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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終于超過了秦姒,將她徹底比了下去! 她聽說姑墨國換了新單于,說不定她才剛剛嫁給老單于,又做了新單于的妾室。 堂堂一國長公主,任憑她昔日如何風光,到頭來不過是在異國他鄉給人做了妾室,可悲可憐! 她心中越想越高興,只盼著趕緊到八月十五,她孩兒做了儲君才是正道。屆時皇后之尊,也離她不遠了!與秦姒相比,她最終笑到了最后。甚至,她一想到將來她母儀天下的場景,簡直是做夢都能笑出來! 只是她事事得意,唯有一點美中不足:她的璋兒臉上那道疤痕,卻總得不見好。太醫署用了多少好藥,卻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眼見著璋兒越來越大,那道疤痕非但沒有淡化,反而越發的明顯。她想盡了一切法子,甚至在宮內日日燒香,以求菩薩保佑他臉上的疤痕趕緊好。 秦晁每每見到柔弱的貴妃跪在佛堂前為自己的兒子祈禱誦經,以求得佛祖庇佑愛子,只認為她一片慈母心腸,心中對紀家的疑心忌憚又淡了幾分。 無論如何,璋兒是紀家的外孫。他總不能反了自個兒外孫的天,去做個亂臣賊子通番賣國。 紀家的權利在秦晁的默許下如日中天,一時之間門庭若市。紀家子弟多數被安插入朝中六部,仗著紀家與貴妃得勢,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不僅如此,紀氏子弟在朝中排除異己,時常欺壓上級官員,輕則打罵,重則直接不分因由的關入大牢。 朝中那些并未依附紀家的一眾官員怒不敢言,彼此之間也不敢多言,時常道路以目。 至此,紀家在朝中一家獨大,只手遮天。 七月初。此時距離秦姒和親已經過了三個月。 民間對于紀家通敵賣國的傳言已經到了無法制止的地步,鬧得沸沸揚揚。 而匈奴國的那些游牧民族越發的囂張,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左懷寧已經多次向朝廷求助,送出的奏疏如同雪花片一樣飄到了燕京城,落在了天子的案頭。 朝堂之上,寧國公府寧家長子寧禮主動請纓去鎮壓,而掌管禮部的紀家的女婿陳經卻遲遲拿不出糧餉來,說是國庫空虛,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來。 性情耿直的寧禮在朝堂上狠狠打了陳經一頓,被秦晁關進了天牢,此事竟然不了了之。 秦晁每回上朝一聽見這些亂七八糟的政事,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時常一連數日不上朝,將所有的事情丟給紀錦處理。而他靠著丹藥與后宮新來的一個長相貌美,身段妖嬈的舞姬美人忙著醉生夢死。其余時間,他便待在召月宮陪自己的兒子共享天倫之樂,過得好不愜意。 紀錦得了天子令,不斷的在朝中排除異己,陷害忠良。一時之間,天牢人滿為患。 七月半,太原多數地區依舊無雨,田地干涸,連綿百里,一眼望去,莫說谷黍,野草不生。 百姓們哀聲怨道:此次天災乃是天子聽信讒言,污蔑忠良才導致天災人禍不止。 而紀家則將此事統統壓下來,報給親晁的皆是太平盛世。 秦晁徹底放下了心,一心躲在后宮享樂。 這一日他服食丹藥之后,與那美貌的舞姬,新封的月美人顛鸞倒鳳之后,疲憊不堪的躺在床上喘息。 月美人見他筋疲力盡,扭著纖細的腰身起身替他揉捏著肩膀,竭盡討好。 秦晁很滿意,閉著眼睛微微喘息,“美人兒想要什么,朕都賞你?!?/br> 月美人眼里閃過一抹恨意,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今日,妾聽見一個有關紀貴妃的秘密,不知當講不當講?!?/br> 秦晁輕輕揉捏著 她柔若無骨的手,捏著她小巧的下頜,“在朕的面前,你還有什么當講不當講?!?/br> 月美人俯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秦晁一聽,目眥欲裂,一把將赤身裸體的月美人推倒在地,狠狠的在她身上踹了一腳,“賤人胡言亂語,來人,著打入冷宮!” 月美人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妾是冒著殺頭的危險才告知陛下,就是不忍見到陛下被jian佞蒙在谷里,求陛下明察!” 秦晁瞧她膚如凝脂的背上紅了一大片,又見她哭得情真意切,一時之間,心中不免動搖。 他冷冷看了她一會兒,道:“此事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月美人忙道:“妾有一日給紀貴妃請安,去得早了,親眼瞧見一個侍衛從貴妃娘娘宮里出來。妾瞧著陛下對貴妃娘娘如此情深意重,而貴妃娘娘卻并半點不知感恩,不知檢點,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實在不忍心陛下被蒙在鼓里,才斗膽告知陛下,還望陛下明察!” 秦晁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他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咬牙道:“替朕更衣!” 月美人瞧見他如此,知道他心中已經生疑,連忙上前替他穿好衣裳,楚楚可憐的立在一旁等著他發落。 秦晁打量了她一眼,厲聲道:“好好在你宮里待著,若是朕查出你污蔑貴妃,朕立刻誅殺你九族!” 可還未等秦晁查出所以然來,民間突然謠言四起:紀貴妃的兒子非天子血統! 此謠言一處,如同平地驚雷,一時之間,朝野上下,無人不震驚。他們再稍稍聯想,天子已經多年未使得后宮女子有孕,怎偏偏紀氏女就懷上了。 本就因為月美人的話生了疑心的秦晁查來查去,卻始終查不到半點頭緒。他又想到被丟在冷宮的月美人可能知道些什么,著人帶她過來,誰知原本該待在宮中的月美人卻不知所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