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俘》(20)(完)
盧修斯是一個合格的學生。當初由維希利亞所主導的十四天里,他從她的身上獲益良多。 乘勝追擊,大概是她給他上的最重要的課程。 因此當維希利亞的心防破開一道口子的時候,他便順著那道口子,鑿開她塵封的內心。 時而溫柔的包容,時而強勢的掠奪。她被他拉著直視欲望,習慣他的身體,把最原始的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這次,換維希利亞在清醒的情況下又驚又怒,迷茫與自尊的掙扎,在rou欲和激情之中找尋不存在的浮木,而他慢條斯理地寸寸攻城掠池,令她嘗到和他當初一模一樣,失控的絕望。 cao控著所有一切,盧修斯的腦中清醒得可怕。 這是愛嗎?大概不是的。心理有缺陷的人,談什么愛?腐朽之地沒有足有的養分令玫瑰發芽。但他的確對她有近乎變態的占有欲。 那這是報復嗎?其實也不是的。沒有情緒的人,沒有恨。只有對病根的執著。 這是一個病人在探索自己的病因,從中找尋治療方案。 或許也有些想要撕毀一個人,令對方與他一樣陷入這種極致的癲狂所化為的冷靜,以至于自己不那么孤獨。 日復一日的抵死纏綿,并沒有填滿盧修斯心中深不見底的欲壑。 似乎怎么都要不夠她。唯有當他的roubang塞在她的身體里的時候,心底的浮躁才能得到片刻的撫慰。拔出來后,那種想要拉著她下地獄的念頭沒有一點削弱。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有病。 而維希利亞不是藥。只是帶毒的暫時性鎮定劑。 但那又如何? 再一次狠狠地抵在維希利亞體內深處爆發,盧修斯抽離自己,漠然地看著身下布滿紅印的女性裸體。她的雙腿之間泥濘不堪,白濁和透明的yin水混合成一片,沾在花戶上,xiaoxue媚rou外翻,仿佛被多人輪jian一樣,但實際上夜夜在她體內馳騁的一直都只有一個冷靜的瘋子。 盧修斯取過一旁的毛巾為自己擦拭,隨便披上一件白色寢衣。 已經壞掉了,那就一起腐朽吧。他冷靜又冷漠地想。就算是為了娜迪亞…… 維希利亞的意識是清醒的。 清醒的抗拒。然而多日無休止的歡愛和索取下來,她的身體習慣了盧修斯。稍稍被撩撥就會出水,渴望他的給予。 她其實沒有覺得盧修斯真的很迷戀她。大概更像一種心理上的發泄。她在心里默默數著十四天,十四天……似乎只有這樣才讓她有支撐下去的能量。 然而十四天后,他真的會放她走嗎? 維希利亞突然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不,不能懷疑。她這么告訴自己。十四天一到,這一切就結束了。 她和盧修斯…… 她和盧修斯,會怎么樣呢?碧綠色的眼眸里顯出不確定的情緒。 * 十四天之約如期而至。 維希利亞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圣華王國的種種已經宛若隔世。 不過總算是到了。這日,盧修斯讓人送了一套黑色的中性宮廷禮服,款式和當年她在圣華上朝的時候有幾分相像。 現在再穿這身衣服好像挺諷刺的。維希利亞扯了扯嘴角,終是換上了衣服,跟在仆人的身后來到了寶殿。 王座上的年輕國王英俊又冷漠,他穿著一身白色帝服,頭上戴著黃金鑲藍寶石的王冠,手上握著象征權柄的枯枝權杖,頂端鑲嵌了一顆碩大,宛若火焰的藍寶石。藍寶石名叫永恒之石,傳說與百多列的命脈息息相關。他一只手擱在王座的扶手上,食指一下一下敲擊,富有旋律。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矜貴禁欲,高不可攀的模樣,與夜夜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幾乎是兩個極端。 “陛下?!彼讨鴥赏乳g的酸痛,仿佛還能感覺到昨夜他的rou刃貫穿她的身體那種瘋狂的感覺?!霸撌悄鷥冬F承諾的時候了?!彼嵝训?。 “公爵閣下似乎很著急離開。是懼怕我嗎?”他不緊不慢地問道。 “陛下說笑了。您的仁愛……我將永遠銘記于心。娜迪亞呢?” 說時遲,那時快。 “mama!……父親?!睂毜钔鈧鱽砟鹊蟻喌穆曇?,門口隱約可以看到波塞婭。 小姑娘穿著一件灰藍色的蕾絲小裙子,顏色對于她的年紀似乎有些陰沉??墒悄鹊蟻唻蓩汕吻蔚?,一雙明眸亮得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嗒嗒小跑著來到維希利亞的身邊,就像是一個小太陽闖到兩人之間。 陰冷的寶殿,凝重的氣氛,因為她而染了些許暖意,和緩下來。 這是第一次,盧修斯和維希利亞一起與娜迪亞相處。聽到娜迪亞叫盧修斯一聲‘父親’,維希利亞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過來我這里,娜迪亞?!北R修斯垂眸看著小女孩。 “mama?”娜迪亞看著維希利亞,以眼神征求她的同意。手上的奴隸環還在,維希利亞點點頭,眼睜睜看著娜迪亞一步一步爬上階梯,撲進盧修斯的懷里,被他抱起來放置在膝蓋上。 那股熟稔,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冷落的,不被承認的私生女。 維希利亞心中驀然生出一股被人耍的滑稽感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深吸口氣,朝王座上的男人問道。 欣賞維希利亞臉上風云變幻的神色,盧修斯慢吞吞地說: “如你所見?!彼€穩地抱著娜迪亞,整個人都柔和下來?!胺判摹艺f話算數。我說過,我會成全你和娜迪亞一個條件?!?/br> 當著維希利亞烏云密布的臉,盧修斯輕柔地與懷中的小姑娘說: “娜迪亞,告訴我,你有什么愿望?” 如果維希利亞看不出來盧修斯挖了個什么陷阱,她白混了這么多年的軍營和朝堂了。 “娜迪亞——” “維希利亞,你讓我們的女兒先說吧,嗯?”盧修斯的臉上浮現一抹奇異的笑容,他撫摸著中指上的指環,警告意味很重。 手環隱隱放出一股電流。維希利亞深呼吸,目眥欲裂。 “什么愿望都可以嗎?”娜迪亞好奇地問道。 “是。在我力所能及,任何愿望都可以?!被卮鹉鹊蟻喌脑?,盧修斯的目光卻是越過娜迪亞的頭頂落在維希利亞的身上,明明沒有情緒波動,但維希利亞生生看出了譏諷。 以為自由在即,然后發現一切都是過眼云煙的感覺……如何? “那,那我想要mama和父親永遠和娜迪亞在一起,永不分離,可以嗎?”不知道父母之間較量的娜迪亞立刻雙眼亮晶晶地問道。 “很遺憾,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娜迪亞,你可能要問問你mama?!北R修斯搖搖頭。 聞言,娜迪亞立刻看向底下的維希利亞。 “mama,可以嗎?”眼神隱含期許。 不僅是用娜迪亞做局,還要她親口認輸?明晃晃的陽謀,但很有效。他知道的,她不可能拒絕娜迪亞。 “……嗯?!本S希利亞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單音,冰冷的眼神落在盧修斯的身上。她算是看明白了,盧修斯根本沒有放她們走的意思。 “真的嗎?太好了,我以后也有mama和父親了!”娜迪亞歡呼,笑得開心極了。 “好了。娜迪亞,你先下去?!北R修斯摸了摸娜迪亞蓬蓬的金色頭頂,小公主看著氣氛詭異的父母,似乎終于察覺了不對勁。她乖巧地點點頭,與父母道別后就自己走出寶殿,由波塞婭牽著下去。 寶殿里又只剩下劍拔弩張的兩人。 “盧修斯,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本S希利亞盯著年輕的國王,語氣冰冷。成王敗寇,她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我曾經和你說過,永遠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其實你應該慶幸,因為娜迪亞的存在,你和我才能在這里對話?!?/br> “如果沒有娜迪亞,你根本不可能抓到我?!彼f的是大實話。以她的本事,她有足夠的信心一輩子都不會被盧修斯找到。 “可惜沒有如果。既然你都能為了娜迪亞自投羅網了,那再做一些對你,對她有利的妥協不難,不是嗎?”盧修斯淡淡地說道?!澳阌袃蓚€選擇。你可以選擇讓娜迪亞繼續當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或者是幫她得到名正言順,百多列公主的身份?!?/br> “……盧修斯,你生病了?!本S希利亞沉默了許久,肯定地說道。她有感覺,盧修斯真的有心理疾病。作為最有可能的罪魁禍首,維希利亞的心情極為復雜。 “七歲的你,也一樣?!北R修斯一針見血的話,令維希利亞的臉色變了?!熬S希利亞,你強加在娜迪亞身上的保護難道不是因為你心里的那道傷口?你應該知道,娜迪亞不可能永遠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她需要成長。你和我都是病人。不完整的人格,缺憾的心理,單一個你或是我,都不足以給娜迪亞一個完整的家庭?!?/br> 他字字踩在重點上,使維希利亞沉默下來。 “兩個病態,又怎么拼湊一個完整?”維希利亞自嘲般地反問道,并不否認自己心中的那道口子。 七歲那年偷聽父母的談話,她隱約聽到他們考慮妥協。雖然是一個最后沒有通過的提議,父母最后沒有把她送入神殿,可是維希利亞被父母那一瞬間的猶豫刺激到了。 那么疼愛自己的父母,那時候竟然有一瞬間考慮用她向王室妥協。雖然后來長大后更明白沃爾夫家族和王室之間的彎彎曲曲和父母當時的考量,就感情上來說,她還是不理智的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 七歲的維希利亞是個膽小鬼。自那天起,她蜷縮在內心的角落里,成為了她人格當中最柔軟的部分,不被允許觸碰。 長大的維希利亞,便想著摧毀威脅到七歲的維希利亞的萬惡之源。 不想被掣肘。不愿意被任何人掌控。 “或許不完整。但至少我們都不愿意傷害娜迪亞?!北R修斯眉眼疏淡,目光冷靜?!叭绱司妥銐蛄?。剩下的,我想我們可以彼此做出一些讓步?!?/br> 維希利亞的眉毛動了動。 “所以……你的決定?”盧修斯再一次問道。他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枯枝權杖擱在王座上,拖著曳地的白色長袍走下階梯,來到維希利亞的面前。 寶藍色的眼睛里波瀾不驚,碧綠色的眼睛里無數情緒天人交戰。 男人朝女人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掌,靜靜地等待她做出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她長舒一口氣。 “……那就試試看吧。為了娜迪亞?!?/br> 女人的手放入男人攤開的手掌心,仿佛還有些猶豫不定。盧修斯握著她,用了些許力氣,卻不是禁錮。 “嗯?!彼麘艘宦?。 腐朽之地里藏著的種子,終有一日也會因為有人細心灌溉,慢慢發芽。 而到時候,它將會開出最美麗的玫瑰。 (全文·終) po18xsw.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