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2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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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熊大炮感激顧霄的知遇之恩,閻肇不在的那兩年多,他經常跑香港,跟顧霄把關系搞得挺好。 彼此之間,頗有種惺惺相惜的父子之情。 可顧霄的臉,六月的天,說翻就翻,這種父子情,現在要面臨著考驗了。 乍一到村口,陳美蘭就看到熊大炮了,跟閻肇一樣的半截袖白襯衣,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正在用文件袋拍打著大腿。 這人似乎挺著急的,看閻肇車停了,上前幫閻肇打開車門,又笑著喊了聲:“嫂子好?!?/br> “什么事兒?”閻肇問。 熊大炮長吁了口氣,遞給閻肇一個信封:“趕緊拿著吧,再遲一會兒,我很可能就反悔了?!?/br> 見閻肇不接,他直接丟進車里,轉身就走。 閻肇伸手打了一下喇叭,喊了一聲:“熊大炮?!?/br> “到!”一副大炮嗓門兒,熊大炮吼了一聲,但依舊垂頭喪氣。 “到底怎么回事?”閻肇厲聲問。 畢竟是閻肇親手帶過的兵,團長要生氣了,熊大炮肯定會怕,囁嚅了一會兒,他說:“團長您自己看吧,這文件袋里有幾樣東西,是顧教授讓我轉交給您的,我沒啥事兒,只是心情不好,我得回家緩一緩?!?/br> 說完,上了自己的車,熊大炮走了。 閻肇就在車上拆開了信封,首先滑出來的是一張支票,上面填著捌拾萬元整幾個字,這是一張由三寶油漆廠開給陳美蘭的個人支票。 公章,財務章和私章都蓋的特別清晰,一絲不茍。 里面還有一份合同,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這東西昨天在小紅樓,顧霄給過陳美蘭一份一模一樣的,但當時她沒收,顧霄就讓閻東雪拿走了,不過有意思的是,昨天那份,抬頭寫的是閻肇的名字,而今天這一份,抬頭寫的,則是閻勝男的名字。 不像昨天那份,只有《股權書》,沒有別的東西。 這一份不但有轉讓書,而且還有顧霄的護照復印件,以及他親自書寫的授權代理人,而那個代理人,他寫的正是陳美蘭。 閻肇繼續往外倒著,里面還有個小布袋,打開,里面有一把小口琴。 他頓時呼吸一滯。 這是小時候他吹過的琴,上面的漆面,有些地方是他咬掉的,他都一清二楚。 這小口琴,是顧霄帶到鹽關村的,也是閻肇和閻星小時候最喜歡的小玩藝兒。 倆兄妹小時候總喜歡幫顧霄干些活兒,以討得吹一下這個小口琴。 這,確實是顧霄的東西。 閻肇看了好半天,側首問陳美蘭:“你把那塊小毯子送給顧霄了?” “可不,就在昨天,他親自上咱家拿的?!标惷捞m說。 繼而,她說:“昨天顧霄給了份轉讓合同,股權是轉給你的,我沒收?!?/br> 閻肇把抬頭寫著閻勝男名字的《股權書》遞給了陳美蘭:“你就把程序走了吧,這份,是給圓圓的,估計,這才是他的本心,也是他的初衷?!?/br> 顧霄人雖老,看起來瘦弱,可他的陰謀詭計,算計,堪稱讓人防不勝防。 要昨天他們一家收了《股權書》,是,他們可以收東西,但要辦轉讓,還得要持股人親自到場,亦或,需要一份委托代理人的委托書。 而顧霄那種翻臉不認人的人,很可能拿到小毯子之后,不出具委托書的。 那么,毯子他拿走了,271的股權,依然會在他手里。 但是當昨天閻佩衡和陳美蘭拒收合同,今天,顧霄就會委托熊大炮送一份新的過來,這一份連委托書,護照的復印件,一切都是準備妥當的。 陳美蘭拿著這些東西,只要去工商局過戶就行。 所以今天這份,才真正具有轉讓的效力 。 捧著這些東西,陳美蘭不得不驚嘆,顧霄,堪稱詭計之神了。 除了閻肇父子這種確實不貪錢,不貪物,穩如磬石的人,一般人招架不住他。 對了,還有那張支票呢,八十萬的支票,這是當初顧霄投資給三寶油漆廠的原始資金,他這是讓熊大炮全部提了出來,要轉贈給她? 這張支票一旦進到陳美蘭的私人賬戶上,陳美蘭就要一躍而成百萬富翁了,而熊大炮的油漆廠,目前資金并不充足,她抽干了對方的血,熊大炮怎么辦? 但沒人不喜歡錢的。 陳美蘭從昨晚開始就心情不好,但此刻,因為這80萬,她心情美滋滋的。 不過偶然側首,看閻肇的眼神,怎么那么狗。 閻肇比陳美蘭更知道熊大炮公司的情況,劣質油漆充斥市場,好品質的油漆價格提不上去,要做好產品,在這個年代,就必須忍辱負重,艱難前行。 而隨著陳美蘭抽走熊大炮的流動資金,三寶油漆廠又得渡過一段艱難時光了。 這狗男人,怕不是想讓她把錢還給熊大炮吧? 看閻肇盯著自己,跟護崽的母雞一樣,陳美蘭立刻把支票給捂緊了:“三哥,這可是顧霄送給我的,首都一套房將來要漲到上千萬呢,80萬,我可以買兩套房囤著?!?/br> 閻肇不說話,停了車,打開車門,示意陳美蘭下車。 陳美蘭不肯下車:“馬上就去銀行進賬,不然支票要過期了?!?/br> “支票的有效期是十個工作日,今天是節假日,進不了,回家?!遍愓卣f。 這男人越來越上道了,連支票的有效期都知道。 “這錢是我的,必須馬上進到我的個人賬戶上?!标惷捞m又說。 閻肇再看了陳美蘭片刻,好脾氣的點了點頭:“過完十一就進,我幫你進?!?/br> “真的?”陳美蘭猶豫著問。 這男人,把國家,永遠看的比自己的小家更重要,也把大局面的利益,永遠看得比他們一家人的利益更重要,不過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會把錢進到她的賬上,就肯定會進。 莫不,他突然轉性了,把她的一點小心情,看的比一個大型油漆廠的生死存亡更重要了? 這可有點不像他的脾氣性格了,陳美蘭怎么都覺得不對。 果然,閻肇默了片刻,才說:“我覺得這事兒還沒完,顧教授突然之間抽干三寶油漆廠的流動血液,肯定有他的目的?!?/br> 所以說,不是閻肇把陳美蘭的小情緒看得比一個大企業的生死存亡更重要。 而是因為,他看穿了顧霄的伎倆和手段。 這狗男人吶,顧霄堪城府深了吧,但他的城府,比顧霄還深。 是的,這時顧霄才啟程前往新加坡,還沒有喊熊大炮去新加坡。 熊大炮聽顧霄的話,把企業的流動資金全部給了陳美蘭,但是三寶油漆廠也要存活啊,怎么辦? 他于是把房子,車子,以及熊小花的幾個服裝店全部抵押出去,從銀行貸出款來,繼續做三寶油漆。 畢竟錢是小事,事業更重要嘛。 而就在熊大炮背了一身債,舉步維艱時,顧霄才把他喊到新加坡,宣布,要讓他從此接手,經營自己的國際廢料公司。 所以,又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熊大炮是因為自己的講義氣,重承諾,以及堅持不懈,最終拿下國際廢料公司的。 而顧霄,哪怕到臨終,咽最后一口氣的時候,也在玩弄人心,亦或說,用自己的方式調教著他自認為,還算成材的后輩們。 畢竟曾經蘇文說過,自己放他走,是為了讓他把他的知識流傳下去。 教書育人,散播知識,顧霄干了一輩子。 他并非貪生怕死之輩,也不像陳美蘭所揣摩的,愛情比不得一條命更重要。 比不得人世間的享受更重要。 而是,他奮力拼搏了一生,同時也教書育人了一生,自認為自己還算獲得了一些成就,而這成就,只為當他身死,當他在另一個世界跟蘇文相逢,他能理直氣壯的面對那個女人,并且告訴她,自己幸不辱命。 那時他會才覺得自己配得上曾經,被蘇文的拯救。 他在精神上,才是能跟蘇文與靈魂中共顫的那個人。 他的愛情脫離了世俗的狹隘和欲望,以及低級趣味。 而這些,顧霄從不求任何人能懂,他甚至,不屑于為人懂。 這是他的清高,他的堅持。 …… 再說村里,雖說面臨著拆遷,但因為安置點還沒下來,家家戶戶也都是住著人的,今兒十一,國家放大假,這會兒下午五點,正是村里人出來閑逛的時候。 拆遷是個大話題,只要一日不定調,大家就能唾沫橫飛,說一日。 一見陳美蘭從車上下來,閻三爺就得喊一聲:“這不美蘭,你回來啦?” “三爺,我看你精神好啊?!标惷捞m笑著說。 “好,好得很呢,就不死,氣死那幫王八蛋?!遍惾隣斈抗庖华M:“美蘭這褲子好,叫啥,牛子褲是不是,可真漂亮?!?/br> 這老爺子,至死不脫流氓氣。 陳美蘭穿的是牛仔褲,但閻三爺這種老流氓,就非要說成牛子褲。 不過很吃驚于閻三爺的視力,陳美蘭悄聲問閻肇:“三爺能看得見?” “能,齊松露帶他割了白內障,他現在眼睛還行?!遍愓卣f。 閻三爺又是一句:“不但眼睛好,身體也倍兒棒,我就瞅著我那幫孝子賢孫們,他們有啥臉從我家松露手里搶房子?!?/br> 俗話說得好,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 閻三爺并非完全沒有任何親戚,閻西山是侄子吧,還有好幾個外甥呢,很早以前,革命年代就跟閻三爺劃清了界線,不但沒往來,而且還曾批斗過他。 但最近房子要拆遷了,他們居然齊齊冒了出來,吵著要繼承閻三爺的房子。 可能嗎,這幾年閻三爺病了是齊松露照顧,眼睛是齊松露帶著做的手術。 房子要拆遷,閻三爺準備全辦到齊松露名下。 給外甥們,屁都不放一個香的。 看閻肇下了車,閻三爺就站起來了:“閻肇,我發現你這人最近變懶了,我和松露那戶口本的事兒,你左推右推,準備推到啥時候?” “走吧,去您家,我去找資料,今兒幫您辦?!遍愓卣f。 為防幾個不要臉的外甥,以及閻西山那個不要臉的侄子想貪自己的拆遷房,閻三爺準備把齊松露過戶到自己戶口下,他早幾天就找閻肇幫忙了,但閻肇左推右推,一直不肯替他辦,今天可好,他終于準備幫自己的忙了。 拄著拐,閻三爺站了起來,回頭看美蘭:“你也來吧,不要嫌我的家臟,松露現在,把它收拾的干凈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