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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 知道你醒了?!辈判褋?,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啞。 霍朝睜開眼對上了身旁人的目光。 孟曇就這樣直直地撞進了他的眼里。對方眸子如墨,看著她的眼神沉靜內斂, 似有千言萬語。 腦中閃過昨夜的畫面,孟曇沒想到自己會夢到幼時, 更沒想到她會撲到霍朝得懷里尋求安慰,以至于此刻她竟不敢同他對視。 不, 她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昨夜的人或許不是她。 她瞇了瞇眼睛,逼著自己看向他的眼睛, “信不信我會刺下去?!?/br> 霍朝臉色未變,“你不會?!?/br> 孟曇捏著簪子的手一緊, 想要用力往下刺, 然而她的手卻微微顫抖。 霍朝語氣更加篤定:“我說了, 你不會?!?/br> 孟曇心中冷笑,當即手上用力,然而下一刻兩只手腕被抓住, 雙手被舉在半空中。 霍朝還半躺著,他這突然的動作導致孟曇一時失力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 “松開!” 霍朝見她氣得眼睛都有些泛紅了,低聲道:“好歹讓上次的傷痊愈?!敝把淮痰牡胤?,還有淤青。 “不要用這種很熟的語同我說話?!彼皇敲湘?! 霍朝晃了晃她被自己抓住的手,正準備開口,外面傳來了聲音。 “公主,奴婢送水進來了?”說話的是覓春,她看著殿門沒關嚴,心中疑惑又不安。 難道公主夜里叫人了?不會是她睡死了沒聽見吧! 孟曇:“進來?!彼捖湫绷嘶舫谎?,眼中帶上了挑釁。 有本事別松開! 霍朝看懂了,他認輸。 雖然兩人如今有婚約在,可同處一榻還是這樣的姿勢,被旁人看見不合適。 他雙手一松,動作利落地起身,站在床邊后還細心地整理了微亂的衣襟。 孟曇也坐起身,見他這般裝模作樣,嘴里發出一聲輕呵。 最先進屋的覓春像往日一樣將外間的隔簾掛好,隨后往內室走來,嘴上道:“將水送……” 話還沒說完,她看見床邊站著的人,剎那間腦中轟隆一聲響,她來不急細想,朝外喊道:“你們不用進來,將水放門口?!?/br> “是?!蓖饷鏈蕚溥M屋的人應道。 見外面的人走了,覓春這才反應過來,將兩人看了兩眼,什么也不敢問。 侯爺的衣服雖然不亂,可是發髻微散,明顯留宿了。 天啦! 孟曇自然看見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不難想象腦中都想了什么。 “公主府的府衛都是不中用的,什么鼠竊狗偷之輩都能進?!彼隹诔爸S。 霍朝也沒惱,接道:“侯府的侍衛倒是不錯,公主若是需要,臣可以割愛?!?/br> 孟曇:“你真是好大的臉,城外的月牙湖都裝不下吧?”若換成侯府的侍衛,這公主府怕不是徹底成了侯府的后花園。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猶如實質戳向對方,覓春硬著頭皮開口:“該用早膳了,公主侯爺先洗漱吧?”她心想就當提前伺候駙馬公主起居了。 霍朝:“麻煩了?!?/br> 見自家公主沒有出聲,覓春忙轉身將放在殿門口的水都端進來。 兩人各站一處,互不干擾。 覓春:……這兩個冤家昨夜同處一屋是怎么過來的? 孟曇沒再給霍朝一絲余光,洗漱之后就去隔間換衣,再出來就只剩覓春守著。 覓春連忙道:“公主,侯爺說他有事,不能陪你用早膳了?!?/br> 孟曇腳下一頓,應了一聲,輕地幾乎聽不見。 …… 當年,傅家從正三品的傅家大老爺到兼閑職的旁枝皆被撤職,沒有旁的懲罰,但堪稱致命。 傅家沒臉在京都待下去,宋家知情的人更怕新帝怪罪,最后兩家心照不宣變賣家產離開京都。 然而到底心存幻想,城內還留有一兩處宅子,萬一哪天有機會回來呢? 城北一座三進的宅子就是傅明月在寧昌城內的落腳處,是宋家悄悄留下的宅子。 夏日炎炎,寧昌城內開了不少冰窖,街上的涼食也多起來。 宋念兒接過命下人買來的涼食吃著,身旁還擺了兩個冰盆,貼身侍女則站在冰盆旁用扇子扇風。 絲絲涼意襲來,宋念兒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舒爽不已。 傅明月進屋就看見這一幕,當即惱了:“同你說過好幾次不要貪涼,怎么不聽?還不快將冰盆撤了!” 宋念兒看了自家娘一眼,即便是發火,也好看極了。 她撒嬌道:“娘親,我錯了我錯了?!?/br> 傅明月:“女子最是受不得涼的!”她頓了一下,又道:“也罷,娘知道你是貪新鮮?!?/br> 傅家和宋家在京都多年,回祖籍之后幾乎是從頭開始。族中無人當官,仿佛什么都低人一等。就說這簡單的冰,也得等別府買后有剩余的才能買到。 寧昌就不一樣了,私底下有不少勛貴之家挖窖儲冰,官窖多但各府需求少,以至于家中稍有閑錢的人家也能買到冰。 十多年過去,寧昌城繁榮更甚,多了不少她也未見過的新鮮事物。 傅明月看了女兒一眼,她道:“今晚早些休息,明日你要同娘出門的?!毙菹⒑脦兹?,該忙正事了。 宋念兒乖聲應好。 …… 接下來幾日,母女兩人都在拜訪別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