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帝的雙血脈
怪物的力量非常大,一拳直接把章建正砸飛了幾十米開外,落到了一個女人的腳邊。 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她和其他被嚇跑的圍觀群眾不同,在大家都朝著怪物相反方向跑的時候,她卻藏在了一輛車的后面,同時拿出一個攝影機,不斷的對著銀行門口進行著拍攝。 這是一個記者,記者的天職就是把世界的真相呈現給大眾。 這記者名叫張夢瑤,她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個戰地記者,把世界最危險惡劣的一面告訴大眾,讓大家更明白戰爭的意義,避免戰爭的發生。 但是夢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這些年來國內風調雨順,出國申請名額也沒有他的份額,一直以來她都在電視臺做著最無聊的工作,正當張夢瑤以為自己的人生就要如此渡過的時候,今天這個機會終于來了。 在看到搶劫的一瞬間她是興奮的,而當她看到搶劫者直接和警察交火的時候,她已經由興奮變成了激動,而最后當她看到搶劫者變成了怪物的那一刻,她內心的境況只能用“波瀾壯闊”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興奮、激動、害怕……各種極端的情緒凝聚一身,讓她手指止不住的顫抖。不過不論她情緒怎樣,理智還是刺激她拿出了攝影機,對準了那邊拍起了打斗畫面。 打斗沒多久,章建正就被怪物一拳打飛,落在了她身前不遠處,而她也抓緊時間給章建正一個特寫,隨后在對方回過神來之前,又趕忙藏在了汽車后面。 章建正一拳被打的眼前一黑,等回過神來之后根本沒注意到藏起來的女記者,再次返身回去,參加起了戰斗。 章建正的戰斗力不算弱,和那怪物交手一時之間還能頂住。那怪物在5級妖獸里面都算比較厲害的,而類比妖獸獵人的話,得a 級妖獸獵人才能和這種妖獸抗衡。而現在人類數百年來修煉者不斷衰弱,a 級在幻獸師公會中已經算是高級妖獸獵人了,一個省份都沒多少個,一個城市內更是屈指可數。 章建正的實力大概接近5級妖獸,而另外幾個特警稍微弱點,有三四級左右,這種戰斗力合圍一個5級頂尖的妖獸,可以說是十分勉強。如果不是章建正撐住局面,他們根本托不住那妖獸多久。 而這一幕幕,又都被記者拍攝的一清二楚,甚至銀行之內的工作人員,以及街道上正在逃命的群眾,都看到了這匪夷所思的畫面。 特警戰斗怪物,這種電影內才能看到的畫面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眾人除了匪夷所思還是感覺匪夷所思。 “章隊,怎么辦,這些黑暗域的妖獸附身人類,有了人類的身體做媒介,普通民眾都能看到他們了?!笨吹竭@情況,李璐有些焦急,她在特警學校受到的訓練就是盡量不要讓妖獸被普通人感知到,以免引起恐慌。 而在先前的警察生涯中,妖獸很好隱藏,只要不讓他們的破壞人類建筑,普通人是感受不到它們存在的。但是現在不同了,黑暗域生物附身人類,就算是沒有丁點靈力的人都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它們,想瞞也瞞不住了。 這也是易火至今沒有出手的至關重要的原因。 他有些怕。 怕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在大家面前,從此以后,無論是家庭生活還是學校生活都會變得一團糟。這次出手不同于以往,這次現場的人太多太多了,這是鬧市,而且是擁堵住的鬧市,可以說,他完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如果出手,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解釋。 “看到我,我就是希望大家看到我!”怪物一拳砸飛了李璐,隨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負面情緒已經充斥得滿溢了出來,“作為一個小人物,以前可從來沒有人關注過我呢!哈哈哈,我那么辛苦的工作,一個月的工錢連房租都不夠付,別說女人了,連狗都懶得看我一眼!來啊,盡情的看我吧,看我怎么把你們如同螞蟻一般,一個個捏死!” 說完這句話,他擋住了章建正的一次攻擊,隨后一把把一個年輕特警抓在了手里。 怪物的手掌非常粗大,抓住一個人如同抓住一個飲料瓶一般,隨著五指的收攏,那特警發出了凄慘的叫聲,身上的骨骼也承受不住重壓一樣發著“咯吱咯吱”的聲音。 看到這里,易火再也忍受不住了。 一直以來,宋錢愛問易火什么叫做“正義”,面對宋錢那略帶調侃的語調時,易火總是想不出答案。 而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么,答案忽然從他心中生出——正義,說白了,不就是見不得有人無端欺壓別人嗎? 這是最淺顯的道理,放之四海皆準,放到任何層面都說得通。 在學校的時候,他看到周碩欺負豆豆,胸中就生出不平氣,不出面阻止就會心中憋悶;在沙根之國,他看到八岐大蛇毀壞別人家園,逼得龍族后裔走投無路,同樣胸中生出不平氣,不伸張正義這口氣就無法通達;而此時此刻,看到那妖獸如此猖狂,視其他人生命于自己發泄對象,易火自然更是不平。 在學校的時候,他不怕周碩報復,在沙根之國,他更是冒著生命危險對抗八岐大蛇,現在難不成就怕了暴露身份? 正義有時候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八岐大蛇都不怕,還怕暴露身份? 行動已經先于思想,正在易火跳出車子準備攻擊那妖獸的時候,忽然天上就一道流光沖向了他。 是龍寶! 留在家中的龍寶,銀行爆炸的那一刻就和易火心生感應,過來“救援”他了。此時龍寶空在中撲騰著翅膀,兩只小爪子抱著落塵劍,靈力涌動之下,快速的沖著易火飛來。 易火在龍寶接近之后也心生感應,當下往空中一躍,和龍寶合為一體。 空中一股耀眼的光芒閃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那藏在角落的女記者本來在拍攝怪物抓住特警的驚險場面,此時此刻也不由自主的把攝像機對準了半空之中。 鏡頭中,那光芒閃過之后,一個背生雙翼,渾身漆黑裝甲,手持一柄藍色水晶間的強大龍戰士出現在了那里。那龍戰士身高兩米,全身散發著寒意,看起來又是猙獰又是威武。 “新出現的怪物,看起來非常強大,它會是先前那怪物的同伙嗎?還是……”女記者話沒說完,就見空中一道流光閃過,黑色的龍戰士拿著那水晶劍一劍斬向了那怪物。 怪物揮手抵擋,但是在那神劍之下,它堅韌的皮膚和甲胄簡直如同紙糊的一樣脆弱,剛一抬手胳膊就被斬斷,隨后那龍戰士凝聚靈力之間場中寒光爆閃之下,整條街道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隨后攝像機中的畫面就是銀行門口冰雪交加,寒光四射,等寒光散去,怪物已經四分五裂,而裂開的怪物身體中,一個穿著破爛的人昏倒在地。 那是一個社會底層的人,亂糟糟的頭發,廉價的衣物,身體很瘦弱,臉色也非常不健康。 “這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嗎?”女記者拉近畫面,定格在了那怪物體內的人那里,心中也是滿腹的疑問,“這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能變成那么厲害的怪物,還有那個更厲害的,龍甲戰士呢?” 攝像機四處移動,最終在空中找到了那黑甲戰士離去的影子。龍戰士、怪物、還有那些似乎有超能力的警察,這些大新聞一一都記錄到了女記者的攝像機之內,等里面的內容公布的時候,必定能在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 但是此時空中的易火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了特警,平定了這次風波之后,易火決定先處理自己的事情。 父母的失蹤好像梗在他喉嚨的一根刺,必須迅速解決。警車已經被堵在道路上,特警們想去到目的地耗時過長。既然已經知道父母的下落,反倒不如自己一個人去找來的痛快。 飛身上城市的上空,易火也不管有沒有人會看到自己了,全力向著凌西市的西方飛去。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被他十多分鐘就飛到,到了西郊之后,易火就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圖形,找到了那最后拍攝到自己父母的監控頭。 站在電線桿上,易火分辨著道路的方向:“他們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這里,然后仍舊是向著西面走去……” 分辨了一下方向之后,易火順著道路向前飛去。 低空飛行之下,自然有人看到了他的身影,在路面上不斷有人對著空中指指點點,不過易火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他一心只想找到父母的下落。 其實一個城市的郊區是很大的一塊地方,易火一個人,又沒有其他線索,想排查所有的區域十分困難,畢竟那人可能把他的父母帶到了某個居所之內,理論上很難尋找。 但是飛行過程中,易火總感覺心中有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在牽扯著自己,越往某個方向飛去,那血脈相連的感覺就越近,順著心中的感覺,易火又向前飛出了七八公里,來到了郊區的一個農場邊上。 這里是他血脈相連感覺最強烈的地方,一處非常普通的農場。 農場的院落之中有豬圈,有雞圈,豬和雞都是活物,看起來仍舊有人打理的樣子,倒不像是黑暗域生物附身的居所。如果是黑暗域生物附身,這些家畜不說死光,也絕對不會這么干凈整潔。 “到底是什么人呢?”易火皺著眉頭提高警惕,走進了農場之內。農場不大,最大的房屋看起來是一個儲物倉庫,他跟著心中的感覺,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倉庫,隨后慢慢推開了倉庫厚重的木門。 吱呀…… 木門的滾軸似乎不是那么潤滑,開合之間發出了老舊的摩擦聲,這摩擦聲讓易火無法再隱藏自己的身形,也吸引了內中人的注意。 一個少年人轉頭看向了門口,而與此同時的,易火也看到了倉庫內的景象。 里面是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有一個刺猬頭的少年,瘦瘦高高的,和易火在監控中看到的人一模一樣,而在少年腳下,是已經昏厥了的易火的父母,他的父母身下刻畫著一個非常奇怪又復雜的法陣,法陣似乎對易火的父親沒什么反應,但是易火母親身下卻閃動著光芒,那光芒在易火母親身上汲取著一些奇怪的東西,然后飄散到了那少年身上。 “你在干什么!”看到自己父母昏厥在地,易火立刻怒發沖冠,當下就想拔劍相向,但是考慮到自己的父母就在對方手上他才壓住心中的沖動。 “哎呀呀,正主過來了!”看到易火的模樣,那少年并沒有驚慌,只是好奇的上下打量著易火,“想不到你竟然能找來,難道是這血脈儀式的氣息把你吸引過來的?而且出人意料的是,你竟然能自己覺醒了,看來血脈純度真的挺高的,比我強?!?/br> 那人說話之間,身上散發出一種寒意,那寒意和易火身上的寒意非常相似,可以說是同出一脈。而且不光如此,隨著易火母親身上的光暈慢慢飄散到那少年身上,少年身體周圍的寒意就越發純粹濃郁了起來。 易火在少年說話的時候,感受了一下自己父母的生命氣息,感知到父母還活著后,才稍微放了點心——一切還沒有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噢,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蹦莾x式似乎已經進行了很久,易火的父母已經失蹤三天,在少年最后說話的時候,易火母親身上的光暈也徹底被抽干全部轉嫁到了少年的身上。 “我的名字叫李慈恒,我們萬年前可是兄弟……噢噢,別誤解,不是百家姓那種扯淡的同姓兄弟,而是我們繼承著同一個人的血脈?!崩畲群阈χ谆鹬v話,同時五指張開,淡藍色的寒焰在他手上生成,如果說先前寒冷讓易火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心中念想的話,那看到這熟悉的火焰,易火已經完全猜測到了來人的身份。 “是的,我也是青帝的后人?!鄙倌晷π?,“和其他英雄不同,當年青帝因為特殊原因可是留下了兩條血脈,一條是主血脈,另一條是比較微弱的分支血脈。是的,我是分支 那條,我的兄弟,你是主要血脈的繼承者,這是天注定的?!?/br> “那你抓我父母的意思是……”易火已經隱隱猜到少年來這里的目的了。 “我的意思很明顯,雖然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但我恰恰不是一個聽天由命的人!”少年臉上露出了略顯冰冷的笑容,“我從小接受著地獄一般的訓練,為了什么……而你呢?看看,我的兄弟,看看你過的生活,你的父母肯定很照顧你吧,你從小也在過著安逸的日子吧……哈哈,與其這樣,不如各取所需,你把你的血脈全部轉嫁到我身上,你過你的安逸生活,我來完成青帝的傳承,你看怎樣?” “不可能?!币谆鹞罩种械穆鋲m劍,看了眼自己昏厥的父母,“別說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沒有,我也絕不可能把血脈給你這種卑鄙無恥綁架別人的罪犯!” “噢,那既然這樣……”少年說話之間也把他背上的劍慢慢拔出鞘,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一劍斬向了易火。 那劍速度非???,而且異常兇猛,帶著凌然的寒意,一劍襲來如同冬日來臨,勢不可擋。 不過易火也早就做好了戰斗的準備,看到對方說話之間猛然偷襲也是凌然不懼,運轉靈力之后回手就是一劍反擊。 當?。?! 空中落塵劍和李慈恒手中的佩劍撞擊在一起,本來以落塵之利,一般的金屬武器肯定被一劍斬斷,但是李慈恒手中的劍非但沒有折斷甚至連刃口都沒有崩出一個,顯示出了極強的韌性。 單論材質來說,他手中的佩劍一點也不比易火手中的差。 而且不光如此,一劍碰撞之后,李慈恒劍鋒一轉,同時劍身之上傳出一種綿柔的力量,那力量帶得易火身型一滯,李慈恒利用這一個時間差,一腳踹開了易火,同時半空之中再次揮劍,鋒利的劍尖直接切破他的鱗甲和皮rou,在易火胸口劃出了一道不小的傷口。 傷口之上傳出了一種極為陰寒的力量,那力量和易火血脈本身的力量還是稍微有點不同,專門往人的內臟和血液骨骼之中鉆,非常陰險毒辣。如果說易火的冰是光明正大的話,那這李慈恒的冰就是陰險狡詐的。 是同一事物的陰陽兩面。 還好的是易火本身就是青帝血脈,寒冰的力量幾乎傷不到他,陰寒的冰也是冰,進入他身體之后沒多久就和他本身的力量融為一體了。 而易火也在中和寒氣的同時緩沖了被踢飛的慣性,落到了農場的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