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娛第一花瓶 第170節
剛想到這一步,商陸的信息就進來了:「有事剛好在倫敦,晚上有安排嗎?」 其實是有個小小的after party的,柯嶼回他:「沒有?!?/br> 商陸反而問:「我聽stella說你們晚上有聚會,你這個主角不用去嗎?」 柯嶼:「……你套路我?」 商陸發了條語音過來,聲音里帶著些微笑意:“我想見你,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見我?!?/br> 正上著妝呢,化妝師拿著沾了腮紅的大刷子,對著這張泛了紅的臉無從下手。 正常一部話劇的排演時間是三個月,但柯嶼這一年幾乎都沉浸在這上面,無論在全球的哪個地方、多高規格的劇院演出,他也不會有緊張之感。演出大獲成功,這些觀眾比首演的業內還要熱情,花獻了一束又一束,柯嶼不忍放在舞臺角,只能讓助理一趟一趟地上來搬到后臺。 等退場回到后臺,那束最為巨大、簡直可以用“huge”來形容的香檳玫瑰花束,果然引起了最高漲的熱烈。 “是八厘米的,jesus,這束花要一萬英鎊!” “一定是品牌送的吧?”斯黛拉的助理奧莉這樣問,她記得柯嶼是品牌的全球代言人。 柯嶼對此興致缺缺,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應了一聲。他用整場的時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商陸并不在觀眾席。雖然這并不會影響到他的表演,但他原本以為他會在,見不到,失落自然就蠻橫地在心底生長起來。 “「凡自強不息者,到頭我輩均能救?!埂庇腥四畛錾厦娴挠⑽脑娋?。 柯嶼愣了一下,“你念的什么?” “浮士德,英譯版,”在柯嶼一瞬不錯的注視下,對方反應過來,遲疑地說:“……花束里的禮品卡?!?/br> 柯嶼接過,香檳金的卡片上噴了淡雅香水,一行優雅的英文手寫于上面。 眾人看到剛才還意興闌珊的大明星舉起了手機,給這束花和這張卡片拍了一張照片。 三分鐘,著名年更選手柯嶼更新了內容:「凡自強不息者,到頭我輩均能救?!垢搅嗣倒鍒D。粉絲疑心自己看花眼了,畢竟柯嶼三天前才發過一條,大家都做好了下次更新即是跨年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然po了張玫瑰?! 這時候正是國內凌晨三點多,但評論區還是反應迅速: 「臥槽,好巨大的捧花?!?/br> 「浮士德」 「誰送的?」 這個問題無解,粉絲也有點坐立不安,懷疑是哪個英國留學的名媛在這兒近水樓臺,直到八厘米官微跑出來認領。認領文案很討巧,只說花是八厘米的,剩余意思似是而非,引人誤解為官方應援,強勢打了波廣告。 商陸在劇院的地下停車場接上了人,扶著方向盤紈绔地說:“一萬兩千英鎊,小票還留著,麻煩讓他們給我打錢?!?/br> 柯嶼質問他:“現場沒看到你?!?/br> “沒說要看表演,”商陸睨他一眼,“生氣了?” “有點吃醋?!?/br> “一夜情還包括吃醋服務?”商陸似笑非笑,“吃誰的醋?我送的又不是二手花?!?/br> 柯嶼看著他的眼睛,半天難以啟齒。 商陸有耐心。正是散場加下班的車流晚高峰,外面肯定堵成一團,他進來時便排了很久的隊,現在出去也無非是膠著在路上。他只手扶著方向盤,與柯嶼對視數秒,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收斂,他垂下眼,俯過身去,一手撫著他的臉側,與他安靜地接了個吻。 “吃誰的醋?”他這次變得很溫柔,與柯嶼鼻息交融。 柯嶼覺得自己很沒有道理,說出口恐怕會惹人發笑。 商陸又在他唇角親了親:“吃枝和的醋,是不是?” 心事被拆穿,柯嶼倉促地垂下視線,不讓商陸看見里面的兵荒馬亂。 “明寶以前說他過,他巡演,場場都要看到我坐在第一排,現在換你巡演了,你也想這樣看到我,”商陸很溫柔地握著他的耳側,迫使他抬起頭來,“……是不是?” 柯嶼點了點頭。 “我沒有時間,”商陸松開手,直起身坐了回去,“那時候上大學,時間很充裕,現在忙得脫不開身,你體諒體諒這位炮友?!?/br> 柯嶼:“……” 氣氛在他玩世不恭的語氣中蕩然無存,柯嶼罵道:“誰是你炮友?” 商陸沒回他,回身從后座撿起什么東西,繼而拍在了柯嶼懷里。是數十本裝訂成冊的a4紙??聨Z被他扔了個滿懷,狐疑地問:“什么?” “一個影展的策劃和參選劇本?!?/br> “干什么?” “請你這位戛納影帝看在潛規則了我的份上,擔任這個影展的評審?!?/br> 柯嶼懷疑人生:“……我潛了你嗎?” 商陸肯定地說:“潛了?!?/br> 柯嶼抿了抿唇:“我沒時間?!?/br> “我問stella要了你們巡演期間的行程表,圣海倫納影展只要七天,你演出的明星版是一個月三場,其余是劇團版的,從這里面抽出七天,問題應該不大?!鄙剃懖鸫┧?,“順便,我已經跟stella打好了招呼,只要你愿意,隨時可以離團,她很信任你?!?/br> “你突然……”柯嶼翻閱著手中的策劃和英文劇本,整個人都有點懵,“為什么是我?” “我前天去法國拜訪了影展的發起人,他早就邀請我擔任這次的評委,讓我推薦剩下一名合適的人選,紀允和淼淼都看不了這種規格的英文文本,想來想去也只剩下了你?!鄙剃憞揽岬卣f,公事公辦。 柯嶼心想,淼淼英文挺好的……正經在美國修學過一年。他清了清嗓子,委婉地探究:“也可以找歐美演員?!?/br> 商陸勾了勾唇,“不行,這個影展是1 1搭檔制,首先確認導演,其次確認編劇、攝影或演員,由導演任選一名共同參與。舉辦地在南大西洋圣海倫納島——就是拿破侖被流放的那個島,電影節舉辦期間,島上只有兩名評審參與,全程斷網斷聯,”在柯嶼越來越困惑,困惑后又越來越清醒的眼神中,商陸說完了剩下的話:“看電影、讀劇本,花五天時間評出獎項?!?/br> “……” 五天,大西洋孤島,與世隔絕,兩個人??聨Z心口已經跳得亂七八糟了,不得不垂下眸,假裝在翻企劃。 翻個屁,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商陸仍認真地介紹著:“電影只評一個獎,就是拿破侖獎,劇本也只選一本,之所以是1 1制,就是因為這會是他們親自選擇的下一個拍攝項目?!?/br> “你是說,”柯嶼猛地抬起眼,不自覺捏緊了劇本,“我們一起選下一本要拍的劇本?” 商陸點點頭:“我手上的本子有很多,不過斯科維奇找到我的時候,我覺得很有意思。沒關系,你要是不感興趣,我也可以再推薦別的人選——” “我的意思是——”柯嶼打斷他,“你的意思是……” 商陸好笑地看著他:“到底你的意思還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柯嶼混亂了,語無倫次地說:“你的下一部電影,是跟我……拍?” 出車庫的隊伍一直排過了拐角,連綿的車尾紅燈形成兩條并行的望不到頭的紅線,透過車窗閃爍到商陸英俊的臉上。他似乎是想笑,但壓平唇角,仿佛哄著他般的語氣說:“不是說了嗎,被你潛規則了,影帝?!?/br> 第163章 柯嶼答應出任評委的第二天就后悔了,因為商陸頭天晚上遞給他的劇本根本就只是冰山一角。 他懷疑商陸在套路自己,但找不到證據。 答應出任評委的一分鐘后,他被商陸吻住,繼而說要請他吃飯慶祝。 答應出任評委的一小時后,他又被商陸以“合作愉快”的名義敬了三杯白蘭地,醉倒沒醉,但酒精和對方的荷爾蒙氣息已經夠把他攪得心煩意亂。 答應出任評委的兩個小時后,他在酒店房間氣喘吁吁。商陸上次說喝醉了的法國男人會把人伺候上天,他又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一遍。 答應出任評委的三個小時后,他累得手指都動彈不了,卻要被商陸壓著一起看劇本—— 現在、立刻、馬上——投入評審工作。 柯嶼腦子都不太會動,“你……” 劇本在他眼皮子底下又翻過一頁,商陸戴著銀框眼鏡,冷酷淡漠宛如一個審稿ai: “梗概無聊,pass?!?/br> “反轉套路,pass?!?/br> “匠心有余,真誠不足,看著生厭,pass?!?/br> “怎么會有這么無聊的故事?pa——” 懷底下傳來累極了的綿長呼吸,柯嶼伏在交疊的小臂上,歪著腦袋睡著了。黑色柔軟的額發從眉間滑下,露出好看的眉眼。他骨相立體但不鋒利,是西方人和東方人都能欣賞的沒有攻擊性的英俊,給人的感覺既不遠,也不近,像夜間海潮彌漫的霧,既朦朧可見,又難以真實捉到—— 伸出手去,只有停留在肌膚上的潮濕感,讓人覺得失落,又讓人意猶未盡。 他會在高高在上、被西方牢牢把控話語權的獎項內拿很多獎,商陸并不懷疑。 柯嶼迷迷糊糊中還懸著心,總覺得下一句就要聽到商陸考他這個如何,你怎么看,要不要保留,嘴里便做夢般地說:“……你決定就好……” 商陸終究沒忍住哼笑了一聲,摘下眼鏡,在他額上留下一個吻:“怎么這么沒出息?” 柯嶼感到自己又被人撈起了,結實而具有力量感的身體擁抱著、貼著、禁錮著他,讓他在夢里也覺得很有安全感。 第二天化妝師問黑眼圈怎么重了些,柯嶼低著頭喝冰咖,嘴里沒句實話:“晚上咖啡喝多了?!?/br> 這次表演結束沒被商陸帶走了,老老實實地陪斯黛拉赴宴,中間百無聊賴給商陸發微信:「干什么呢?」 商陸在陪紀允開視頻同步拉片,小徒弟功課不能落。 柯嶼:…… 酸溜溜地回:「老師真用心?!?/br> 商陸:「他笨?!?/br> 柯嶼:「我當時怎么沒這待遇?」 商陸:「講話要憑點良心?!?/br> 又說:「給你機會再說一遍?!?/br> 柯嶼:「你當初怎么不準我叫你老師?」 紀允覺得老師教得越來越敷衍了,顯然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拿著個手機回消息回得起勁,架著眼鏡的臉雖然仍然冷峻,但嘴角顯然已經快不受控制。他咳嗽一聲:“老師?” 商陸一副嚴師勁兒,蹙著眉教訓他:“這個方法已經教過你很多遍了,自己拆解?!?/br> 紀允:“……” 不是,敢情我剛才說了上百字你都沒聽到是嗎? 商陸回給柯嶼:「可以叫?!?/br> 柯嶼沒回他,收起手機陪著斯黛拉應酬,專心致志云淡風輕。等九點多宴席散了,商陸也沒等到一句乖乖巧巧的「老師」,只有紀允隔著七個小時的時差莫名多挨了一頓無形的揍。 化妝師隔天見到柯嶼精神奕奕,打趣問:“昨晚上沒喝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