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支穿云箭(探案) 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全世界我只喜歡你、暴發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夫人的娘家實在過于強大、慕少的雙面嬌妻、贅婿奶爸、神秘老公之寵妻要給力、黑夜不再來(強取豪奪h,1v2)、美女總裁的廢柴保鏢、玄幻之天賦強到爆、我意成神
…… 束穿云是在一陣絮絮私語中醒過來的,睜開眼就看到元凌正在瞪她。 “穿穿,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一個人去見那個壞女人?她能給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下藥,還不知藏有多少骯臟技倆,要不是有人救了你,說不準你還要如何受罪呢,”一說起這些,元凌滔滔不絕。 頭隱隱有些痛,束穿云勉力坐起身,打量了下房中的裝飾,并沒聽清元凌的話,只詫異的問道:“阿凌,我怎么會在你的房里?” “你不記得了?” 元凌詫異的張大嘴,隨后又摸了一把束穿云的脈搏,回頭對小月道:“你看穿穿有問題么?” 小月搖頭,小姐是大夫都瞧不出來,她又能看出什么來。 “那就奇怪了,明明你身體無恙,為何偏偏記不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了?” 束穿云揉了揉腦袋,只覺頭腦昏昏沉沉,但始終記不起剛剛發生了什么,“我只記得我在牢里,對,在牢里,”她莫名心慌,終于覺察出了不對勁,“牢里出了什么事?春曉呢?” 元凌托著下巴嚴肅的盯著束穿云,“看來攝魂術一說果真名不虛傳,你被下了攝魂?!?/br> “什么?攝魂?” 束穿云訝異的收起按捏額頭的手,拍了拍榻邊的位置,讓元凌坐下細說。 “我也只是聽說過,攝魂乃是一種能使人聽從命令的法術,中了攝魂的人,你讓他上東,他絕不往西,但也有一種說法,攝魂之術只是短暫一刻,并不持久,但至今,我從未見人使過,沒想到,穿穿你竟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中了攝魂的人。而那春曉,竟然會攝魂之術 ,嘖,死的倒是有些早了…” 元凌滿眼透著興奮之情,有幾分可惜春曉的死,若是人還活著,她或許能從春曉那里得到些攝魂的詳細情形,這是多么可遇不可求之事,她把攝魂寫在醫書上,也算是為后世留下幾分珍貴的記載。 而窗外,正有一人側耳傾聽屋中的情形,聽了元凌這話,差點捏爛了手中的折扇,若是元凌在他眼前,此時必然要得一個暴栗。 什么叫死的有些早了,他還嫌死的晚了,李全早該把人給弄死,也省得束穿云來這一遭。 什么叫好奇害死貓,若不是束穿云心心念念要查東離細作,她也不會中計失了防備。 元泊此刻覺得,束穿云自被他逼著跟從破了兩回案子之后,似乎在破案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對破案之事也越來越得心應手,真不知這事是好是壞。 這回幸好他趕回來及時,否則后果真不堪設想,再想起當時的情形,他猶覺胸口驚悸… …… “原來,真正的春曉是難產而亡的,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br> 元凌窩在榻上,聽束穿云講述牢里的情形,不免唏噓感嘆,心生憐惜,十六七歲的少女本來身子骨便不好,懷了雙生子更是雪上加霜,能生下兩個孩子實屬不易。 “在這事上她沒必要說謊,她當時被大富暗算,受了重傷被春曉所救,在地窖里躲了數日,待她養好病正要告辭時,發現春曉有了身孕,春曉身體不好,又想生下孩子,她為了報恩,索性扮作春曉的樣貌替春曉做些院子里的活計。好在她和春曉的身高相當,在養傷期間,她瘦了許多,不復當年的豐腴身形,她又善于觀察模仿,也不知是真的扮的好,還是眾人眼拙,也或許是她臉上的斑無形中幫了她一把,反正是從未有人疑過她?!?/br> “那春曉是真的一直躲在地窖里,直至把孩子生下來?” “也許是吧,這事已很難說的清,春曉死了,假扮她的海夢也死了,海夢對兩個孩子的感情不似作偽,從這點來說,海夢對春曉也算是仁至義盡了?!?/br> “兩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依海夢所說,春曉無意中發現了地窖里的密道,按捺不住好奇心在一天夜里去了密道,順著密道到了一處地方,被人給壞了身子,所以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誰也不知道?!?/br> “那地方該不會是陳府吧?可十年前,陳又炎還未來平江府呢?那時陳府的主人還不是他?!?/br> 元凌想起陳又炎撇了撇嘴,她聽說陳又炎被人救走了,李捕頭太不靠譜了,加上這次穿穿被挾持,知府大牢已出了兩回岔子了。 束穿云皺起眉頭,沉吟道:“是啊,陳府從前的主人一直查不到,可奇怪的還不止這點,海夢說,他們并不知道密道的事,密道并非他們所挖,不是北蒼,又不是東離,難不成是我束家自己挖的不成?” “那怎么可能呢?”元凌一口否了,“十年前,大將軍還圣眷正濃呢,咋的也不會在自家挖個密道,引人來自家院子里閑逛?!?/br> “如果密道不是十年前挖的,而是更早呢?歷數咱們太明朝這些年的大事,除了七年前我爹陣亡一事,再往前,便是十七年前太子謀逆案…說不準,這之間有什么聯系是我不知道的呢?” …… “太子謀逆,呵…成王敗寇,世人眼中確實如此…” 窗外的人嘴角輕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如來時般又悄然離去…… 第79章 貢院疑云1 八月十三,夜。 大風呼嘯,啪啪敲打著窗欞,白紙糊的窗戶被風吹的呼呼亂響。 氣息渾濁窄小的十號號房里,年輕的書生仍在昏黃的燭火下奮筆疾書,等他點下最后一筆墨的時候,長長舒了一口氣。 擱了筆,他拿起剛謄寫好的試卷重新檢查了一遍,卷面工整,文風辭藻華麗,他暗自點頭,頗為滿意,面上起了幾分勝券在握的笑。 也多虧這陣風來的及時,在號房里待了多日,悶熱的天氣令人渾身煩躁不堪,他本已覺得枯竭的大腦,被窗戶縫里透來的風一吹,突然間便文思泉涌筆耕不輟,這不,還不到一個時辰,他便把最后一篇文章寫了出來,真是天助我也,今年的解元非他莫屬。 帶著隱秘的喜悅,他又細細查看了桌上做好的試卷,按照順序碼放整齊了,只待第二日交了卷子便可回家了。 想到這里,他心里放松了幾分,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嫌棄的看了眼兩張木板拼接而成的姑且可稱為床的地方,回頭吹熄了燈火,轉身蜷縮著躺在了木板上。 許是天氣突然變的涼爽起來,也許是已完成了考試身心松弛下來,不過片刻,背過去的身影便傳來了幾聲輕微的呼嚕聲。 夜越來越深,院中的風聲卻越來越響,眼看著將有大雨來臨,幾名守衛最后巡邏了一遍院內,不時提醒還燃著燭火的號房關好窗戶嚴防雨水進屋,抑或是趕緊熄燈睡覺。 待所有燭火相繼滅了下去,守衛們也算完成了任務,只余下一名守衛留守,其他人各自找地方歇著去了。 因幾夜沒有好好休息,年輕的書生頭朝里,背朝外,身軀有幾分憋屈,但陷入沉睡的他仍兀自做著美夢,壓根沒有聽到號房外面守衛們讓關緊窗戶的聲音,即便聽到了,他也懶得起來看,因為他太累了。 夜色深沉,偶有幾聲夜鴉啼鳴,抑或是斷斷續續的狗吠聲,隨風吹來。 突然,掛著十五號牌的房間窗戶突然被人從里面推了開來,不過眨眼間,一道身影便從窗戶里如鬼魅般鉆了出來。 窗戶不過六七寸寬窄,別說是成年男子,即便是幼小的孩童也難能從窗戶中鉆出來,可那身影卻如泥鰍般鉆出絲毫不費力氣。 對面二樓的廊下兩邊各自懸掛著一盞八角琉璃燈籠,在大風中正隨風搖擺,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從窗里出來的身影貓著腰避過燈籠的照射,幾步來到了十號房外。 他從發間掏出一根食指長短的鋒利的細絲,伸手摸了摸號房門上的鎖頭,正要用細絲開鎖,卻不料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燈籠突然照了過來,他身形一頓,急忙躲到了窗下的暗影處。 待亮光一過,他膝行欲至門邊,抬頭卻聞到一股污濁的氣味直撲腦門,原來窗戶并未從里面關緊,下方留了一道縫隙,氣味是從縫隙中傳出來的。 他把手中的細絲摸索著插入了發間,慢慢拉開窗戶,直至能足夠探進去頭顱大小,住了手,側耳傾聽了一瞬,號房里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呼嚕外別無他聲。 細小的身影如剛剛從窗戶中鉆出來一般攀爬著又鉆進了十號房的窗戶里。 他看了眼背對著窗戶沉睡的年輕書生,回身關緊了窗,又從發間摸出了細絲,兩步來到了書生身后。 年輕書生猶自沉睡著,完全沒有感應到有人到來… 與此同時,緊靠小樓的一號房里卻傳出了微弱的呻,吟聲,還有幾聲若有似無的拍床板的聲音。 被留下的守衛正靠著樓下的柱子打瞌睡,風聲越來越大,他初時聽到□□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正欲再閉眼,忽然一道門板的撞擊聲卻讓他霎時清醒了過來。 聲音就在他旁邊,他緊了緊手中的佩劍,用劍鞘敲了敲號房的門,“出什么事了?” 這些人中保不齊就有未來的大官老爺,他們還是小心些客氣些為好,所以不待號房里的人回話,他又問道:“是你弄出的聲響嗎?” “救…我…救…” 號房中的人聲斷斷續續,守衛聽不清。 他又敲了敲門板,“你說什么?我聽不到…” “救…我…救…我…我…疼…” 這下他聽清了,料想著號房中的人出了事,他心中一急,疾步轉身離開了。 人命關天,號房的鑰匙又不在他身上,他必須尋監考官拿鑰匙救人,當朝對人才十分的看重,若是在考試期間出了事,這責任八成要落在他頭上。 所以,他并未做太多考量,便在這個疾風欲雨的夜里走開了。 守衛走開的剎那,并未聽到一道細微的驚恐聲從不遠處的十號房中傳出來… 驟雨伴著疾風傾瀉而下,院中數日來浮躁沉悶的氣息也隨著雨水的沖刷漸漸遠去,元和十七年的秋闈就要接近尾聲了… …… 一場秋雨一場涼,一早起來,束穿云看著院中被風吹一地的殘花落葉,不由怔仲感嘆,她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七年了。 七年前,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秋天,毫無還手之力的小束穿云被人按著浸在了冰涼的湖水中,隨后身子的主人便換成了她。 “jiejie,”束穿云正有些傷懷,乍聽到這聲稚嫩的呼喊,忽覺得那些傷懷如云煙,頃刻不見了蹤影。 她微笑轉身,迎著初升的太陽,伸出手掌對那個小人兒張開了懷抱。 束穿楊小小的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就是這張笑臉,給了她溫暖,也讓她對這里生出了眷戀。 “jiejie…”束穿楊歡呼一聲抱住了束穿云的脖子,仰起得意的小臉,帶著幾分自豪對束穿云道:“jiejie,今日我比你起的早哦…” “是呀,是呀,”束穿云刮了下束穿楊的小鼻子,寵溺的笑了,“看來我們楊兒真的長大了…” 因青云先生被皇上欽定為這回平江府秋闈的副考官,他必是要在貢院住上幾日不得回去的,所以也順便放了束穿楊幾日的假。 “先生說了,欲成大事者,不僅要知學問還要明事理,強筋骨,尤其是強筋骨,別人不能保護我的時候我要能保護自己才行?!?/br> 束穿楊正了正身姿說得一板一眼,因他方才在后院跟宗叔練拳,此刻額頭上還掛著幾滴汗珠子,在太陽下亮晶晶的閃光。 這已是束穿云第二回 聽束穿楊說這話了,自束穿楊回家后,除了她這個jiejie,說得最多的就是先生說這,先生說那… 看來青云先生已經完全籠了楊兒的心了,束穿云這般想著,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自楊兒拜師青云先生后這幾月,青云先生就放了話,說是要潛心研究學問不再收徒,可他轉眼又接了皇上的旨意,擔任了秋闈的副考官。 雖只是副考官,但也讓許多人生出了猜疑。 眾人皆說,莫非青云先生準備入仕了? 從前皇上也不是沒有下過旨意請青云先生入朝任職,但都被他給婉拒了,誰又知這回不是青云先生邁向仕途的第一步? 對青云先生入仕這事,束穿云心中既矛盾又疑慮。 她總覺得青云先生此時入仕,和元泊絕對脫不了干系,雖然她不知道元泊到底想做什么,但直覺里不是什么好事,看來,他們束家和元泊是捆得緊緊的了。 束穿云如此想著,但也知于事無補,拜了師的不能反悔,所以她摸了摸束穿楊的小腦袋,溫聲言道:“青云先生說的很有道理…” 聽到先生被肯定,束穿楊大大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拉著束穿云的手跳著道:“jiejie,所以我們也一定要知百姓艱苦,不能說出為何不食rou糜這種話是不是?…” “這…?”束穿云聽了這話怔了怔,還未答話。 就見楊兒又搖著她的手,亮晶晶的大眼可憐兮兮的懇求,“jiejie,你可否帶我去街上看看,我也想知道如今糧價幾何,米鹽幾分嘛?!?/br> “這也是先生教你的?” 束穿云若有所思,雖楊兒說的模糊,但她聽的真切,青云先生為何要教楊兒這些為官之道? 難不成他還寄望楊兒以后做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