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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蔣天佑不是別人,她對小少年知之甚深。 她輕輕的點了一下小少年的額頭道:“在擔憂就變成小老頭了,血玉珊瑚沒事?!?/br> “是摔碎了還能保持藥效嗎?可是奴問過御醫,御醫明明說過摔碎的血玉珊瑚會藥效大減?!?/br> 蔣天佑握住小沐笙的手認真的說道:“摔碎的血玉珊瑚是會藥效大減,但是被摔碎的不過就是隔贗品罷了?!?/br> “贗品?聶小姐會拿出贗品出來,那是不是代表珍品也在她的手上?還是說這是主人設的一個局?可是不對,若是設局的話,生日宴會并沒有什么特殊意義?還是因為奴的突然出現破壞了?” 蔣天佑揉開小沐笙狠狠皺著的眉頭笑道:“真是小機靈鬼,不過別亂想,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怪。 東西是聶賀天直接拿過來的,并沒有提前給我說。不過她手上卻是有真品。如今已在我的手上了,所以你不要在自責擔憂了?!?/br> 小沐笙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傻傻的笑道:“那主人的身體不就有治了?” “血玉珊瑚畢竟是傳說級別的東西,我拿給御醫研究了,不過想來那么大的名聲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用的?!?/br>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br> 蔣天佑點點頭道:“那么小沐笙能夠告訴我,你現在若有所思的樣子,是想到了什么?” 小沐笙遲疑了片刻后道:“奴…奴就是有些疑惑,這聶小姐明明已經投誠主人了,她手里又有血玉珊瑚,若是想要送給主人私下送便好,何必在生日宴會山大張旗鼓的贈送圖惹事端,而且還拿了一個贗品?” 蔣天佑的唇角掛起一個冷笑:“這世間之人投靠之事因人而異。有的人是志趣相投,有的人是血脈牽絆,有的人是利益所趨,有的人不過是見風轉舵罷了,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所以所謂投靠并不代表全身心托付。 所以小沐笙你來猜猜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小沐笙思考了片刻后說道“那聶小姐當著眾人的面拿出血玉珊瑚,是要讓世人知道她主人欠她一個人情?若是以后她有求到主人的事情,主人無論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還是為了名聲,多多少少還是要給她幾分面子的?!?/br>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當時河間各個勢力之間關系已經極為緊繃了,只要一個導火索就有可能一觸即發,聶賀天此舉不過是點上一把火,加快爆發罷了?!?/br> 小沐笙有些疑惑道:“就算是如此,她能有什么好處?” “若是本王勝,聶賀天就會給本王真的血玉珊瑚,甚至她已經計劃好把真的血玉珊瑚調包給本王,無論如何本王都會承她這份情。 若是本王敗,鳳君極大的概率會留本王活口威脅皇姐,又或是用刑從本王口中撬出她們需要的秘密。而她這個一開始投靠本王的人,就可以靠手中的血玉珊瑚作為和鳳君談判的籌碼。畢竟一個能夠活得長長久久的賢王要比一個余壽不多的賢王有價值得多?!?/br> 小沐笙緊張的呼道:“不會的!” 蔣天佑有些疑惑的問道:“什么不會?” “主人不會余壽不多的,我們不是已經有血玉珊瑚了嗎?!” 蔣天佑看到小少年緊張的樣子心里暖暖的,這種感覺讓她對塵世的眷戀都多增添了一分。 蔣天佑的模樣還是一貫的慵懶,只是語氣卻難得的帶上了鄭重:“對,我的小沐笙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又怎么舍得酒這樣輕易的離開呢?” 因為他嗎? 小沐笙因為太過詫異而雙眼睜得圓圓的,他的大腦努力分析著主人的話語。 一直以來,小沐笙生長的環境固然讓他自卑敏感,善于察言觀色。 力求做到不給他人添麻煩,更不要去給主人添麻煩。 小沐笙時刻小心謹慎的衡量著自己的價值,這樣才能更好的把自己放在最合適的位置,因為對他而言,只有在合適的位置才最有可能長長久久的待下去。 所以他在察覺的血玉珊瑚有可能被損毀的時候,自然第一時間去救。 因為在小沐笙的衡量里面,他若成功,主人大病或可治愈,他若是失敗,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小命不保罷了。 他的性命和血玉珊瑚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對于小沐笙而言這是一個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但是小沐笙也是聰明的,當主人…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保全他的性命時,就算最后血玉珊瑚被摔碎,第一時間還是為自己找御醫。 如今又說出這樣的話語,這讓小沐笙就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 這樣的認知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認識,這是他整個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美好……亦是他心里朦朧而又被反復壓制的畢生所求。 只是他從未料到這樣的美好會突然放在自己的眼前。 若是一個月的小沐笙,是必然不會相信如此好的的事物就這樣落到了自己跟前。 他或許會誠惶誠恐一陣,或許最后會懵懵懂懂的接受,然后會更為謙卑低調做人,不爭不搶,一心好好的伺候主人。 然后慢慢的等待,等到那日主人不再需要他,等到被主人厭棄的那一天。 黃粱一夢,夢醒之后回到他應該帶著的污穢之地,又或許在一個黑暗的夜里安靜的死去。 可是如今的小沐笙有名師指點,拼命的吸收周圍的知識,他有了更為廣闊的見識,他隱約覺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