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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爸媽在這邊?!?/br> “都在嗎?”許璐問。 簡幸點點頭,“六年級搬來的?!?/br> 許璐盯了簡幸一眼,問:“專門為你上學搬來的???” 簡幸拿著筷子的動作一頓,含糊不清說了句:“差不多吧?!?/br> 許璐“哦”了一聲,戳戳碗里的粉,又說:“那你朋友很多吧,我平時在這邊都沒什么朋友?!?/br> “你老家沒有同學考過來嗎?”簡幸問。 許璐說:“沒有我們學校的,有二中的?!?/br> 二中也是和縣公立高中,但是教育資源和環境不如和中,學藝術的多一點。 簡幸點點頭。 許璐很自然地問:“今天下午那幾個是你以前的同學嗎?” 簡幸說不是。 許璐睜著眼睛等簡幸繼續往下說。 卻不想簡幸又沒話了。 許璐滿心的求知欲都表現在了臉上,卻又自知和簡幸不算特別熟不好意思問。 一時間表情復雜得難以言喻。 十五六歲正是少年過渡至成人的階段,每個人都迫切地想要擁有獨立的人格和思維,卻又不得不潰敗在薄弱的閱歷和經驗面前。 他們所有小心翼翼的試探里都藏滿了深意。 晚自習準點進班,第一天全靠抱團認座位。 許璐和簡幸個子都不高,但是進班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許璐一眼看過去沒剩什么好位置,臉都氣白了。 簡幸拉她坐了個角落,有一點靠后。 許璐默不作聲坐下,沒一會兒直接哭了。 簡幸有點疑惑,遞給她衛生紙問:“你想坐哪?” 許璐絞著紙不說話。 她不說,簡幸也不知道還能問什么,只能跟著沉默。 前排有個男生靠窗,后背抵著墻,坐姿非常不講究。他看了一眼許璐,問簡幸,“她怎么了?” 簡幸說:“不太喜歡這個位置?!?/br> 男生似乎很不齒許璐這種行為,瞥了一眼許璐,笑著說:“不喜歡早點過來不就行了,五點多班就開了?!?/br> 五點半她們剛從新華書店出來去吃飯。 確實也沒辦法怪別人。 簡幸輕輕嘆了口氣。 許璐本來只是紅眼圈,聽到男生這么說,自尊心作祟,直接趴桌子上哭了。 再加上前排男生坐姿頗為瀟灑放肆,周圍人以為許璐受了欺負,頻頻看過來。 男生頓時面如菜色,拎著自己前排的倆男生過來給許璐和簡幸換位置。 許璐哭歸哭,沒耽誤起來換位置。 班里橫九豎七,中間占三列,兩邊各占兩列,后面還有空位。 位置其實很空,除了最中間那一列,其他每個人兩側都是過道,很方便走動。 從倒數第三排變成正數第五排,雖然還是靠邊,但是許璐臉色明顯好了很多,還從兜里掏出了剛剛買的糖給身后的男生。 她給的時候都不愿意回頭,只是擰著身子扔給男生。 姿勢別扭,求和方式也很別扭。 男生嗤笑一聲,坐正了身子,伸手戳了下許璐,“有沒有別的味兒,換一個?!?/br> 許璐吸了吸鼻子,扭過頭問:“還有一個葡萄的,你要嗎?” 男生盯著她說:“不要,我就是看看你長什么樣?!?/br> 男生眼神直白,說得也直接,許璐一下子紅了全臉,差點把他手里那個也搶回來。 男生靠在墻上樂了半天。 被迫從第五退到倒數的男生心情很復雜,同樣伸手戳了戳他說:“別樂了樂哥,我才是最虧的那個好嗎?” 這時一個男人走進來,個很高,看上去有一米九,很瘦,穿著黑色的改良中山襯衫,戴著眼鏡。 他個子高得有點離譜,進門以后原本亂糟糟的班里一下子全安靜了。 有膽子大的出聲感慨:“這是麻桿兒的基因吧?” 全班哄笑一團。 簡幸坐在靠里的位置,支著腦袋也笑了笑。 許璐震驚得都忘了繼續臉紅,湊到簡幸旁邊小聲說:“真的好高啊,感覺比徐正清還高?!?/br> 簡幸聞聲唇邊笑意退了一分,她看了許璐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點頭,很輕地“嗯”一聲。 “麻桿兒哪有我結實?!钡却蠹倚€差不多,男人才捏起一根粉筆邊說邊寫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徐長林。 膽兒大的那個又接了一句:“是夠長的?!?/br> 底下再次笑成一團。 徐長林也不生氣,笑瞇瞇地掰了塊粉筆頭,非常精準地砸到膽大兒同學的頭上說:“來,就你了,上臺做個自我介紹?!?/br> 這次輪到別人拍桌子吹口哨起哄了。 膽大兒的確實膽兒大,沒什么猶豫就上了臺,一本正經地鞠躬,然后把自己名字寫在了黑板上。 “大家好,我叫陳西?!?/br> 只是一個名字,底下已經有人有了反應。 簡幸對陳西也有印象,是他們班第一名。 陳西挺健談,開了個不錯的好頭,在大家的熱烈鼓掌下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陳西坐穩以后,班里漸漸收了聲。 第二個會是誰呢? 徐長林站在最后一排,漫不經心看了左邊一眼,指著一個方向,“你去?!?/br> 是把許璐氣哭的那位。 叫林有樂。 林有樂也挺健談,但是比陳西多了幾分吊兒郎當,簡單說幾句下來以后,徐長林又點了幾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