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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冬想不明白,臉上的表情不解又自責,“公主,可是奴婢說錯了什么話,都是奴婢的錯,您別氣壞了身子……” 孟姝聽她這般語氣說話便莫名覺得胸口疼,微瞇眼睛看了她一眼,“是本宮沒說明白,還是你聽不懂?” 這話沒什么起伏,卻讓爾冬感受到了壓迫。 端元公主愛憎分明,喜歡誰便格外信任,相反對誰不喜就懶得多看一眼。 爾冬喉嚨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有些干癢,她不敢再開口,將身子伏在地上低聲道:“公主恕罪,奴、奴婢馬上就出去跪著?!彪S后她就垂著頭退出了寢屋,跪在了外殿進門處。 她跪著回想自己剛才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但怎么也想不出,別說爾冬想不明白了,屋內覓春等人同樣心中茫然。 孟姝這會兒心里亂得很,哪里會管她們在想什么,又道:“覓春、依秋出去,醉夏留下?!?/br> “是,公主?!?/br> 醉夏是幾人中最藏不住自己心思的,此刻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她心中的好奇,也因為性子活潑,她同各處當值的宮人都能說上幾句話。 對方眼中滿是不解,不過孟姝心中不爽快,并不想多言,只低聲問她:“小滿呢?” 醉夏身子猛地一顫,她大著膽子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公主,小滿被關在明月宮里,她……” 醉夏還想說什么,抿了抿唇,詢問道:“公主,你才剛剛醒,還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奴婢讓御膳房的人給你能吃的過來?” 孟姝看出來了她在轉移話題,只道:“你拿著我的牌子去將小滿領回來?!?/br> 醉夏本來還想著讓御膳房的做什么,聽她這么說,先是不可置信,隨后便是狂喜,“可、可陛下那邊……” “沒事,我吩咐的?!泵湘值溃骸皩㈤T關上,我想休息,別讓人來打擾我?!?/br> “但公主才醒,這些天都靠著湯水撐著,還是吃點東西吧?!?/br> 孟姝沒應聲,只無聲地看著她。 醉夏見狀只得退了出去,“那公主好好休息?!?/br> 寢屋內重新安靜下來,孟姝看著不遠處的連盞蓮花燈發了會兒神,然后縮回了被子里。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寢宮,她忍不住掐了自己手臂一把,沒怎么用力,略有些疼,是真的,不是做夢。 孟姝下意識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腦中浮現出臨死前的那段記憶。 她是被毒死的,毒死她的那人面前就像籠罩著薄霧,能看出是個女人,但看不清面容。 孟姝記得自己一直在哭著叫那人母妃,哭著說自己會聽話! 孟姝覺得有些荒唐,因為父皇疼愛,她幾乎沒受過委屈。從來想要什么不用開口,旁人就會給她送上來,記憶當中,她很少哭。 她為什么要叫那人母妃,她的母妃明明因胞弟出生時難產去世了??! 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孟姝此刻如鯁在喉,難受極了,偏偏臨死之際的記憶零零散散,清晰得就剩下被毒死的這幕! 想她孟端元平日里何其風光,未曾想有一日竟死得不明不白! 幸好,她回來了。 按捺住心中的雜亂的思緒,孟姝回想自己近來的情況,很快,建安十七年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摔進了荷花池這件事她記憶深刻,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引起了后面的種種。 上一次她也因這事生病了,不過只幾天就痊愈了,而不是像這次直到半個月后才醒來,想來是因重生的緣由。 她的生母在父皇登基前就去世了,她和弟弟孟寅時少時養在慧母妃的長麗宮,姐弟倆同慧母妃情意深厚。 然而從建安十六年臘月開始,她和長麗宮的關系便墜入了冰點。 徐貴妃無意間在她面前透露她的生母難產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要去母奪子,那人就是慧母妃。 孟姝自然不信,一來慧母妃不是那樣的性格,二來三哥孟祈乃她所出,她根本沒有理由那樣做。 彼時正逢朝中大臣請旨立太子,孟姝有理由相信徐貴妃是在挑撥離間。 憑空猜忌只會影響人的感情,孟姝索性親自求證,偏偏慧母妃在此事上閃爍其詞,只勸她不要多想,而后她查到的線索卻指向了慧母妃。 從那之后,她和長麗宮的關系一日不如一日。 孟姝伸手捂住眼,有些難受的咬著下唇。 被毒侵蝕的疼痛太清晰了,她確定臨死前的那一幕記憶真實發生過! 她的生母若是還活著,那她曾經做過的事情豈不都成了笑話? 如果那人不是她的生母,那人又是誰? 正這么想著,外邊傳來了聲音。 父皇來了! 第2章 002 真相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父皇,孟姝心一酸,眼角瞬間染上了濕意。 耳邊響起珠簾落下時碰撞而起的清脆聲,孟姝抬頭便見還穿著朝服的建安帝出現在眼前,顯然才下朝就過來了。 孟琰年二十八登基,改年號為建安,北梁的子民在背地里習慣用年號稱呼今上。 建安帝今年雖已四十有余,渾身上下卻絲毫不見老態,他長得極為俊朗,上了點年紀后,越發有氣勢。 他周身氣質出眾,不怒自威,卻在看到孟姝時,眉眼瞬間變得柔和。 隨后建安帝便發現她眼眶微紅的模樣,想到殿外跪著的宮女,他眉頭一皺,“可是誰惹你生氣了,父皇替你出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