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支穿云箭(探案)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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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楊守衣平靜下來,束穿云才道:“守衣,我需要筆和紙?!?/br> 楊守衣愣了一下,但還是什么都沒問,當即便吩咐婢女去書房取了一套文房四寶。 束穿云在桌面上鋪開了紙張,拿起筆,腦海里回想了下那人的相貌,不過一刻,一個年輕的面龐便躍然紙上。 “云jiejie,這人…” 楊守衣很是驚訝,她著實沒想到云jiejie作為將軍府的小姐,竟然有這樣一手驚人的畫技,畫上之人略帶愁容的眉眼和微微下垂的嘴角,仿佛這人就站在眼前,云jiejie比對著畫的一般。 但實際上,令楊守衣更為疑惑的是,畫上之人,云jiejie應該不認識才對? 云jiejie從前極少來楊府,她和哥哥都沒怎么見過,更不用說哥哥身邊的人了。 束穿云收了筆,拿起畫細細端詳了片刻,才問道:“你認出他了是嗎?” 楊守衣止住了心底的疑問,點了點頭,“他是我哥哥的小廝,”但最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云jiejie,你認得他嗎?” “我見過他,”束穿云輕描淡寫的回答,楊守衣雖還有些疑惑,但并沒有追問。 束穿云放下了畫,從懷里掏出了昨日楊守衣給她的名單,用手指劃著上面的名字問楊守衣,“他叫什么名字?什么來歷?” “他叫楊奎,什么來歷???我也記不太清了,我只模糊聽說過,他是我娘去寺里上香撿回來的孤兒?!睏钍匾迈久蓟叵?,她已隱約猜出束穿云話里的意思了。 “楊奎,”束穿云手指在名單上劃了劃,“一十六歲,六歲進府,出身不詳,自愿入府為奴,死契?!?/br> 寥寥幾句,便是這楊奎的十六年人生。 束穿云收起了名單,指了指桌上的畫,“他平素里是否就是這副模樣?” “正是,我就猜測云jiejie肯定見過他,不然怎么會畫得這樣像?”楊守衣點頭肯定。 束穿云笑而不語,她是見過這個楊奎,只不過是楊奎的尸首。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除了照顧弟弟束穿楊,她多數的心思都用來修身養性了,作畫種花養草看賬本,日子倒也過的有聲有色。 尤其是作畫,似乎是原來的束穿云最為喜歡的,如今她只要拿起筆,腦子里想的什么,手下自然就畫出了什么。 前世的她總是急躁,明明有心疾,還總是做些危險的事情,如今的她更惜命,畢竟也只有她才明白,能重來一次的人生有多不容易。 “守衣,你能否帶我去楊奎住的地方看看?” 束穿云的聲音輕輕緩緩,楊守衣聽著不自覺的就點了點頭,“好?!?/br> 因為楊家宅子當初是祖輩花費巨資建造,不僅亭臺樓閣應有盡有,而且占地極為寬廣,約摸一刻鐘之后,束穿云和楊守衣才走到楊府下人們住的院子。 而就算下人居住的房屋,也多是面北朝南且門窗明亮,束穿云一眼掃過去,院中沒有一個人在,束穿云了然,定是楊守衣派了人提前來過,把院子里的人都支使出去了。 束穿云在心里暗暗稱贊,沒想到這個小表妹柔柔弱弱的,心思倒也精細。 “云jiejie,就是這里了,我們府里的下人都是兩人一間屋子,和楊奎同住的也是我哥哥的小廝,但這回出海,他并沒有跟去?!?/br> 兩人走到一扇門前,楊守衣回頭對束穿云道。 “我們進去看看,”束穿云向前一步,推開了房門。 房里并沒有束穿云想象的那般凌亂不堪,反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潔。 兩張床一左靠墻一右靠窗擺放,中間是一張圓桌并兩張凳子,束穿云看了一眼靠墻的那張床,徑直走了過去。 束穿云彎下了身體,用雙手在床上慢慢摸索,從床頭到床尾,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然而她找遍了整張床鋪,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云jiejie,你在找什么?”楊守衣在她身后問道。 “我也不確定是什么,”束穿云回了一句,直覺里,她覺得這個小廝很是可疑,“我想他這里一定有些本來不屬于他的東西?!?/br> 銀錢或是其它? 束穿云又打量了一眼屋內,如果是她,且是很重要的東西,她會把東西藏在哪里呢? “會不會在這里?”束穿云自言自語著,說完一撩裙擺,雙腿跪到了地上一頭鉆到了床下。 “云jiejie…你要做什么?”身后響起了楊守衣的驚呼聲,束穿云當然知道她這個姿勢很是不雅,但她卻顧不上楊守衣如何想了,因為她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樣東西。 “果然在這里,”束穿云歪著頭伸手解下了一個荷包,慢慢從床下退了出來。 楊守衣上前扶起她,一邊為她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急道:“云jiejie你找什么,讓我來做嘛?!?/br> 楊守衣實在不敢相信一向貞靜溫婉的表姐,會做出鉆床底之事,這要是說出去,誰會信?當然,打死她,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就是這個,”束穿云對楊守衣舉起了手中的荷包,荷包里沉甸甸的,束穿云一件件掏出里面的東西放在了桌上,楊守衣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合歡結?” 束穿云正在左右翻看手中的荷包,聽到楊守衣的聲音抬頭望去,楊守衣手上正拿著一枚大紅色絲線編織而成的合歡結。 束穿云從楊守衣手里拿過合歡結,仔細端詳,合歡結中間凸起,似乎是一顆珠子,她把絲線向兩邊撥了撥,露出里面紅色的珠子,束穿云剛收回手,突然發覺了一絲不對勁,她又把絲線全撥到了一邊,原來絲線纏裹著的是一顆紅豆。 紅豆上有隱約的刻痕,“蘭…?”楊守衣抬頭望向束穿云,“是個名字嗎?” 束穿云點頭,“應該是…” 束穿云低頭思量,如此看來這荷包和合歡結應該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這個人是誰?應該就是紅豆上刻的這個人。 “楊奎說親了嗎?”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束穿云還是問了問。 “不曾聽說,他是我哥哥身邊得用的,如果說了親事,哥哥不會不知道,但我從未聽哥哥提起過?!?/br> “許是還未來得及和表哥說起?!?/br> 荷包里除了合歡結,還有幾錠銀子并一張銀票,束穿云數了數,共計一百三十五兩,“楊奎每月多少月例銀子?” “哥哥身邊的小廝和我身邊的丫頭一樣,都是每月二兩銀,” “依他的月例,就算沒有任何花銷,一百三十五兩銀子,他也要攢上好幾年?!?/br> 束穿云把銀票和銀子裝進荷包,隨后又拿起了桌上的合歡結若有所思。 屋外陽光明媚,一角灰色的衣衫在門外一閃而逝。 束穿云彎了彎唇角,在楊守衣的耳畔嘀咕了幾聲,楊守衣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剛要出聲,束穿云按住了她的肩膀,對她搖了搖頭。 楊守衣只得點頭應了。 束穿云等到楊守衣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門處,才對著墻角邊的大樹方向道:“出來吧?!?/br> 院子里只有鳥兒吱吱喳喳的叫聲,一時并沒有人言。 束穿云嘆息一聲,幽幽說道:“不出來是嗎?如果楊大少爺被坐實了殺人的名聲,你們跟過楊大少爺的,也不會有好下場?!?/br> 這話說完,樹后就走出來一個灰衣小廝,他臉色蒼白,神情惶惶,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你和楊奎住一個屋子?” “是?!毙P雙手下垂,緊緊貼在大腿兩側,極力抑制著全身的顫抖。 “將你所知的楊奎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一字不漏?!笔┰埔性诶认碌氖?,她的手里掂著一個荷包,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小廝。 “小的…”小廝欲言又止。 “想活命,最好不要隱瞞我,不然楊家大少爺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束穿云漫不經心的道。 眼前的小廝明知道楊奎很可疑,到了此時她問起來,還猶豫不止,這種人就得給個下馬威才行。 “幾個月前楊奎曾問小的借過錢,因小的手上沒有那么多銀子,就沒有借給他,”小廝牙齒打顫,說話時磕磕巴巴的。 “借多少?他借錢做何事?” “二十兩,小的問過他,他不肯說?!?/br> “那他把銀子藏在床下,你又是否知曉?” “不知,”小廝頭搖的像撥浪鼓,“小的和楊奎輪換著在少爺身邊當差,我們平日里并不常在一起?!?/br> “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小廝忽然怔了怔,隨后又搖頭道:“小的不曾聽他說起,只是…” “只是什么?” “就是有一日,他從外面回來后,身上就多了那只荷包,小的和他玩笑,是不是哪個姑娘送他的,他還讓我不要胡說,”小廝指向束穿云手中,很顯然,他是見過這只荷包的。 “外面啊…”束穿云喃喃自語,“這話以后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起,還有…” 束穿云邁下臺階,看了一眼小廝兩只烏黑的眼圈,很明顯是夜里睡的不好,“去找管家換個屋子住吧?!?/br> 微風拂來,天氣終是要變暖了,看來她必須要去一趟知府大院了… 第5章 三里鋪碼頭命案5 知府大院的后門緊閉,門外是一條小河,河面上有烏篷船往來穿梭,束穿云倚靠在墻角處閉眼假寐,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從昨日到現在,她只在城外的樹林中小憩了一個時辰,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卻不能休息。 束穿云不知道官府會怎樣去調查這件案子,但是她敢肯定楊守業不是殺人兇手。 雖然她不會武功,但還是能看出殺人者絕對是個高手,畢竟一般人哪能做出刀刀讓人斃命的事情? 元凌也說過,那刀法真是又快又狠又準。 “汪汪”叫聲從院墻內傳出,束穿云雙眸微閃,有些喜出望外,元凌不會把那只叫大荒的狗給帶來了吧? 說曹cao,曹cao就到,嘎吱一聲,從門內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元凌。 束穿云剛要喚她,卻不料元凌“哎呦”一聲疾沖出來。 “快讓開,快讓開,”元凌一邊跑一邊沖束穿云叫嚷。 束穿云眼疾腳快的避到了一棵樹后,眼看著一只黃色的大狗帶著元凌沖向河邊,隨后在元凌的驚叫聲中,大狗“噗通”一下跳到了河里。 而元凌呢,正抓著河邊一棵大樹上伸向河面的樹枝左右搖晃,在她腳下,大狗正撲騰拍打著水面。 “阿凌,”束穿云疾步走向河邊,“它沒事吧?” “穿穿,你沒看到我還掛在上面嗎?你只關心那個壞家伙?!?/br> 元凌有些哀怨,一張小臉憋的通紅,她手上抓著的樹枝咔嚓一聲岌岌可危的要斷未斷。 “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束穿云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快下來吧,不然你真要下河去洗個澡了?!?/br> 束穿云話音剛落,就見元凌一個跳躍攀上了一側的樹干,被她抓著的樹枝也在同一刻落入了水中,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大狗的頭上,水里傳來了一聲“嗷嗚”的叫喚。 “哼,看你還敢捉弄本小姐,”元凌飛身跳下大樹,站在河邊拍著手掌得意洋洋的朝河里剛冒出頭的大狗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