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娛第一花瓶 第43節
空曠的空間里傳來瓷器碎裂聲,阿州臉色一變,大步流星地奔了過去。 昂貴的花瓶碎了一地,柯嶼臉色蒼白,顯然受了驚嚇的樣子,見阿州警戒中帶著探究,他雙臂環胸,倚著門框嘲諷一笑,主動說:“把這些東西撤走,我是抑郁癥,你不想我割腕自殺吧?!?/br> 剪裁得體的西裝褲腰里,一塊尖銳的瓷片貼身而放,在黑暗里等著見光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太陽光氣息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戀愛的犀牛的著名臺詞,此處為引用 這句臺詞也用作了話劇bgm的歌詞,歌名《玻璃女人》張廣天唱,網抑云有。 第46章 一陣引擎聲由遠及近,在樓底下熄火。腳步聲紛沓,隨著一前一后兩聲扣上車門的聲音,一聲“老板”沉穩響起。是阿州去迎接了湯野。 湯野習慣性地轉了轉食指上的戒圈,狹長的冷淡眼眸只是瞥了瞥,阿州便低聲匯報:“人在二樓?!?/br> 話音落下,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從下屬手中接過輪椅扶手,提高音量親昵地說:“奶奶,我這就帶你去見小島?!?/br> 聲音在晴空下攀上二樓,他抬頭悠悠看了眼,推著輪椅進入別墅。電梯上升梯門開啟,輪椅劃過大理石地面寂靜無聲,轉過玄關甬道,布置氣派的起居室出現在眼前,午后陽光籠著,柯嶼坐在沙發上,正削一顆飽滿熟透的蘋果。 “奶奶,你看,這是誰?” 輪椅上的老人家用力分辨,含混地說出兩個字:“叨叨?!?/br> 柯嶼手中的動作一頓,放下刨刀,用力深呼吸后換上乖巧的笑容,起身兩步蹲到奶奶跟前:“奶奶?!?/br> 奶奶鑲了假牙的嘴仍習慣性癟著,重復兩句“叨叨”,又沒頭沒尾地“嗨呀嗨呀”,眼睛笑成瞇縫??聨Z抿著唇,將削得漂亮的蘋果塞進她手中。奶奶接過,卻不知道吃,只是微笑著看他,幾秒后,又如夢初醒般喃喃問:“這是哪里?阿華呢?” “在家里?!笨聨Z說。 島島說在家里,那么就沒有錯。奶奶迷迷糊糊地點頭??聨Z幫她攏了攏開衫的衣襟:“阿華姐過幾天就回來?!?/br> 奶奶彎起眼睛,點點頭,繼續說:“嗨呀嗨呀?!?/br> 柯嶼捏著她的衣襟,遲遲沒有說話,良久,他慢慢地伏到了奶奶的膝頭。奶奶的手撫摸著他的黑發,掌心布滿做工磨出的老繭,那么厚,幾乎要勾起他的發絲。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一下順著一下,目光出神遠去,嘴里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只反復念著“叨叨”和“嗨呀嗨呀”。 再怎么照料得當干凈,老人家身上依然有濃重的老人味,和著洗衣粉的清香。 柯嶼深深地呼吸,眼眶里涌出的灼熱潮濕被硬生生壓下,等再抬頭時,已是神色如常的模樣。 湯野饒有趣味地打量他,揮揮手,傭工上前接過了輪椅,他吩咐道:“送奶奶下去休息?!?/br> 傭工小心翼翼地問:“安頓在哪邊?” 湯野意味深長地一笑,“就安頓在二樓次臥?!?/br> 次臥與主臥以一條不長的走廊相連,門門相對,有什么,都聽得一清二楚。 柯嶼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湯野便攔腰摟住了他,臉上神情溫柔,但力氣之大卻讓柯嶼整個上半身都跌進了他懷里,以至于不得不被迫與他緊緊相貼。 奶奶回過頭來,依依不舍的面容里是不解的擔憂:“叨叨……” 湯野把柯嶼的臉按進頸窩,在他耳邊低語:“小島,你這么懂事,怎么可以讓奶奶為你cao心?” 僵硬的身體機械性地一節一節松弛,柯嶼終究是轉過臉去,對著奶奶的方向,嘴角牽起一個安撫的笑容。 他這么做了,湯野才對傭工點點頭,吩咐她把老人推進次臥安頓,并特意叮囑關上門。人一走,柯嶼立刻推開他,卻又被湯野順勢扣住手臂,“急什么?有段時間沒見了,你真是一點也不想我?!彼牧夂艽?,柯嶼被他捏得生疼,耳朵里聽到的故作親昵便加倍惡心。 “昨天晚上在云歸住得開心嗎?是不是我對你太好,才給了你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的勇氣?”湯野慢條斯理地發問,扣著他的腦袋箍著他的肩,半拖半拽地將人帶進房間。 門被瘋狂摔上,聲音大到樓下的人都驚得一抖。 天旋地轉,柯嶼被推得一摔,腰撞上尖銳床角,他臉色巨變倒抽一口氣,卻什么痛聲也沒發出。湯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單手解開襯衫領帶:“你是不是覺得……勾搭上商家的人,就覺得可以踢開我了?” 軀體隨即覆上,捏著柯嶼的下巴就要親吻??聨Z用力躲開,輕描淡寫,“你誤會了?!?/br> 湯野停頓著,卻不放開他,掐著他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對視:“你知道你的房子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沒有賣出去?我在每家中介都付了意向金鎖住了房源。你以為這么低的價格怎么沒人來抄底?整個娛樂圈都知道我湯野看中了這個房子,沒有人會來找你交易。你覺得有人來買你的房子給你錢就是你的救世主?寶貝,你真是天真得可愛。誰給你錢,我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查得一清二楚。你的短片也是他拍的,你跟他——是不是早就睡過了?!?/br> 柯嶼的目光冰冷厭惡:“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變態?!?/br> “我變態?”手上的力氣大到失控,下頜幾乎要被捏到脫臼,柯嶼的齒關被他硬生生捏開,吻在強迫下發生。他用力吻著,喘著氣冷笑:“我變態?寶貝,我要是變態,你留不到今天。你以為我還會尊重你等著你真正心甘情愿的那天?我如果變態,你他媽早就被我玩爛了!”雙目漸漸赤紅,“你呢?你他媽采個風也能勾搭上,早知道你這么sao這么好cao,我留著你干什么?昨天在云歸玩得開心嗎婊子?我他媽在樓下等了你一夜!” 柯嶼一言不發,只是面無表情地承受著他可怕的變臉和難聽粗魯的人身攻擊。 領帶纏繞上手腕,湯野縛得嫻熟發狠,“我這么愛你,連你跟我提解約都可以原諒饒恕——寶貝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你恃寵而驕被慣得越來越沒規矩,但是我愿意,只要你喜歡,愛怎么作怎么作,你最不應該挑戰我的底線。商家算什么東西?你以為傍上一個區區商家二公子就可以把我一腳踢開?” 三圈死結,被發膠定型的發絲也失態得垂落了下來,“你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你看看自己,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對你真心?臉蛋?身材?還是被鞭子抽爛的身體?是你爛賭賭到家破人亡的爺爺,你精神病老年癡呆的奶奶,還是連你親生父母都不要的孤兒身份——你有病啊寶貝你知不知道?你怎么這么天真?” 湯野卡住他的臉,捏得雙頰幾乎要碎,“豪門,是你想傍就傍,想進就進的?姓商的憑什么真心對你愛你?cao爛了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懂嗎?” 柯嶼死死咬著內唇,剔透的黑色眼眸里浮現倔強而懵懂的色彩,仿佛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什么利刃刺穿,比起痛,更多是迷茫。 湯野氣喘吁吁中笑了一聲:“我可以饒恕你昨晚上的過界?,F在——告訴我,他碰了你哪里?他到底——有沒有——干你?!?/br> 柯嶼遲緩地眨了下眼睛,垂下視線,被緊緊束縛的雙手安順地垂在身前。室內開始彌漫一股恐怖的、令人心悸的安靜,連一樓留守的傭工和保鏢都面面相覷。 死亡般的寂靜中,只有湯野一聲重過一聲的喘息。 良久,他牙咬切齒:“我他媽早就應該干死你?!?/br> 襯衫被粗暴扯開,扣子應聲崩落,“放開我!湯野!你放開我——變態!” “好,我變態,姓商的對你溫柔——你既然喜歡這套,我今天就好好地干你——” 砰! 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從二樓傳下,手下臉色一變,“州哥?要不要上去看看?” 阿州抬眸看著天花板的方向,等待兩秒,沒有更激烈的動靜傳來,他搖了搖頭。 湯野捂著脖子跌跌撞撞起身:“——賤貨——”話嘎然而止,柯嶼站在床邊,被領帶束縛的雙手攏在頸側,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片鋒利的瓷片。 血順著劃破的皮膚滲出,柯嶼仰著脖子雙手沉穩:“別過來?!?/br> 被撞翻的皮柜柜門大開,零落了一地處刑般的工具,湯野順手撿起一卷皮鞭,冷笑著:“小島,你果然知道怎么樣才能讓我最興奮?!?/br> 柯嶼冷靜地往窗邊退,湯野每往前一步他的手腕就用力一分:“我沒有開玩笑,也沒有在挑逗你——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割脈?!?/br> 血滲得更透,順著傷口筆直地滑落頸側??聨Z面無表情,即使從最靜謐的放大鏡看,他的手指也沒有任何顫抖和遲疑。 湯野站住,挽著皮鞭的手沉吟思索般一下一下在掌心輕拍,良久,他陰鷙地笑了起來:“寶貝,你真可愛。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攔住我?今天你可以用自殺威脅,明天?后天?你以為我每天都會讓你藏起刀片玻璃嗎?” “無所謂,我什么時候死都無所謂,現在,下一秒,明天——只要你什么時候強迫我,我有的是機會找死?!笨聨Z的面容蒼白但鎮靜,唇角微微抿起,沒有任何決絕逼迫的意思,仿佛對他來說,死是一件不需要下決心的事情。 “我是明星,每天接觸數不清的人,你強迫我,我隨時可以撞死、跳樓、在吊威亞的時候解開安全鎖摔死,你隨便試。有本事你就把我一輩子都關起來,打斷我的腿折斷我的手,最好連牙齒都一顆顆拔掉,否則,我還可以咬死我自己。拔掉我的牙齒,我還可以絕食而死?!?/br> 淡青色的脈搏在瓷片下跳動,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飆出汩汩濃稠的動脈血??聨Z盯著湯野:“你想征服我不是嗎,你強迫我,我到死的那天都會詛咒你恨你厭惡你,你永遠、永遠別想我對你真正動一丁點心思。你想要的,我跪著送到商陸面前——” “你、敢?!?/br> 柯嶼從從容容地笑了一聲,“我怎么不敢?你敢強迫我,我就敢愛他,到死都愛他,賭嗎?” 退無可退了,他抵著雪白的墻壁,身后是半開的窗戶。窗簾順著從走廊對涌而進的風飄出窗外,庭院里原來偶爾的鳥鳴聲。 “寶貝,你想清楚了——”湯野哼笑著,眼睛漸漸從圖窮匕見的赤紅中冷靜下來,“我得不到的東西,只要讓他也得不到,我也會很爽。你想死,用命來陪我賭,好,你可以試試?!?/br> 他云淡風輕,但柯嶼知道,他在談判,在試探。 緊繃的心弦絲毫未敢松懈:“是嗎?對他來說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戲子玩物而已,你想要我真心實意臣服你愛你,我寧愿跪著求他看我一眼,你得不到的東西他棄之如敝履,我想想就覺得爽啊湯野,”爽得指尖都開始神經性地顫抖,“想玩嗎?我們來試試——”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叨叨”阻止了所有的動作,奶奶扶著墻,顫顫巍巍地一步一喚:“叨叨?!?/br> 傭工匆忙地跟在身后,嘴里一疊聲地埋怨:“哎呀奶奶呀!你怎么回事一沒看住就亂跑?我不是告訴過你……”闖入門內,甩鍋的小心思被嚇得啞口無聲,“湯、湯湯湯總,奶奶她……” 湯野頭也沒回,只冷冷地命令道:“帶老人家下去?!?/br> 緊盯的視線內,柯嶼還是以死相逼的姿態,只是始終大睜的眼眶里滑下一行熱淚。他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連眼神都坦然到透明,這行眼淚便成了他唯一的情緒。 商陸說過的,他對身體、五官的控制比誰都要精準。他不能演,并不是他無法控制身體的問題。當他想演的時候,他比誰都要逼真。 握著鞭子的手終究松弛垂落,湯野在這行眼淚里收斂了所有的戾氣:“過來?!?/br> 抵在頸側的手也跟著稍有松弛,然而眨眼之后,又再度緊張起來??聨Z連尾音都在顫抖:“別逼我?!?/br> “過來,別讓我說第二次?!睖叭拥舯拮?,“我不碰你?!?/br> 沉默的對峙。 “小島?!?/br> 瓷片應聲而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湯野終于敢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胳膊,感到柯嶼神經質地猛地一抖。 心里涌起一股難言的、比射精更爽的愉悅。 【審核你看一眼,他是在以死相逼,不是在do愛。sj在這里只是個學術性名詞,一個類比,不是真的,好嗎】 襯衫被汗悶塌了,柯嶼的身體在他懷里被牢牢圈住,一陣接著一陣的細密顫抖,讓他看上去前所未有的乖巧、惹他憐愛。 他甚至輕柔地抹去柯嶼眼底的眼淚:“別哭了?!?/br> 第47章 湯野不僅幫他擦去眼淚解開手腕的束縛,還不住地吻他。吻他的頭發和額頭,親他的鼻尖和臉頰,像親一個可愛的小東西。摟著柯嶼雙肩的手越收越緊,吻雨點般落下,一聲接著一聲說:“別哭了,乖?!?/br> 不可謂不溫柔,也不可謂不疼惜。 柯嶼的確只流了那一行眼淚。黑色的眼睫像被打濕的羽毛,他用這雙眼睛看湯野時,湯野只感覺心臟像被一只柔軟的手抓緊,被反復地用羽毛撥弄,一陣高過一陣的酥麻和舒爽攫取著他,他爽得肌rou都在顫抖,低語出的話灼熱guntang:“別怕寶貝,我不會讓你死,我只是嚇唬你,我只是嚇唬你……” 柯嶼低下頭的時候,眼里的情緒已經盡數消弭。 “雜志是不是你安排取消的?!?/br> 湯野吻著他的耳朵:“你不聽話要解約,這只是一個小教訓?!甭曇衾锸菬o盡的高潮過后的倦怠和沙啞。 “為什么是鐘屏頂替?” 湯野的吻停頓一瞬,輕描淡寫敷衍過去:“是昂葉撿了便宜?!?/br> 柯嶼沒拆穿,只是淡漠地勾起了唇,良久,他說:“下周三我要去應隱的片場客串?!?/br> 封面已經丟了,又是在這樣難得的“溫情”時刻,湯野不想接連拒絕他,妥協一步安撫道:“到時候再說?!?/br> “你不信任我,可以讓阿州跟著?!笨聨Z諷刺地將湯野推開,“能跟幾天是幾天,解約以后就沒機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