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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笔粵]有感情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寧朝趕緊放下杯中的酒,上前開了門。 他見到來人,焦躁的心竟變得出奇的平靜。 雖然距離上次見面隔得太久,心中不免牢sao,可見到她以后,一顆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她微微頷首,徑直走了進來坐到靠窗的位置。 寧朝趕緊鎖了房門,上前單膝跪地,行了一禮,“禁衛軍統領寧朝見過殿下!” 秦姒點點頭,“起來吧。他們的人幾時到?” 寧朝看了一眼屋子里放置的沙漏,“看時辰,應該是馬上到了?!?/br> 果然,他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客官,給您送酒來了?!?/br> 寧朝與十一對視了一眼,上前打開了門。 門外面根本沒有什么送酒的店小二,只有一個個子與十一差不多高矮胖瘦,身著黑色勁裝,頭戴冪籬,手里拿著一把短刀,腰間橫插一支玉笛,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寧朝往旁邊站去,“他”緩緩走了進來,也不說話,直接坐到了秦姒的對面。 寧朝皺眉,“大膽!” 他上前拍向來人的肩膀,誰知“他”竟然躲也不躲,只手用手中的短刀向后擋了一下,直接將寧朝打退了兩步。 寧朝大驚,這是他們第一次動手。沒想到“他”武藝竟然如此了得,難怪敢只身前往。 十一是個武癡,見狀眼睛亮了亮,正要出手,秦姒這時回頭看了他二人一眼。 寧朝與十一皆住了手,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至始至終,連冪籬都沒摘的人。 秦姒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只見“他”將手中的短刀放到桌子上,白的毫無血色的手上有一塊很明顯的刺青,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東西。 不過瞧著“他”手的骨骼大小,怎么瞧怎么像個女子。 她伸手替“他”斟了一杯酒,道:“閣下既然愿意談,卻不肯露出真面目,實在是太過于沒有誠意?!?/br> 對面的人思慮片刻,摘掉了頭上的冪籬,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果然,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牧羊閣的閣主是個女子。還是一個極為年輕,應該不超過雙十年華的女子。 只是,哪怕是摘了冪籬,她臉上仍然帶著一塊銀色的面具,從上到下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瞧得見她一截瑩白的下頜,嫣紅緊抿的唇,以及纖長的脖頸。 她應是白日里甚少出門,皮膚白的透明,似能瞧見血絲。 “在下貌丑,怕驚了殿下?!?/br> 她說的毫無誠意,秦姒也不打算強人所難,道:“想必本宮的人,已經將意思轉達,閣主意下如何?” “在下一個江湖人士,何必要做朝廷的走狗鷹犬?!?/br> “是嗎?”秦姒輕笑,替她斟了一杯酒,“那你既然不愿,為何要赴這個約?” 她輕哼一聲,看向寧朝,“若不是殿下的人如同一只狗一樣死咬著不放……” 方才還一臉臭脾氣的寧朝見她不高興了,聳聳肩。 若不是殿下吩咐,他恨不能將這些人趕盡殺絕。只不過,這些殺手組織實在太過陰險狡猾,他們花了了足有兩個月的時間,也不過是才找到一個個小小的藏匿地點,也不知這個組織究竟有多縝密龐大。 秦姒瞧著對面江面逐漸亮起的火光,突然想到那一日齊云楚追到這里的情景,遂沒有心思與她在這兒爭論對錯,只是道:“本宮現在跟你做筆交易。你為本宮賣命三年,事成之后,本宮給你想要的,如何?” 她道:“我們是殺手,殺人只談錢。再說了,三年?誰知道到時候殿下會不會功成名就之后,卸磨殺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我肯,閣下拿什么要我們信任?” “怎么,你們還有選擇的余地?牧羊閣犯了江湖忌諱,接了朝廷的單子,被江湖人不齒,人人喊打喊殺。眼下,只有本宮能保你們無憂,出了這云都城,你們便上了岸,這天下再沒了牧羊閣,有的只是東宮新設立的錦衣衛署,或者,”秦姒睨她一眼,“大燕帝國第一位女帝的禁衛軍?!?/br> 牧羊閣閣主沒有作聲。 秦姒也不著急,坐在那兒欣賞江景。 只見江面上的花船已經掛好了花燈做生意,花娘們咿咿呀呀的開始唱著小曲或是彈琴奏樂招徠客人。 琴音曲調纏綿悱惻,動人心腸,使你在夜里更加孤單寂寞,急需佳人在懷,排憂解悶,用金錢換來一時的歡愉。 那么多花船中,其中有一條十分素凈,掛滿了紅燈籠的船遂波蕩動,晃晃悠悠,朝著她這邊飄來。隔著老遠,她瞧見船頭站著一個衣冠勝雪的男子,身形像極了齊云楚。 真是見鬼了! 她居然哪里都覺得有他的影子。 秦姒伸手放下紗窗,不再去聽那江面上傳來的軟糯甜膩的香艷曲調。 這時,牧羊閣的閣主開了口,“殿下需要我們做什么?” “聽候吩咐,任本宮差遣,必要的時候,獻上你們的生命。這點兒,要比你們做起殺手簡單吧?!?/br> “殿下所說,與我們現在做的有什么不同?” “當然不同,至少,你們可以在陽光下行走。不必在又黑又冷的夜里覓食?!?/br> 她道:“此事事關重大,非我一人能夠決定,我須得考慮后才能答你?!?/br> 秦姒一臉無所謂,“不著急,我在云都還要待上幾天,大概十月初七左右出發,以煙花為信,屆時本宮在城郊十里亭等你,本宮相信你一定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