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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瞧著她前腳離了宴席,后腳那世子便跟了出去,若說此刻她二人沒在里面做些什么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他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兄長,大步上前想要推門。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一身龍袍,神色凝重的女子。 她似是沒想到院子里站了這么多的人,愣了一下,眼神停留在那個院子中間一襲赭紅色官袍,面容隱在月色里,周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子身上。 在她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一張原本有些潮紅的臉蛋瞬間變得慘白。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紅袖。方才她在里面分明只聽見了蘭溪的聲音。 紅袖這時也不好解釋兩人是一前一后進了這間宮殿,根本就來不及通知,門就開了。 她大步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聲音有些顫抖,“云清你怎么也來了?” 她不知為何,寧愿出現在這里的是與蘭景生得一模一樣的蘭溪,也不希望是云清。 云清沒有說話,越過她的頭頂看著倚在殿門的紫紅色高大身影,冰冷的眼眸與他對視了片刻,垂下眼睫看了一眼眼前發絲凌亂,嘴唇紅腫,雪白脖頸上多了些曖昧不清痕跡的女子,心如刀絞,只覺得嗓子眼的癢意似要壓制不住,一股腥甜涌了上來,松開了她的手轉頭疾步出了宮門。 “云清!” 秦姒從未見過他如此動怒,頓時一顆心都揪了起來,拔腿追了上去,竟是連她一向最為寵愛,此刻面色難堪的蘭溪都忘了。 齊云楚大抵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在意那個平日里與她并不親近的太傅,眼見著她就要消失在眼前,如何肯甘心,幾個箭步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腕,不準她走。 秦姒眼瞧著那抹孤寂的叫人心疼得身影消失在叫人惶然的暗夜里,氣得發抖,紅著眼睛牙齒磨得咯吱作響,“放手!” 齊云楚如何肯放,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眼底亦是藏著深不見底的痛楚。 “齊云楚!”秦姒氣急,見他不守方才在屋內與自己達成的協議,說話毫不留情,“朕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朕如今討厭你,非常討厭!” 她話音才落,齊云楚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呆呆看了她片刻,松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出了宮苑。 秦姒瞧著消失在眼前的二人,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看著她,面色蒼白的蘭溪,一時之間心亂如麻,看了一眼紅袖,“回宮!” 呆呆愣在原地的云溪直到不遠處想起煙花爆竹燃放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段時日,他幾乎日日與她待在一起。見她雖為女子,可處理政務卻絲毫不怠懈,事事關心百姓疾苦,無半點貪圖享樂之心。 除了在對待男女感情上風流多情,薄情寡義除此之外,他幾乎從這位女帝身上找不到一絲的缺點。 他心里對她從最開始的厭惡憎恨,到最后變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與她說的話越來越多,在宮里待的時間越來越長。 有時候在朝堂上他瞧見哥哥探究的眼神,突然有些無地自容。 今日夜宴之上,他瞧著她雖然是與自己說話,可眼神卻不時的瞟向那個一晚上冷著一張臉的世子身上,心里極為不適。 當他瞧見她前腳離了宴席,后腳那個世子就跟了上去的時候,更是心生憤怒,拉著他二哥哥一起出來。說是走走,實則不過是想要瞧瞧他二人做什么。 可真當瞧見他二人躲在屋子里糾纏不清,心中竟然極為氣惱。尤其是發現平日里待他千般好萬般好的女子居然在這種時候對他視而不見的時候一顆心就好像被人攥在手心里。 他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才將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緒壓了回去,邁著略微有些沉重的步子出了宮。 秦姒回到紫宸殿后余氣未消,將十一叫了進來。 “朕命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可找到他?” 十一見她一臉怒容,不知她為何氣成這般,搖搖頭,“派去的人都快將整個云都翻遍了,也不曾瞧見那個叫南星的少年,就連齊王府也沒有他的影子!” “繼續找!”秦姒從紅袖手中接過茶碗,抿了一口茶試圖將自己心頭燒得旺盛的火氣給壓下去??墒且幌氲皆诘钪兴苋嗣{迫,火氣便越燒越旺,砸了手中的杯子坐在那兒好半天沒說話。 紅袖趕緊叫人清理了地面,待她面色和緩些,又重新叫人煮了醒酒湯來。 秦姒喝了醒酒湯,在那兒坐了好一會兒才道:“這簡直是朕過的最糟糕的萬壽節!” 紅袖深以為然,見時辰也不早了上前替她更衣。 這時突然從衣裳里掉出一個物件。 幸好她眼疾手快,才未掉到地上去。 她仔細一看,是一位玉石雕刻成的烏龜。玉是好玉,手工卻極其笨拙質樸。不過瞧著還是蠻可愛的。 秦姒這才想起是方才在殿中齊云楚硬塞進她的。 她瞥了一眼那只看著又笨又憨傻腦袋縮進龜殼里的烏龜,頓覺心煩意亂,“拿走,丟了!” 紅袖瞧見她在氣頭上,只得先將那只小烏龜裝進了袖袋里,忍不住問:“齊世子到底是如何惹了陛下不高興?” 秦姒磨齒磨得咯吱作響,似有些難以啟齒,“他在我體內種了蠱毒!” 眼下殺又殺不得,躲又躲不掉。尤其是今晚在殿中,他不過是使了一些手段,她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情難自已。若不是云清他們來了,她怕是真就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