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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今日驚擾了太后真是罪該萬死,太后娘娘慈愛,把民女帶進宮中養傷,民女何德何能,受此榮寵?!鼻卦粕畹椭^,臉上全是不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雙手無意識的攥緊被褥。 太后笑了笑,“哀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用害怕,哀家讓你進宮一是想讓你好好養傷,二是想問問你是如何知道百花節哀家是要去欽國侯府的?!彪m然此時秦云深看著像是個把什么都寫在臉上的丫頭,可太后還是不放心,總覺得秦云深不簡單。 秦云深心底微微一驚,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太后果然不簡單,下一瞬她便急忙從寢床上走下去,噗通一聲跪在太后的腳下,面色蒼白,“民女根本不知道今日太后會去欽國侯府,民女本來...本來是想......” 太后瞇眼:“本來是想什么?” 秦云深緊緊攥著拳頭,不敢看太后那雙睿智凌厲的雙眸,聲音中帶著輕顫,“民女今日冒犯太后實屬意外,其實民女本意只是想把父親引來,前些日子民女不小心聽到孫嬤嬤與她兒子孫仲的對話,他們當時在商量著這些年在莊子里騰下銀錢和糧食的事情,誰知一時不覺就被孫嬤嬤和孫仲發現自己,當時孫嬤嬤并沒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像往常一樣和民女說著家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民女心底隱隱不安,總覺得孫嬤嬤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便讓自己身邊的丫鬟留意著孫嬤嬤?!?/br> “在百花節的前一日清音偷聽到孫嬤嬤與一名男子的對話,他們說要在百花節把民女帶至離山寺滅口!民女勢單力薄,只能將計就計,讓清音算著時間來到欽國侯府請父親大人相救!” 太后低眉微嘆口氣,這丫頭的確不容易,不過心思倒也不簡單,若是別人,恐怕已經丟了這條命,遂點點頭道:“起來吧,你若不如此,早已去見了那閻王爺,沒想到欽國侯府竟然還會有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這事哀家自會替你做主?!?/br> 太后本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但是對于欽國侯府她卻不能不管,再說打從第一眼見到秦云深,太后就挺喜歡她,總覺得這個丫頭像極了她年輕的時候,而且秦云深相貌不凡,如若稍加打扮,定是個秋水伊人,太后從秦云深的寥寥幾語中便察覺出秦云深是個識大局知進退的人,這事若是擱在別人身上定不敢說出實話和心底的算計,畢竟欺君之罪的罪責可不是一屆女子能擔得起的,如今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就是心底的算計也毫無隱瞞,于情于理,她這個太后只要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便會饒恕了她,以退為進,真是個聰惠的女子。 “謝...太后娘娘...”秦云深扶著肩膀的傷口起身躺回床上,此時他的肩膀上已經血跡斑斑。太后可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主,如果說今日的事都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不符合常理,太后一定不會相信,可若是半真半假便更讓人信服,現在看來太后九成是相信了她的說辭。 太后瞧著那些血跡忍不住蹙眉,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能在這樣的處境下活下來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隨后便開口道:“來人!快把太醫請來,這幾日你就在宮中修養,等傷好了學會身為官女的規矩再回欽國侯府吧?!?/br> 秦云深當然知道太后有心助自己一臂之力,她故意把臣女說成民女,為的就是讓太后知道自己真的是養在莊子上不懂規矩的小姐,隨后露出一抹普通女子遇到此事時的驚喜和笑容,力度把握的恰到好處,“民女謝太后恩典!” 其實在上輩子她就對太后很有好感,因為端王的緣故,她知道太后一些年輕時候的事跡,果敢堅韌且心懷天下蒼生。 殿外的納榮聽后便讓身邊的小宮女去請太醫,自己依然在門口守著。 清音見狀心里的焦急全都表現在了臉上,但卻不敢逾越,依舊規規矩矩的站在納榮姑姑的身側。 納榮眼角的余光掃過滿臉焦急的清音,年紀不大倒是個忠心的奴才。 太后帶著納榮離開側殿后,便回了正殿,一眼便望見躺在塌上等著她的煌九。 “九兒,冰絲塌太過寒涼,怎么在這睡了起來?!?/br> 煌九并沒有站起身,而是慵懶的躺在塌上,半點都沒有在別人面前的冷漠和嚴肅。 “臣剛剛已經知道了側殿發生的事情,太后覺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太后坐在他身旁讓納榮拿來一條絨毯,為他蓋在身上,囑咐道:“平日里叫你多穿些就是不聽,你雙腿本就有寒疾未愈,痛起來可不能怪哀家不疼你?!?/br> “孩兒哪敢說母后大人的不是,但孩兒有內功護體,已不像兒時那樣疼痛難忍?!眲e人都稱之為冷面閻羅的煌九,此時卻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仿佛帶著花開的聲音,魅惑眾生說的便是他吧。 太后笑的頗為無奈,坐在煌九的身旁道:“萬事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如今你手下的錦衣衛越發厲害,就是哀家剛剛也沒發現有人在偏殿內?!?/br> 煌九起身,輕笑,“曾經錦衣衛太過懶散籠統,后來兒臣便用訓練暗衛的手法訓練他們,倒是得了些好處,錦衣衛人數之多待命面積之光,得到消息的來源除卻子一閣,便無人能及?!?/br> 太后欣慰的點點頭,“這些年你為了改革錦衣衛,拋下皇子的身份,委屈你了?!?/br> 煌九笑的隨意,“為了大閻的半壁江山,九兒不委屈,倒是那個欽國侯府的二小姐可委屈的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