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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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閻肇,小旺自己也會待客。 畢竟是家里的老大,跟他爸學的。找插線板插電爐子,提壺燒水,燒水的時候還要在爐子邊上烤一圈桂圓,紅棗和冰糖,順帶再舀點水把枸杞洗洗。 等到水燒開了,桂圓和紅棗也烤香了,冰糖也烤裂了,一掰就開,放進洗干凈的茶杯里,再一人掰一塊冰糖進去,把家里的鍋盔端上桌,大家邊喝茶邊吃鍋盔。 今天來這幾個全是軍轉干部,而且很巧的是,無一例外都是王定安的戰友,同事,兼從一個縣城出來的老鄉,宗晉家跟他老家就隔一條河。 甜茶就鍋盔,閻肇端起茶杯,跟王定安碰了一下杯。 王定安訕訕的,端杯跟閻肇碰了一下。 陳美蘭炒好了菜,親自出來上菜,一幫小伙子全站了起來,忙不迭兒的收茶杯,拿筷子接碗,看到還有一大盤滿滿囊囊的rou夾饃,還是酥的掉渣的老潼關rou夾饃,個個笑咧開了嘴。 馬勃趁勢笑著問王定安:“王隊,你家嫂子做的菜怎么樣?” 王定安苦澀一笑,沒說話,宗晉連忙說:“王隊家那個嫂子就別提了?!?/br> 這幾個都見過米芳的,也知道米芳的為人。 甚至他們特別清楚王定安拋棄前妻,娶老局長的女兒只為上位的底細。 是老鄉,知根知底,還在同一系統,要說男人當官發財只為衣錦還鄉,他們就是王定安衣錦還鄉時的那個鄉。 “吃菜?!遍愓卣f著遞了王定安一雙筷子。 王定安雙手接過筷子,給大家盯著,臉火辣辣的疼。 吃完飯,閻肇鄭重其事的對王定安說:“咱們市那幫混混的頭子,我們已經審過了,也做過調查,他們的口供和你的不一樣,他們所認為的幕后老大并不是閻西山?!?/br> 王定安又不傻,就在那幫混混被抓的時候,他就知道閻肇肯定已經讓他們吐口,把自己的老丈人給交待了。 米局長是他的后臺,但隨著退休的久,影響力越來越低,能幫王定安的其實很少,他還養一幫混混,逢年過節混混們孝敬他,他們父女收錢。 遇事則是王定安替他擺平,擦屁股。 “咱們都是軍轉干部,應該持同一個觀點,法制會越來越完善,社會治安在咱們的努力下也會越變越好,對不對?”閻肇又說。 王定安點了點頭,心虛,依然沒說話。 閻肇一貫黑臉,指著隔壁,突然語氣一寒:“齊松露目前就住隔壁,而且在你嫂子的施工隊上班,米芳曾經親口威脅你嫂子,說跟她往來就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br> 一幫老鄉齊嘩嘩轉頭看著王定安。 為什么王定安一直以來夾著尾巴做人,老陜男人面子大過天,他是無恥,為了升職抱上了米局長的大腿,但他還想給自己蒙一層遮羞布。 可現在那張遮羞布遮不住了,嘩的一聲,它被閻肇無情的撕扯掉了。 閻肇在部隊上什么地位,這幫戰友永遠對他忠心耿耿,陳美蘭雖說只跟閻肇結婚了一年,見的并不多,但團長的妻子就是嫂子,親嫂子。 而且公安家屬被威脅,這在政策上都是踏了紅線的,一旦查實必須入刑。 馬勃再忍不住,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王定安,你他媽個孬種!” 宗晉也忍不住了,回頭看著王定安:“說實話吧王隊,那個女人在家是不是天天騎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 另有一個在市局政策處工作的,官高一級,一直不怎么瞧得起王定安的,索性直說:“行了行了,那溝子再臭也是個金溝子,舔了就能升官,咱們王隊都不怕鄉里鄉親笑話,你們有什么好同情他的?” 幾個孩子跟陳美蘭在廚房里吃飯,突然聽外面啪的一聲,回頭一看,一個茶杯碎裂在地上,所有人都是怒目盯著王定安。 王定安緩緩站了起來,摘下帽子,又轉身給陳美蘭鞠了個躬,這才懷抱著帽子走了。 剩下一幫公安也是臉簌簌的,想來廚房說句什么吧,又不好意思。 閻肇使了個眼色,馬勃帶隊揮手跟陳美蘭說了聲再見,也走了。 閻肇則脫了公裝,挽起袖子遮盤子收碗。 陳美蘭出來替他一起收碗,悄聲問:“你是不是想讓王定安舉報米局?” 那可是王定安的親老丈人,幾個公安罵幾句他就能去舉報老丈人,不該吧。 “他會的,畢竟墻頭草,隨風倒?!遍愓氐恼Z氣里有壓抑不住的輕蔑。 說著,收了碗要進廚房,他又停下腳步:“再說一遍,我不是為了閻星才娶得你,我也從來沒拿圓圓當閻星看,但是女孩不能打?!?/br> 怪不得他爸都喊他倔驢,他到現在為她打了圓圓而忿忿不平。 “姓閻的……”陳美蘭脫口而出,余光一瞥,見圓圓豎著耳朵在聽,只得說:“晚上上了床我再跟你理論?!?/br> 她不能讓圓圓知道閻星的事,那會傷了孩子的心。 但也不能任由閻肇把女兒慣嬌氣了,因為她見過太多慣壞的女孩子了,就比如米芳那種。 你不教孩子如何做人,等她長大,社會會教她做人,那可比父母要殘酷得多。 …… 王定安一進家門,就見米芳坐在沙發上吃肯德基的漢堡,地上丟了好多紅紅白白的盒子,顯然她已經吃了不少了。 目前市里沒有肯德基,她吃這個,怕不是首都來了親戚? 米蘭吧,王定安猜應該是米蘭回來了。 最近她和米蘭整天電話里聊三十萬,說是閻肇母親蘇文留下來的一筆巨款。 米蘭天天抱怨,說蘇文偏心眼,把錢全給了閻肇,米芳當然跟著她一起罵蘇文。 見王定安回來,米芳拉開抽屜問:“王定安,你這個月工資怎么又少交了一百,錢呢?” 王定安悶聲說:“我爸說買化肥缺錢……” 給農村的老父親寄錢,這是米芳的逆鱗,她立刻冷哼一聲:“你還算個男人嗎,腰子給前妻踢壞,老家還一堆窮親戚,天天伸手要錢,當銀行我家開的?我嫁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你今天去哪兒了?”父親當官,從小慣著,她理直氣壯,指氣頤使。 當然,床上不協調,男人長的再好看也沒用,只會讓她徒生怨氣。 “閻肇喊我去他家吃飯?!蓖醵ò舱f著要進廁所,踩到個東西差點絆倒,低頭一看,是米芳的高跟鞋。 家里有鞋柜,但她的皮鞋永遠是四處亂飛。 這就是報應,曾經有一個漂亮的,干凈整潔,溫柔顧家,孝敬父母的妻子,王定安為了升官,任由她被打成流氓,被游街,現在就得跟這樣一個邋遢妻子生活在一起,給她當牛做馬。 米芳躺回沙發上,翹著兩只在皮鞋里跟絲襪發酵了半天的,帶著酸臭味的腳,突然翻了一下肚皮,意味深長的說:“閻肇他爸還是我叔提撥起來的,我們老米家就是他們老閻家的大恩人,那恩情他們幾輩子都還不完。閻衛因為這個對米蘭感恩戴德的,閻肇那人白眼狼啊,好像一點都不知恩?” 閻衛對米蘭確實百依百順,米芳這么說,是想讓王定安也學著點兒。 王定安不吭氣,米芳于是又說:“閻肇當個副局就挺得瑟吧,他跟我爸能比嗎?我聽說他干工作挺刺頭的,陳美蘭人怎么樣,聰明不,她前幾天說要把錢全存我這兒,我一直等著呢,但愿她是個聰明人……” 她聲音越來越小了,思索著什么,伸手撓了會兒腳,又去扣鼻孔了,扣完,把鼻涕涂在了沙發上。 王定安沒說話,心說閻肇雖得瑟但不會坐牢,你爹馬上就要坐牢了。 這晚無事,第二天一早,米芳早起去上班了,王定安在床頭坐了會兒,打開米芳的抽屜,從中翻了一沓銀行存折出來,拿家里的電話給閻肇打了個傳呼。 倒不是說他良心發現,因為曾經米芳欺負齊松露,他一直知道。 但寒門孩子能有份好前途不容易,他只能忍。 可現在米芳伸手,蠢蠢欲動,居然想欺負陳美蘭了。 公安系統曾經是米局長那幫老混混的天下,隨著軍轉干部一茬茬替換,現在則是軍轉干部們拿權。他要早點跟米局劃清界限,還有工作可干,要不然就要被那幫軍轉給排擠死。 王定安要見風使舵,實名舉報米局長涉黑,收保護費。 他所掌握的證據比閻肇所掌握的更多,更全面,而且他是米局長的女婿,又是津西分局的人,其舉報的意義非常。在跟孫怒濤商量之后,閻肇又聯合了另外兩個分局的人,四個分局同時向市局反映情況。 市局的張超張局長在深思熟慮之后,也就不再顧及老領導的情面,正式宣布,由津東分局逮捕米局長! …… 圓圓和小旺的分岐不但沒好,而且越來越嚴重了。 小旺每天積極練拳,力爭要做最兇的哥哥。 但他走岔了,他越練拳,越在學校打人圓圓就越生氣,越發不理他。 2號發工資,閻肇說過自己要買衣服,正好周末,陳美蘭帶著三個孩子,趕下班的功夫給閻肇打了個傳呼,說自己在百貨商場三樓等他,就帶著幾個孩子提前一步,先逛商場了。 陳美蘭帶著幾個孩子邊逛邊聊天,她先問小旺:“你現在是不是學校里最兇的,能不能把所有的男同學都打趴?!?/br> “差不多吧,反正現在好多男同學都怕我?!毙⊥竽笕^說。 但其實他的小拳頭腫的厲害,而且最近因為老打架,老師喊陳美蘭談過話,校長甚至準備找閻肇談談,要真那樣,他不但拳頭腫,屁股也得腫。 圓圓給氣的不停的拿白眼翻著哥哥,陳美蘭于是故意說:“要不這樣,圓圓,我給你轉學吧,有這么兇一個哥哥,你應該覺得很不好意思吧?!?/br> “好?!眻A圓居然說。 小旺驀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圓圓:“閻勝男,我打的可都是欺負你的同學,你為什么要轉學?” “劉嘉軒哪里欺負我了,人家只是想跟我做朋友,他還說你原來經常欺負他,現在你每打他一次,他都會告訴我?!眻A圓說。 小旺氣的張牙舞爪,劉嘉軒原來是他的好朋友,自從圓圓愿意跟他做朋友,他就再也不理小旺了。 所以他是拿小旺當成煙霧彈接近圓圓的,他居心叵測。 陳美蘭可是經過調查的:“我聽說劉嘉軒學習很不錯,比咱小旺好,圓圓是因為劉嘉軒學習好,才想做朋友的吧?!?/br> “嗯?!眻A圓重重點頭。 小旺則驀然停在原地,對了,他一直在氣憤好兄弟背叛了自己,可沒想過,劉嘉軒確實學習比他好。 “小旺,好好學習,期末考過劉嘉軒,怎么樣?”陳美蘭問。 咬狗不叫,叫狗不咬。小旺默默點了點頭,一副誓要給背叛他的兄弟點顏色看看的決絕和悲狀。 劉嘉軒,卑鄙小人! 國營商場最近又新開個專柜,金利來。 這家的衣服在將來是三線城市中老年男人的最愛,陳美蘭于是逛了過去。 “姐你好呀,幫哥看衣服?”一個長的特別漂亮的女孩子從夢特嬌的轉柜走了過來,站到了金利來這邊,笑著說:“你家這幾個孩子真可愛?!?/br> “整天吵吵?!标惷捞m悄聲說:“斷不完的官司?!?/br> “我和我哥也一樣,小時候上學,我跟哪個男孩多說一句話我哥就跑去揍人家,現在倒好,男同學都被他揍跑了,又天天喊我談對象?!边@女孩說著,從柜臺里面連連取了七八件t恤,襯衣和西服下來,說:“來,你隨便摸,隨便挑?!?/br> 現在還是售貨員拿鼻孔看人的年代,難得這么大方的售貨員,一下拿七八件。 閻肇皮膚黑,衣服不好選,顏色稍一差就要變的更黑。 一件看起來質量特別不錯的t恤,陳美蘭看了一下柜臺上的價格,吞了一下口水,不是她買不起,是閻肇買不起,因為這一件要380。 “不要怕,看上哪件就說,我給你內部價?!笔圬泦T說。 “能打幾折?”陳美蘭得試試,要只是打個八折九折,一會兒她就不帶閻肇來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