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娛第一花瓶 第22節
麥安言:“che——cheer你個頭!侵權的你知不知道?昨天看預告片光他媽顧著高興了我就說你柯嶼什么時候轉性了能不給我惹是生非給我做好事了——” “小言,冷靜?!?/br> 琥珀色的液體折射著冬日溫柔的光線,柯嶼搖晃著酒杯,沒有沉吟便慢條斯理道:“我跟唐琢已經談好,這部短片就作為先導片公布,剛好把流量引到「墜落」這部電影上。你后續安排的通稿和熱搜,記得把電影名關聯進話題?!?/br> “你以為做慈善呢?湯總那邊——” “湯總你不用擔心,他會同意的。辰野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之一,票房盈虧他也在意,有得救怎么會不救?”柯嶼輕描淡寫。 “聽說昨天他找你了?” 盛果兒欲言又止,被柯嶼一個警告的眼神制?。骸傲慕饧s,聊電影。禍是我闖的,你還想他來找你?” 麥安言直覺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口。他從昨天到今天跟坐過山車似的,刷新頁面看到獲獎了差點心梗癱椅子上,等三十分鐘的內容看完又開始如喪考妣想爬上ifc跳樓自殺,這會兒殺過來看柯嶼早就有了安排,一顆心才算堪堪落了回去。 不免還是心情復雜,既覺得對不起柯嶼,又覺得他過于有主見。說出去沒有人會信,他一個圈內數得上名號的大經紀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拿捏得住他。 “晚上活動你跟應隱一起出席吧,現在梳洗下,吃過中飯后我帶你去做造型?!?/br> 柯嶼脊背一繃,不動聲色地問:“怎么,湯總不過去了?” “他去,但是你不用陪他了,你今天絕對是全場焦點,買一送一帶上小隱正好給辰野提氣?!?/br> 柯嶼抿起唇,心里涌起悲哀的劫后余生感。他明白,這是湯野短暫地對他厭惡了。如果是以前,他會天真地以為從今以后終于不用再面對他,會重拾生活重振旗鼓——直到在下一次被請去酒店時,再次墜入深淵。 后來他知道了,湯野對他的折磨,就像是貓捉老鼠,就連這種給予希望又重新剝奪,也本就是他殘忍調教的一部分。 通往造型工作室的路程半個小時,剛好夠柯嶼看完一部短片。前排,麥安言與南希聊得熱烈,盛果兒被放了假,沒人注意他——他掛上耳機,深呼吸的同時點開了這部他共同創作的電影。 · 車子滑下沿海公路,駛入瑞吉正門環島,陳又涵把鑰匙拋給門童,與商陸一起步入旋轉門。gc文娛的指示牌和禮儀在門口迎賓,兩人步入專屬通道,梯門閉合,陳又涵道:“你跟我去見文娛總裁,我只出席發布會,晚宴讓他照顧你?!?/br> 到三十二層叮聲停下,右轉進貴賓室,水晶吊燈照著厚實提花地毯,扶手椅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青年,助理正彎腰在他耳邊低語,做最后的發言稿核對。 “陳董?!敝硌奂?,余光瞥見,一出聲,屋子里形形色色忙碌的都停了下來。 青年起身,迎過來的時候陳又涵介紹道:“gc文娛總裁,顧岫?!?/br> “副的?!鳖欋渡斐鍪?,“幸會?!?/br> “導演商陸,你們應該都看過他的作品了?!?/br> 眾人面面相覷,商陸與顧岫握手:“幸會,可以叫我sean?!?/br> “我靠——”文娛都是活潑的,氛圍也沒那么嚴肅,一聽這個英文名頓時就驚呼了出來,被陳又涵似笑非笑瞥一眼才后怕地捂住了嘴。 “晚宴我不參加,你把人照顧好?!标愑趾澥康卮钪欋兜谋?,將人帶至小會客廳,“是香港商宇集團的二公子,你知道就行,不要聲張,招待的時候把握好分寸?!?/br> 到下午四點,明銳計劃發布會如期開始,會議規模和出席嘉賓快趕上圈內重量級的電影節了。邀請函分兩封,除了那些已經完成了資本化脫離了工具人地位的明星,其余大多只拿到了晚宴邀請。三場發言和推介下來,撇開那些冗余的官腔,眾人腦子里都被震驚得只剩下一個聲音:百億投資規模。什么概念?只做電影……這哪里是來扶持新人的,這他媽是來當菩薩的! 當然,錢不是亂燒。任何項目的篩選都必須經過嚴格的遞交-審核-現場陳述-圓桌對談四個程序。最難的就是圓桌,明銳請了幾十位業內大拿,包括資深出品人、制作人、導演、編劇、美術,也有電影工業技術團隊,以便從各個層面對導演進行最嚴密的挑剔。 昏暗的燈光下,商陸勾起唇角,夠會玩兒的。 過六點茶歇半小時,之后便移步宴會廳進入晚宴環節。顧岫謹記陳又涵的叮囑,把商陸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但又不主動引薦。商陸樂得輕松,端著香檳杯站在一邊,有人上來給顧岫遞名片寒暄,他就跟著老神在在地一碰杯,單手插兜的樣子貴氣倜儻。顧岫這辦法雖然偷懶但實用,他本來對大陸娛樂圈一無所知,這一晚上卻已經把該認識的不該認識的都認了個七七八八。 應隱挽著柯嶼的手入場,話題尤停在短片上。 “你是不是哪天睡覺被祖師爺親了一口?太恐怖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你知道嗎,大白天的我一邊看一邊想這是我認識的小島嗎?!?/br> 應隱嘴里吐槽,面上卻端莊,遇上熟人甜美矜持地抬手勾勾手指,“而且這個導演把你拍的好性感,你說他是不是暗戀你啊把你拍的比栗山那兒還美?要不然咱倆湊個營業cp吧,我饞你身子?!?/br> 柯嶼:“……”淡淡道:“謝謝,我不饞?!?/br> 宴會廳大得眩目,衣香鬢影星光熠熠,談笑聲浮動在金色的淡香檳上,燈光倒映在剔透的水晶杯中,鎂光燈閃爍不停,掛著工作證的攝影師和媒體有序進行訪談。 應隱撥了撥頭發,抬頭挺胸拗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直角肩:“逮到了——gc文娛總裁顧岫,趁安言和湯總在忙,過去打個招呼?” 柯嶼抬眸,尚未反應過來,應隱疑惑道:“等等,那不是——上次出租屋里那個商陸嗎?” 他穿了西服,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質地考究的面料在燈光下透著貴氣,端著酒杯唇角噙著一抹笑,大概是無聊,整個人都有種慵懶、不耐煩的桀驁,眸色分明戲謔,但一眼望去又紳士周全,仿佛在做無聊的社交游戲——而且非常熟練、游刃有余,像是慣于此。 “我去,帥啊?!睉[眼睛一亮的同時想到什么,又臉色一變:“不好,他上次聽到了我勾引陳又涵未遂——等等,陳家和商家交好,聽他的口吻又好像認識陳又涵,站在他旁邊的是總裁顧岫,陳又涵心腹中的心腹——”女人直覺起來就是快狠準攔都攔不住,應隱掩唇驚呼:“救命!他是商家二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商陸:沒有人知道我是商家的。 柯嶼:傻子。 第26章 應隱福至心靈一頓分析,心中狂喜立刻便要上前與他共憶前緣,誰知剛踏出一步就被拉了個趔趄,扭頭一看,柯嶼正低著頭一臉要命地拉著她往反方向走。人群一陣低呼,應隱腳下一歪,以刻入基因的本能做好表情管理的同時嬌喘一聲“救命!”,電光石火間,她攀著柯嶼的肩膀柯嶼摟著她的腰,兩人以爛俗偶像劇男女主相遇的姿勢來了個探戈式英雄救美。 ……不知道哪里來的二百五開始鼓掌,還夾雜著陣陣笑意和調侃。 柯嶼眼前一黑,……又要上熱搜了! 小范圍的sao動并沒有影響整個宴會廳的氣氛,但已有人交頭接耳互相詢問:“發生什么了?”柯嶼扶著應隱站好,條件反射回頭往商陸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端著香檳杯,眼里意外一閃而過,接著便以一種百無聊賴的戲謔對他遙遙舉杯。 媽的。 他設想了一百種兩人再次見面的方式,在雙方律師的陪伴下冷冰冰地交鋒著關于金錢、流量、賠償等等無聊的問題,卻從未想到會在這種名利場的宴會上重逢。燈光這么輝煌,把他尚未安頓好的心情照得惶惶無處遁形。 賓客三三兩兩地圍著,有人帶頭起哄,喚他“塞斯克的繆斯”,雖然是調侃,但也分不清是惡意還是好心。應隱捂著驚魂未定的胸脯巧笑嫣然:“柯老師你跑什么,人家只是想給你敬杯酒?!甭渎浯蠓降貜氖虘吲e著的托盤里端下兩杯香檳:“都沒來得及祝賀你作品獲獎?!?/br> 應隱一起頭,眾人都順勢舉杯,應隱把酒杯塞進他手里,杯壁輕磕發出剔透的響聲,她眨眨眼:“恭喜?!?/br> 顧岫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應隱會來事兒,驚喜地喊一聲:“哎呀顧總!上次一別好久不見了,怎么樣,您有沒有看我們小島的新片呀?” 顧岫點點頭,雖然年輕但氣場很穩:“上午看了,柯嶼老師演得很好?!彼菛|道主,資本的代言人,這么一說,眾人便舉杯再次祝賀。 應隱抿著笑,美目里眸光流轉,順其自然地看向了商陸:“商先生,別來無恙,您也看了?” 在場的沒人知道商陸的身份,只當他是顧岫的貼身助理。應隱單獨cue他,目光便齊刷刷聚了過去,商陸看著柯嶼,眼神與他交匯。因為個子太高的緣故,他看人的時候總是斂目垂眸,給人一種專注深沉的感覺,但氣質又是慵懶散漫的,于是便又讓對方疑心他只是在耍他。話一說出口,罪名更做實了——他漫不經心地說:“當然看了,柯老師的表演天衣無縫——是最好的男主角?!?/br> 這個說法太重,而他又是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娛樂圈的都是人精,面上不說肚里話可多,都想你誰啊這姿態這說一不二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栗山親臨呢。 空氣靜了一秒,都是心知肚明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一個尷尬,柯嶼接過話,不動聲色地圓了場,淡淡道:“言重了?!?/br> “可惜今天導演不在。話說回來,這導演到底是誰?” 只有一個英文署名。他轉發了塞斯克那條,高冷地只附言“thx”,推特頁面因此被扒了個一干二凈。沒有任何私人信息,滿滿的都是隨記,有生活畫面,有偶一乍現的靈感,也有影評,偶爾po一條聽交響樂會的記錄,稱贊某位名為“枝和”的提琴手的天才演繹,或者是參加歷年大師班先鋒會談圓桌影會的見聞。 有人猜他是北歐先鋒戲劇大師斯代拉的弟子,有人猜他是外國人,也有人干脆認為他是內娛某個導演的批皮馬甲。 下午就有記者去連線采訪栗山了,問這個短片是不是出自他之手,栗山以老前輩的立場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嘉獎,同時堅決否認了這是自己會喜歡的風格。 “小島,在場只有你清楚。你快說,這個導演究竟是什么來頭?” 目光都探究地聚集在他身上,全場安靜一瞬,只有管弦樂悠揚地拉著,柯嶼看著商陸的眼睛,輕輕地說:“是個騙子?!?/br> “騙子?什么騙子?”眾人面面相覷交頭接耳,柯嶼再顧不得禮數,低聲一句“失陪了”便分開眾人倉促離場。顧岫低咳一聲看向商陸,后者好像被“騙子”兩個字戳中,無奈地低笑一聲摸摸鼻子,趁人不注意低調地尾隨了上去。 宴會廳的門厚重無聲,上一次的開合輕晃還未停歇,便又被人一把推開??聨Z沒走兩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握?。骸啊吕蠋??!?/br> 柯嶼沒有回頭,只冷冰冰地說:“放開?!?/br> “別跑?!?/br> “有什么話你還是留著跟律師說吧?!?/br> 商家二公子是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不僅要他讓出版權成為「墜落」的附庸品先導片,還要他賠得傾家蕩產——五百萬輕飄飄,一千萬兩千萬為人做嫁衣,他再有錢也該知道心疼。 走廊轉角傳過兩道低語,柯嶼臉色一變,尚未掙脫,被商陸一把拽進休息室。門閉上,商陸一手撐著門板,把柯嶼牢牢禁錮住。 “聽我說?!?/br> “不聽?!?/br> 商陸失笑一聲,“你怎么跟商明寶一樣?!?/br> 柯嶼目光迷惑。 “是我妹?!?/br> 柯嶼冷冷地:“我問你了嗎?” “你沒問,是我自己迫不及待要讓你知道?!?/br> 柯嶼垂下目光,一顆心懸在心口高位不下。 “商明寶就是你上次見到開保時捷的姑娘,她那天來寧市看我,你以為她是我女朋友?!?/br> “你沒解釋?!?/br> “我怎么解釋?我總不能說我有一個開跑車的meimei我家里很有錢我來城中村只是為了采風,這么說了,你還會理我嗎?” “不理?!?/br> 商陸垂眸看著他,雖然對方低著頭,他根本什么表情都看不見,但仍然笑了笑,“你沒騙我?地下性工作者,‘她們mama都是我的顧客’,跟菲姐上床細節說得事無巨細面不改色——柯老師,你騙我不是一點點?!?/br> “是你自己瞎?!?/br> “好,是我瞎,主演就坐在身邊都沒發現。你是不是在笑我?” 仿佛被戳穿,上翹的唇角立刻恢復平直,“沒有?!?/br> “商明寶把你的照片擺在我眼前我也沒發現?!?/br> 忍不住了??聨Z垂在身側的兩手掌心都是汗,笑出來的同時欲蓋彌彰地低咳一聲。 “入圍上熱搜那天她打電話過來,我看到微博鋪天蓋地的都是你的名字,我才知道我錯得離譜?!?/br> 柯嶼想了想,敏銳地捕捉到重點:“你那天才知道我的身份?” 商陸無奈:“你果然沒有看我的郵件?!?/br> “你那天不是關心我嘴破了還安慰我?” 商陸無奈:“我以為你是他粉絲?!?/br> 柯嶼:“……”不敢置信地抬頭:“我還跟你說挺疼的?!?/br> “以為你在幫偶像撒嬌?!?/br> “撒、”柯嶼惱羞成怒:“——神經病,誰跟你撒嬌!” 商陸似笑非笑:“好,不是撒嬌,是客觀描述生理感受?!?/br> “……你講話可以正經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