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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醫生這一路趕得很急,二十分鐘的路程被他生生壓縮了一半,來的時候滿頭是汗。 等了兩分鐘,門開了。 趙醫生拎著齊備的醫藥箱站在門口。 一抬頭就看見印象中斯文優雅的俞先生此時穿著睡衣和拖鞋,眉梢凝出幾分無奈和疲憊,在他的腰上還掛著只八爪魚。 哦那不是八爪魚。 是俞太太。 俞少殸冷漠地遞了個眼神過去,趙醫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趕緊進門給宴歡看病。 她發的燒不低,趙醫生用酒精摻了溫水,準備給宴歡擦身子降溫。 太太燒得有些厲害,只能先物理降溫,用酒精擦一擦額頭、脖子、胸口和大腿內側 趙醫生話至最后,俞少殸掃覷他一眼,語氣冷淡:我來吧。 趙醫生把兌好的酒精遞給俞少殸,點頭:我去備退燒藥。 俞少殸:嗯。 趙醫生自覺離開,走前還貼心地合上了門。 書房內。 俞少殸拉開了窗簾,把燈也全部打開。 宴歡躺在床上,眼尾和耳根都燒得發紅。 半睡半醒之間,她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剝她衣服,動作還不小,沒來由讓她想起一根正在被扒皮的玉米。 很快扒光了皮的玉米又像被丟進了大冬天的井水里,被人用冷水從頭到腳搓了一遍,令她混沌不清的腦神經猛一激靈。 宴歡下意識地嚶了聲。 俞少殸正拿棉球給她擦大腿內側的手指立馬頓住。 酒精揮發帶走了大部分熱量,宴歡身上舒服了不少,頭腦也逐漸清醒。 她掙扎著掀起眼皮,視線茫然地對著天花板放空了幾秒,隨后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身上的真絲睡裙被剝開大半,并以一種極為羞恥的形式掛在腿上。 而俞少殸這狗男人此時正坐在她腿邊。 一只手扣扣搜搜在干什么呢?! 你個變/態! 宴歡當即表演了個膝跳反射。 所幸她腿沒什么力氣,腳還沒踹到俞少殸的臉,就被他一手攥住腳腕壓了下去。 那只纖瘦的腳剛剛離臉就差半尺。 俞少殸輕嘖一聲,臉色微沉。 但考慮到宴歡是病人,他忍了忍,好言跟她解釋:我在給你退燒,別亂動。 退燒? 有摸人大腿退燒的嘛?! 宴歡怒視著俞少殸,眼神像刀子似的。 俞少殸掀了下唇,沒再解釋,繼續給她擦腿。 擦完后,他把酒精棉片拿到她眼前晃了兩晃,不咸不淡地揚起眉,意思不明而喻。 宴歡腦子慢半拍,直到看見了酒精棉,她才抽了下鼻子,略尷尬地哦了聲。 胸前和大腿處還殘留著些許冰涼的觸感。 宴歡倒不在意狗男人看了她身子,畢竟兩人在一起三年了,身上哪塊地方沒見過? 她更驚訝于狗男人竟然在照顧她。 腦子清醒了,她也后知后覺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兒。 從她溜進書房找藥,到死死掛在他身上,再到他給自己擦酒精。 她回想著剛剛的細枝末節。 心想,好像狗男人偶爾也挺有耐心的? 趙醫生在準備退燒藥,你吃完睡一覺。 俞少殸收了酒精棉,幫她把睡裙重新理好,蓋好被子。 起身時他半垂下眼,視線在宴歡的臉上停了一瞬,似乎欲言又止。 但他沒開口,轉身出了書房。 片刻后,趙醫生拿了退燒藥進來,手里還端著杯溫水。 宴歡吃了藥就犯困。 沒多久就抱著被子睡死過去。 隱約間她嗅到了被子上殘余的一點冷香,和俞少殸身上是相似的味道。 怪的是,這味道她明明聞夠了,心里討厭得很。 可這會兒卻莫名感到了十分的心安。 第8章 禁止犯規 宴歡這一病足足在家蔫兒了兩天半。 直到第三天下午,她才恢復大半氣色,能坐在化妝臺前試最新款的豆沙色口紅了。 鏡子里的臉仍泛著些不健康的白。 但抹了口紅之后,倒是把那縷未褪徹底的病色褪得一干二凈。 宴歡對著鏡子欣賞了幾眼,覺得十分滿意,接著她起身換好衣服,下樓。 家里又只剩她一個。 俞少殸只在頭天她病得最重的時候照顧了她一天,剩余日子他依舊早出晚歸去公司。 不過倒是安排了趙醫生定時來給她量體溫。 他能做到這種程度,這已經讓宴歡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了,甚至還有兩分感動。 狗男人還是偶爾能脫去狗這個字的! 宴歡在家病了幾天,后遺癥就是渾身筋骨酸軟,光下個樓就累得喘氣。 她本來是想去廚房倒杯水喝,可腳步卻鬼使神差地轉去了書房。 俞少殸有輕微潔癖和強迫癥。 平日沒事他就愛待在書房處理公司事務,沒有他的允許,連宴歡都不許隨意進出。 只不過宴歡骨子里就不是那種言聽計從的主兒,這書房她早不知溜進去多少次了。 更何況眼下俞少殸不在。 宴歡推門而入,入眼便是整潔寬闊的書桌,一側的書架上擺放了上百本宴歡看不懂名字的金融書目,靠近書架的沙發床被子幾乎被疊成了豆腐塊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