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支穿云箭(探案)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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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前日里在樓梯口和你說話的那個男人?” “對,就是她,”蘭兒想起樓梯口孫維的調笑,雖有些難堪,但卻沒有回避束穿云的詢問, “你說他和謝家二公子交好?” “他們常常一同出現在“海云院”,蘭兒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也只是猜測?!?/br> “孫維都讓你做了什么?” “他讓我和楊奎來往,一定要讓楊奎答應為我贖身?!?/br> “他這樣做的目的呢?” 蘭兒搖搖頭,“不知?!?/br> “我卻知道,他以你為餌,誘楊奎上鉤,目的卻在楊家,”束穿云冷笑。 蘭兒低下頭去,“楊奎離開前曾尋過我,他說等他這次回來就會為我贖身?!?/br> “為你贖身需要多少銀子?” “二百兩,”蘭兒咬住了唇角。 “楊奎,他六歲進楊府,至今十年,然每月月例不過二兩銀,你說他到哪里去弄到這二百兩銀子?” “我不知道,”蘭兒臉如白紙,她不是不知,但她卻裝作不知。 “你,”束穿云忽而嘆了口氣,“終是害人又害己?!?/br> 蘭兒抓住束穿云的袖子,語帶懇切,“小姐,您聽我說,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么做,孫公子說,若是我不按他的吩咐去做,他就讓mama把我賣到那最低等的窯,子里去。您不知道,若是我得罪了院里的客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br> 束穿云拂開她的手,“說到底,你也只是為了自己罷了,楊奎呢,他待你一片癡心卻被你利用,不過他也死有余辜,背叛主子不僅沒有達到目的還落得個命喪黃泉的下場,你們兩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br> 束穿云離開了,命案發生這幾日來,她都不曾好好休息過,和蘭兒一番交談讓她心中不免郁郁不舒,即便前世聽過各種各樣殺人的理由,但是這樣為了一己之私致十幾人死亡的事她卻不曾見過。 人命如草芥,在某些人眼中當真如此! 以蘭兒做誘餌,楊奎為馬前卒,那孫維便是殺人的劊子手,只是,還會有其他人參與其中嗎? 孫維是嗎?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有膽量做出這樣罪大惡極之事。 方才從蘭兒口中得知,這孫維不僅常常在“海云院”過夜,偶爾還會帶姑娘去自己家里。 所以束穿云不過花費了半個多時辰的功夫,就從“海云院”某位姑娘嘴里打聽到了孫維家的住處。 束穿云此時正走在南城的一條小路上,這條路她并不算陌生,因為隔兩條巷子的地方便是她家。 平江府自古便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若說十里街所在的東城是這平江府最為繁華之處,那南城就是平江府普通百姓們居住的地方。 要問束穿云明明家資萬貫,為何也會住在這里?這就不得不提她爹鎮北大將軍束山的出身了。 束穿云嘆了一聲,她對這個爹,雖從未謀面沒有孺慕之情,但她卻依然從內心里尊他敬他… 平江府依山傍水,家家戶戶或前門或后門總會有河水流過,這孫維家便挨著一條小河。 幾個包著頭巾的婦人正在河邊浣洗衣物,一邊忙碌一邊不忘說說笑笑。 “維兒,你不要再去了,娘求你了,你好好去做事好不好?” 幾聲哀求哭泣突然傳到束穿云耳中,她看了眼左手邊緊閉的木門,又瞧了瞧右邊浣洗衣物的婦人回頭指指點點不懷好意的笑容,她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住在這里的都是窮人,多是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河邊的小路不斷有人來來往往,束穿云斜靠在一棵大樹上,佯作休憩,耳朵支棱的老高。 “哎呦,你們說孫家娘子做了什么孽,生出了一個那樣的兒子?” “做了什么孽?還不是她年輕時水性楊花,人盡可夫?!?/br> “就是,她兒子的爹是誰都不知道,這正應了那句話,說的什么來著,哦,上梁不正下梁歪?!?/br> “說的是,你們還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有個男人總到她家來,我猜,那男人說不準是她的新相好?!?/br> “不會吧,她都安分了這些年了,她兒子就要說親了,她要是還和男人不清不楚的,她兒子還怎么討媳婦?” “不管怎樣,你們可都要看緊自己的男人,別和她來往,說不準她看這個兒子不上進,又起了別的心思,尋思著找個靠山過下半輩子呢?!?/br> “是啊,是啊,把自己的男人看好才是要緊?!?/br> 幾人說到這里,聽到木門咯吱響了起來,頓時住了嘴,轉而說起了其它。 束穿云從大樹后望去,孫維正從門里走出來,后面緊跟著一位姿色尚存的中年婦人。 孫維臉色很是難看,身上的衣物也有些皺巴,他不耐煩的和身后的婦人嘟囔了一聲,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下婦人望著他的背影,眼巴巴的期望他能回頭望一下。 第9章 三里鋪碼頭命案9 孫家門前有一棵柳樹,約有兩人環抱粗細,枝繁葉茂,柳枝倒垂在河面上,有風吹來,柳葉隨風蕩漾。 “阿嚏”,柳枝微微晃動,樹上有人。 “喵嗚”,樹下懶懶躺著的貓兒被這聲音驚到,刺溜一下便跑的沒了影。 樹上之人正是在孫家門前待了好幾個時辰的束穿云,她的鼻子發癢,想來是有些著涼了。 她捂住了口鼻,盡量不再讓自己發出聲響。 三月的夜,真是涼如水啊。 已經一更天了,而孫維從出門到現在還未歸家,束穿云從樹上望去,孫家的院子里還點著燈籠。 即便這幾日都沒有好好歇息,然而此刻的束穿云卻神采奕奕,她雙眼盯著孫家的木門,一刻也不敢眨。 “吱嘎”,木門聲響,有人從門內探出頭來,借著一點月色,束穿云認出是孫氏,只見她出門左右看了看又旋身走了回去。 不過片刻,又有一道身影從門內走出,這人卻不是孫氏,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回身和孫氏說了幾句話,隨后木門便被關了起來,孫氏再也沒有出現。 束穿云緊緊盯著這個男人,她終于等到他出來了,真是不枉她在樹上被冷風吹了這樣久。 孫維出門時,她看到孫氏的第一眼,就猜到孫家怕是還有其他人在。 原因有二。 第一,孫維要出門,然孫氏只是央孫維好好去做事,卻不曾讓他留在家里。 第二,孫氏本是中年婦人,獨自拉扯兒子長大,家中并無男人,但她卻畫了十分精致的妝容,所以束穿云看到她時才會覺得她風韻猶存。 這人不難猜,恐怕就是洗衣婦人口中所說的,前些日子出現在孫家的那個男人。 月色下,男人抬腳走下門前的石階,男人面對著束穿云的方向,束穿云從樹上可以清楚的看見男人的相貌。 這個男人怎的有些面熟? 男人沿著河邊的小路向北去了,束穿云望著他的背影莫名的覺得似在哪里見過。 到底是在哪里呢? 直到束穿云回到家時,她還在思索,這個人,她到底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見過? 她一定是見過他的。 束穿云拿起筆把腦中那人的相貌畫在了紙上,一邊打量一邊思量。 “阿嚏,”束穿云一陣哆嗦,她著涼了。 “小姐,快喝碗姜湯,”園子推門進屋,手里正端著一碗姜湯。 束穿云從園子手中端過姜湯,一仰頭喝進了肚子,頓時覺得身體暖洋洋了。 “小姐,您昨日里剛摔了一下,今日又著了涼,您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別讓宗叔和園子為您擔心成不成啊?!眻@子接過碗在一旁碎碎念。 “好了好了,我的好園子,本小姐以后一定好好愛惜自己,這回不是事出有因嗎?你快些去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去買菜?!?/br> 束穿云推著園子向門外去,她每回對上園子都甘拜下風,因為她家小婢女不僅能做得一手好飯菜,而且那說教的本領也是十分厲害的,如果不把園子送走,園子能在她耳邊念上一個時辰不帶歇的。 “就您挖心掏肺的為楊家少爺奔走,其他人可都巴不得楊少爺早點被判了斬刑呢?!?/br> 園子被推著走到門口,仍然念叨不停,她對束穿云幫楊家這事極為不滿,這些年來,楊家對他們小姐沒一點照拂,所以楊家和小姐并沒有多少情分。 “小姐,您還是早點睡吧,您看您眼下都青了,您盡了力了,楊少爺如何,就讓他聽天由命吧?!?/br> “其他人?”束穿云關門的手一頓,對門外的園子道:“園子你去睡吧,我也睡了?!?/br> 園子看著被關上的房門,跺了跺腳,無可奈何的回了自己房間。 “我終于想起你是誰了,”束穿云走到桌前,對著畫中人道:“只是,你到底在中間扮演了何種角色呢?” 束穿云吹熄了燭火,躺在暗夜中靜靜思索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夜色無邊,吞噬了所有的魑魅魍魎。 第二日一早,束穿云剛剛洗漱完畢,準備用些早飯去尋元凌,卻未料到元凌竟先一步尋她來了。 “穿穿,快走,快走,”元凌剛進束家院子,便慌慌張張的拉著束穿云出門。 “什么事這么急?”束穿云莞爾一笑,對元凌風風火火的性子似曾相識,從前的自己好像也是這個樣子的。 “大事啊,大事,咱們邊走邊說,”元凌一邊抓著束穿云的手腕一邊向外走。 半個時辰后,知府衙門前,看著整裝待發的數匹高頭大馬和馬上的捕快,還有,威風凜凜的大荒,束穿云才終于明白元凌說的大事是為何。 原來,大荒昨日一夜未歸,早上回來時,它帶回一把匕首,好巧不巧被元凌瞧見。 依元凌前幾日見過的那些尸首脖子上的傷痕來看,有極大可能便是匕首所致,但到底是不是這把匕首,她需要和大荒一起去發現匕首的地方看看,說不定就會尋到什么新的線索。 但是,元凌突然想起束穿云說過,她們要尋個機會讓官府參與進來,她覺得這就是個好時機,所以元凌去尋李捕頭,希望李捕頭能借她幾個人跟大荒去發現匕首的地方,但她卻沒想到,李捕頭會親自前往。 “汪汪,”大荒對束穿云和元凌搖了搖尾巴。 為首的大漢便是李捕頭,他居高臨下的打量她們。 “小姐,您別擋路,我們要去辦事?!崩畈额^面無表情,看樣子似乎并不愿意讓元凌跟隨。 “嘿嘿,可不是我要擋路的,實在是沒有我跟著,我怕大荒不聽話,”元凌有些得意,誰讓除了元大公子,也只有她能制服得了大荒。 “汪汪,”似在附和元凌的話,大荒對著李捕頭叫了一聲。 李捕頭眼神微縮,猶豫了片刻,遂對著身下馬兒揚起手中長鞭,在馬兒的嘶鳴前行中,對元凌厲聲說道:“小姐隨意?!?/br> 元凌興沖沖的上馬,隨后把束穿云也拉上馬,兩人坐穩后,在前面數匹馬兒揚起的灰塵中追了上去。 一早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馬兒蹄蹄噠噠的奔跑聲回蕩在平江府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