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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軒嗯了一聲,蘇黎將藥不要命地灑在傷口上,楚墨軒身子都僵了,卻硬是忍著,一點聲也沒出。 蘇黎默默感嘆道不愧是岐北人人畏懼的夜修羅??! 她又拿出一瓶藥灑在了傷口上,這下消散了楚墨軒所有的疼痛。這是麻藥,會讓你的傷口暫時沒有知覺,但是也動不了,你的傷太重了,我要給你縫起來,這樣好的快些。 楚墨軒驚訝于她的膽量,對她又高看了幾眼。 見他點了點頭,蘇黎麻利地動手,將絲線一點一點地穿過楚墨軒的血rou,手法極快,幾乎都看不清她是如何動作的。 大約過了一刻鐘,蘇黎擦了擦頭上的汗,又灑了一層藥,用紗布給他包了傷口,這才作罷。 見他衣服已經不能穿,便從自己的衣櫥里翻出來了一身男裝。楚墨軒挑了挑眉。 你運氣真好,我前幾日托人給哥哥做了一身男裝,我哥哥與你身量差不多,衣裳也正好是黑的,你試試吧,莫讓傷口再沾上水了。 楚墨軒有些猶豫。 下次連本帶利一起換了就是。 他這才接了過去。 在屏風后面換了衣裳,基本合適。又見屏風上搭上了棉巾,勾了勾嘴角,拿起來擦了頭發。收拾好從屏風后出來時正見蘇黎一點一點擦著地上的水和血跡。 這是他帶來的麻煩,楚墨軒心中有數。于是道了聲我來,便快步上前要拿過蘇黎手下的抹布,卻是不小心碰到了蘇黎未退開的手又一下子彈開。 蘇黎倒是沒怎么在意,只是笑了笑:你歇著就是,就當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日后記得給我診金就是了。 楚墨軒心中略微慌亂,只好說道:多謝姑娘。 快點!去那邊看看!各個院子里都要仔細地搜!外面的嘈雜聲打破了屋里重歸的寂靜。 兩人一驚,對視了一眼。 楚墨軒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便向窗邊走:抱歉,我這就走,不給你添麻煩。 屋外的聲音越來越近,蘇黎卻是攔住了他:我好不容易治了你,便不會再放你去冒險。 她將人拉到床上,把濕衣服塞到了床底深處,自己脫了外衣,連帶著將楚墨軒一起蓋在了被子里,藏好! 姑娘,這樣于禮不合。楚墨軒輕聲說道,慶幸他被罩在黑暗中,無法讓她看見自己發熱的臉。 我還沒在意,你怎這般婆婆mama的。若是不想連累我,你最應該做的就是閉嘴。 楚墨軒閉了嘴,乖乖地在被子里待著。他在岐北縱橫沙場兩年,都是下命令的人,何曾被人這樣命令過,自己此時的處境實在好笑。 不經意間瞥了眼被子里只穿了一身里衣的蘇黎,連忙移開目光。定是因受了傷,他今夜才這般不正常。明明問清楚允世侯府的地形就能走,卻不知著了什么魔留了下來。只是不連累眼前的人就好。 小姐。蘇黎剛躺好,碧落就進來了,小姐,外面的人說二皇子府上今晚上進了賊,往咱們府這邊跑來了,要挨個屋子里搜。 你去跟領頭的說說,今晚上下雨我又病了,已經歇了。女兒家閨房里不方便,看看能不能不搜。 碧落聽了話,打著傘出去了,過不了一會兒又回來:小姐,那人說前面幾位小姐的院子里也都搜了,就他一個人進來,不會冒犯小姐。 蘇黎將床幔放下來:那便讓他進來吧,跟他說我生了病,不要把涼氣帶進來。 碧落出去,過了一會領著一個男人進來。男人穿著一身護衛衣裳的模樣,應當是二皇子府的人。 男人對蘇黎行了禮:冒犯縣主了。 無事,大人也是奉命辦事。蘇黎隔了好幾層床幔說道,就是我身子弱,一下雨就生病,怕是無法起身應大人了。 男人連道了幾聲不敢,就在外間轉了轉。然后行了禮,退了出去。 蘇黎聽見院子里的腳步聲走遠了便對一同候著的碧落碧清說道:我有件事要說,你們兩個就算驚訝也要在心里藏著,不可叫出聲知道嗎? 兩人點了點頭。 人在我被子里。蘇黎說罷,掀開了被子一角,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人。 兩人大驚,卻是站在原地不敢動,什么也不敢說。 蘇黎顧不上兩人,只因楚墨軒的臉色很不正常,蘇黎摸了摸他的額頭,竟然是發燒了。也是,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又冒著這么大的雨,不生病才是怪。 不過此時到是沒有了醒著時那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模樣,前世也只是遠遠看了楚墨軒一眼,如今倒是給了蘇黎機會細細打量他。 臉上棱角分明,劍眉顯得英氣,高挺的鼻梁,有些薄但很是有型的嘴唇,一雙眼睛就是閉著,也能看出好看的模樣,她還記得這雙眼睛睜著時的深邃和明亮。反正最好看的好像都在他臉上了。她覺得他有點書生面相,但是又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人,氣質最是冷硬疏離,可又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蘇黎將楚墨軒的身子放正,給他脫了鞋襪,蓋了被子,這才對兩人說道:你們放心,他是睿王的二子,征戰沙場的靖安將軍。應該是有要事著急回來見皇上的,我們救了他是做了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