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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齊王先祖齊延跟著大燕帝國當時不過是一介白丁的高祖秦藁東征西戰,赤手空拳打天下。秦藁稱帝之后,便將他封為異姓王,將西北邊塞與戎狄異族為鄰的五座城池給了他做封地。 說是封賞,其實不過是拿著殘羹剩飯打發了齊延。這五座城池常年被戎狄游牧族打秋風,百姓們莫說安居樂業,連溫飽都成問題。要知道秦氏其他撿了現成的宗親王爺封地隨便拎出一座城池都遠遠超過了齊王當時的都城云都。 眾人皆以為為大燕帝王立了汗馬功勞的齊王會反了秦帝,誰知他竟一聲不吭帶領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親衛軍去了封地。后來,齊延帶領著自己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親衛軍,又在與相鄰的戎狄異族相互討伐之中,占領了不少疆土。 齊延后面的每一代襲爵者都驍勇善戰,百年間逐漸將原本只有五座的城池擴展到二十三城。齊王雖然頂著藩王名號,可齊地兵強馬壯,富饒豐足,與一個小國無異,早已成了燕帝的眼中釘rou中刺,卻又對它無可奈何。 而大燕帝國的建國者秦藁是個情種,秦家血統里的情種血液導致每隔兩代帝王便出一個,任意妄為立自己心愛女子生的兒子為儲君,哪怕平庸也在所不惜。以至于選出來的繼承者一代不如一代。曾經一統九州的雄國逐漸式微,尤其是到了當今惠帝這一代,更是子嗣不豐,只得了一個女兒。各個藩王眼睛都盯著上頭那把龍椅,蠢蠢欲動。 小啞巴雖覺得這高/祖不是東西,可換成是她,面對著齊王這個已經慢慢快與自己并肩的諸侯國恐怕也日夜難安。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 而且據傳說,齊云楚家里有金礦,不靠賦稅整個齊地的財政都能正常運轉。她心想這齊云楚雖名為世子,可齊王早已不理政事,他早已是真正的掌權人。且他那個人性情陰晴不定,可指不定哪天一抽風,揮兵北上,反了這大燕的天做了東宮也不一定。 只是,眼下她打量著廳內,發現這么有錢的齊王府,竟然連塊糕點都不舍得擺。 小啞巴腹中饑腸轆轆,餓的眼冒金星,見著上首的桌子上擺著茶,掃了一眼目不斜視的丫鬟,鎮定自若的走了過去。 齊云楚足足換了三桶水才覺得將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凈,等他慢悠悠走進正廳的時候,一抹鵝黃色身影窈窕的纖細身影映入眼中。 阿姐! 齊云楚心里激蕩,立刻走上前,嗓子眼里的話還未說出來,眼前之人已經轉過了身。 她手里捧著一杯熱茶,看到他嚇了一跳。 齊云楚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看著眼前洗干凈同剝了顆的雞蛋一樣白嫩細致小啞巴微微瞇起眼睛。 小啞巴何等眼色,見瞬間變了臉的齊云楚,飛速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熱茶,一時有些訕訕,趕緊放了回去,沖他笑的諂媚。 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齊云楚是只愛咬人的狗,也不至于為了口茶發落她吧。 思及此,她笑得越發甜美,連彎彎的眉梢都帶著真誠。 “誰給她穿成這樣的,立刻把她衣裳給換了!”齊云楚冷冷道。 小啞巴傻眼了,笑容僵在臉上 。這個世子是心里出了毛病,還是眼睛出了毛病,她藏了許久的真身,愿意露給他看一看,也不知給了他多少臉,他居然嫌棄成這樣,簡直是豈有此理。 她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小啞巴覺得這次碰到了一條瘋批犬,忍字頭上那把小刺刀“嗖嗖”插到了她心窩子里。她氣的眼冒金星,忍不住大步跨到他面前,卻又發現這瘋批個子太高,自己已經不算矮,卻只到他肩膀。 瘋批這時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挑眉,“怎么,不服氣?” 第6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服氣,誰能不服氣呢!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一個流落街頭的小啞巴,總不能跟一個位高權重的世子硬碰硬,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骨頭渣子都硬碎了。 只不過,遲早有一天她會加倍討回來! 齊云楚見她明明恨得牙癢癢,咬著唇,眼圈都氣紅了,卻還在拼命扯著嘴角佯裝笑臉,十分的有意思,背過了臉去,眼里的笑意稍縱即逝。 雖然是個細作,可有意思的很,留著打發時間也不錯。 “咕嚕?!毙“透砂T的肚子這時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她飛快的看了一眼齊云楚,捂著肚子若無其事的轉過臉去。 齊三這時大步走來過來,看了一眼洗干凈白里透明生的漂亮的小乞丐,眼里閃過一抹驚艷之色,道:“主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br> 小啞巴一聽晚飯二字,肚子叫的更歡了。 她連忙低下頭,臉微微有些發熱。 齊云楚瞥了一眼小啞巴紅得滴血的耳尖,道:“你先帶她下去?!?/br> 她松了一口氣,連忙跟著齊三走,齊三帶著她一路朝著后面走,七拐八拐,走了半炷香的功夫,才進了一個院子。 隔著老遠,她聞到了一股飯香味,沒出息的吞咽口水。不等齊三說話,朝著那間并不是很亮堂,卻帶著煙火氣息的屋子走去。 小啞巴原本十分憋屈的一顆心,在見到桌子上還冒著熱氣兒的吃食后,瞬間就治愈了。 她已經餓了一整天了,現在就是給她半塊饅頭,她都能吃出rou香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