讓那群人討喜...... “白娘子,這孩子是個小公子,白白胖胖的,很討喜!” 話畢,一旁的傭人卻快速的沖了過來,舉高就要將我仍在地上。 這一瞬間,我的內心是不敢相信的。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嬰兒而已。我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 床上的女人爬了起來,她面無血色,帶著懇求的語氣對那傭人道:“他還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換他的性命!” 我不由的聽愣了,為什么他要對自己這么好?不惜一命抵一命。 但是看她的樣子,并不像是喜歡自己。 那時的我十分疑惑,只得從空中偏過頭抿著眼睛去看她。 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對鏡梳洗.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云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 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云霧般的靈氣。 雖然是一幅病嬌的樣子,但表現出的卻是永不屈服。 沒有等到傭人回答她,那女子直接捂著肚子躺在了地上,臉上的膚色,竟比之前還要多得多。 她的白裙之上,瞬間暈染了許多的鮮血,沖擊了在場所有人的視覺。 自然,也包括我! “快!把白娘子抬回床上去,她血崩了!” 接生婆大喊了一聲,所有人立即手忙腳亂了起來,再也顧不上w這個該被高高舉在高空中的小嬰兒。 不知道是不是血脈相通的影響,那女人咽氣的那一刻,我只覺得胸腔悶悶的,不由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女人就這樣去世了,死在了別人的威逼利誘之中。 而我,也沒有活下來。 那傭人見女人死后,便直接毫無顧忌的將我扔在了地上。 疼痛感,完全席卷了我的意識,然后,我閉上了眼睛。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房間中再也沒有了那個女人的氣息,四周空蕩蕩的,只是可以嗅到那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我想去見見那個女人,哪怕是在她的墳墓前。 可是當我一碰到房門時,就會有一股氣流狠狠的向我襲來,不能出去,我只好陷入沉睡。 門外時不時的就會發出幾聲響動聲,我總是想盡一切辦法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不論我在房間中的動靜有多大,外面的人都不會打開房門進來看一眼。 我很生氣! 我想報仇! 沒有一個人愿意永遠被鎖在一個毫無生氣的地方。 漸漸的,我由一團黑氣幻化成了人的樣子。 我并不像長大,所以就算化形也是用的小孩子的身體。 我想有一天可以出去后,正大光明的站在那群殺人兇手的面前,指責他們的罪行。 就這樣,報仇的信念一直驅使著我不斷修煉。 可不管我到底有多厲害,房門上的結界都不會有一絲的劈裂。 日子過去的久了,我差不多也已經忘記了自己心中的信仰,整日趴在窗口,眺望著遠方美麗的風景。 那一次,有一個男人進來了,他拿著掃帚,先是十分恐懼的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將房間打掃了一遍。 我認得他! 他就是當初那個將我和那個女人逼死的傭人。 報仇的信念讓我瞬間黑化了,我動用自己的力量,將那男人鎖在了屋子里,讓他也感受感受孤寂和恐懼的滋味。 正當我準備殺死他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又來了個人將他帶了出去。 自此以后,這個房間就再也沒有人來過,結界的力量,似乎更加強烈了。 我很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提前動手,將這大好的機會就那樣浪費了。 可是世界上并沒有后悔藥,我一直趴在房梁上,希望那個罪人會再次進來。 許久過去了,外面還是沒有聲響。 就在我意志頹廢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她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 長發直垂腳踝,解下頭發,青絲隨風舞動,發出清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著一襲白衣委地,上銹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她的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就好像眼中恍若一物。 她很不簡單! 這是我首先想到的。 果然如此,她一進門就發現了躲在暗處的我。 對于我這個突然出現且充滿惡意的鬼,她的臉上并沒有一絲的恐懼,反倒與我講話,和我談條件。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卻讓人不得不信服她的這種自信滿滿。 她幫助了我,可我卻并不想去幫助她。 她很厲害,一眼就知道我的心中在想什么,直接將我的后路打斷了。 就這樣,我不得不去幫助她。 她讓我去保護一個女孩子,我去了。 那個女孩子和她很不一樣,溫柔,體貼,卻帶著一絲倔強。 就好像那個為了自己的孩子做斗爭的女人一樣。 她總是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她的x笑容和之前的那名女子很不一樣,她的笑容是真實的,是發自內心的。 我由原來的不想保護她,漸漸的被她所吸引。 當知道她有自己喜歡的男子時,我并不覺得傷心,反倒心中有種隱隱的喜悅感。 我對她不是喜歡,更多的是家人的親切感。 那個男人對她很好,我們都很放心他。 看著她每天高高興興的過日子,我的心中就會上升一種喜悅感。 就這樣,我跟之前的那名女子離開了。 她似乎放開了什么東西,臉上不再是虛偽的笑容,漸漸的變得真實起來了,十分治愈人。 她換了之前相對神圣的裝束,漸漸的變得像是一個人,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系上。烏黑的秀發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發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這種好日子沒過多久,另一個男人來了。 他的身上帶有一種令我很恐懼的感覺,但恐懼之后,有興奮,有懷念。 這種陌生的感覺令我十分不安。 我不敢想他們訴說心中的不解。 那個男人對她很好,知道她喜歡自由,便沒日沒夜的為她尋找好看的地方,帶她一起去,陪她一起看。 他為她舉辦了一場十分盛大的婚禮,那一次,我見到了三界中的所有重要人物。 那一次,我才知道她是這世界上唯一受人敬仰的神女大人。 我終于明白了她之前臉上假笑的內涵,也明白了她內心中對自由的憧憬。 我很感謝那個男人帶給了她一切,也十分高興自己可以陪在她的身邊。 即使一輩子默默無聞。 我知道不僅是我,還有一個來找過她的男人也是想的如此。 因為我能從他的身上嗅到一種同類的氣息,那種對感情的迷茫,卻又成全的滋味。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保護你,哪怕你的視線從來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