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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看到她這么晚才起,還不知道這位二叔母在背后怎么嚼她舌根呢! 想到這兒,宴歡立馬去衛生間洗漱。 但隨后,找衣服穿時她又陷入了兩難。 昨天為了氣俞少殸,故意穿的小裙子是沒法穿了。 俞家老宅她又不常來住,衣帽間里雖預備了衣服,可太過繁復隆重,在家里穿不合適。 思來想去,宴歡只好挑了件相對樸素點的長裙換上。 等她下了樓,客廳里,汪怡和二叔母正陪著老太太玩橋牌。 聽到她下樓的動靜,二叔母抬臉看了她一眼,邊出牌邊冷然輕哂。 年輕人啊,要早睡早起,睡久了對身體沒好處的。 宴歡知道這位二叔母在刺兒自己。 可當著長輩的面,她只好受著。 她假裝沒聽見,倒是老太太不樂意聽這話,哼了聲,為她說了一嘴。 是我讓歡歡多睡會兒的,這又礙著你了? 媽,我哪有這個意思呀! 二叔母急忙解釋。 老太太沒理她,往桌上丟了張牌。 啪的一下,聲音很重。 二叔母被老太太這么一懟,心里雖然不忿,可面上沒表現出來,只好忍著,繼續陪著打牌。 可老太太似乎沒了繼續玩牌的興趣,她把剩余的牌張丟在桌上,繼而抬起臉來,看向宴歡,笑得慈祥。 歡歡餓了吧?我讓人在廚房留了粥,還熱乎著呢,你快去吃了。 宴歡:嗯嗯。 她自覺避開,轉身走去廚房。 睡了這么長時間,的確有些餓了。 住在俞家老宅,傭人們不敢驚擾她休息。 而且今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最適合睡覺。 老太太特意下了命令,不讓人去吵宴歡,就是為了讓她能多睡會兒。 因此連早飯都沒叫她,只在廚房里留了溫粥,等她睡飽了起來吃。 阿姨早在宴歡下樓時就備好了粥菜,細膩軟糯的清淡米粥,還有一碟爽口小菜。 不知怎的,聽到老太太這樣幫她懟二叔母,宴歡的心情就像眼前的小菜一樣,從頭到腳都是爽的。 二叔母在客廳里陪笑打牌。 宴歡在廚房這邊喝粥。 剛動一口,忽然聽見院子里有傭人恭敬的聲音傳來。 少爺您來了。 勺子當即頓住。 偌大的俞家,能被傭人稱為少爺的,除了俞少殸,還能有誰?! 他今天怎么沒去公司?? 宴歡眼底掠過一抹訝意,但很快掩飾下去,心里暗暗猜想,他這么早來,不會是氣她不回,特意來抓人的吧? 正想著,門口響起皮鞋砸地的聲響。 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俞少殸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服,出現在了眼前。 烏云壓在頭頂一上午,外面總算下起了雨。 俞少殸進門時,肩膀微濕,發絲沾了些雨水,顏色顯得比平常深一點。 奇怪的是,他手里一左一右各拎著一個袋子,但宴歡一眼就瞧出來,這是她隨手丟在衣帽間用來裝衣服的袋子。 難道是他良心發現。 特地繞了這么遠的路,給她送衣服來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盤旋了一圈。 宴歡抿了抿唇,心里倏地生出抹難以形容的別樣情緒,她垂下眸,繼續喝粥。 可奇了怪了。 原本清甜爽口的粥,莫名變得寡淡無味。 而另一邊,傭人伸手接過俞少殸手里的東西,隨后趕緊拿來干凈毛巾給他擦身子。 俞少殸脫了西服外套,只穿著一身熨帖的白色襯衣,拿起毛巾隨意擦了把頭發。 許是淋了雨的緣故,他的唇色泛出些微的白,天色沉暗,一抹陰影打在他的眉眼間,將他的臉部輪廓勾勒得越加深邃。 俞少殸視線掠過,最后不帶什么表情地落在宴歡斂起的眉間。 他牽了下唇,緩緩張口:天氣降溫了,別穿得太少。 聞言,宴歡忽然心頭一松,連帶著繃緊的嘴角也松了下去。 俞少殸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腳步挪動,徑直往廚房這邊走來。 當看到宴歡碗里還剩余大半的白粥時,他輕嘖了聲,一屁股在宴歡身旁坐下。 他坐得近,身上還殘存著濕潤的水汽,襯著他的體溫,溫溫熱熱卷了過來。 才睡醒? 俞少殸掀眼,尾音上挑,勾出絲不可思議的意味。 宴歡沒想理他。 扒拉了口粥后,放下碗不想吃了,順便給他遞過去一個別廢話的眼神。 照常理來看,這眼神只要遞過去,狗男人必定立馬冷臉,半句話都懶得再說了。 可俞少殸卻沒流露出半點不耐的情緒,嘖了聲,繼續說:貓吃得都比你多。 宴歡: 您有事兒嗎?! 要不是身邊這人有著自己十分熟悉的味道,宴歡差點都以為,這家伙這是不是假人扮的了。 總覺得一晚上沒見。 狗男人像變了個人似的。 從讓她改微信頭像,到親自冒雨送衣服,再到沒事找事地跟她搭話。 這哪里是堂堂俞少爺能做出來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