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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跪地磕頭道: “兒臣叩謝皇阿瑪?!?/br> 直到三人出了乾清門,十爺還一路沉默,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八笑問: “十弟,還沒反應過來嗎?” “八哥!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對于十爺突如其來的怨言,八爺一愣,不明所以:“上次我說你們郎才女貌的時候,你不是也笑了嗎?” 老十急了: “我以為只是八哥開的一句玩笑話!” 八爺靜默了一會兒,又恢復了面帶笑容:“你覺得念卿配不上你?何況,咱們親上加親不是更好?” 八爺主動牽線,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能栓住老十。雖然他只是一個只會插科打諢,搗亂起哄的愣頭青兒。不如老九財大氣粗,精于出謀劃策;也不如十四那般文武雙全,能力過人。但是老十出身極為高貴,僅次于太子。 要知道,看一位皇子的出身與地位的高低,就要先看其生母封號。所謂子憑母貴,十爺的生母溫僖貴妃鈕祜祿氏,其家族的勢力非常強大,在后宮的地位就不言而喻了。 這一點,自是八爺不可及的,自己雖足智多謀,生母卻出身低微。所幸的是,還能有幾位皇子支持自己。這老十不似其他人那么功于心計,直腸子倒是不用對其防備。將念卿嫁于他,豈不是更有益處。 老八的小算盤打得實在妙,這事也是順水推舟,老十現在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十爺心里雖然不喜歡念卿,但是八爺的這句話,無疑是堵了他的嘴。直說不喜歡,就等于不給八爺面子,不給八福晉的面子。 “那就聽八哥的?!?/br> 嘟囔了半天,也只能這樣說。 婚期定在了下月十月初八,郭絡羅家老早就盛備奩具。家族勢大,總不會像尋常人家的廖廖數件。除了陪送大量衣物首飾,還有梳匣等物共一百二十抬,又媵以婢仆幾十余。 念卿是歡心了,十爺卻是終日郁郁寡歡。一想到要娶個不喜歡的人同床共枕,心里就鬧得慌??稍搧淼目倳?,眼瞅著就到了迎親這天,十爺站在府邸院落的梧桐樹下,遲遲不肯換上喜服。只盯著滿地的落葉,不知心里在想著什么。 一個仆從跑了過來,語氣有些急: “爺兒,吉時已到,該換喜服迎親了?!?/br> 十爺沒有應聲,默默進了房,仆從跟過去伺候更衣。風吹過,樹上的一片梧桐葉隨風打著旋,無力落下。 晚間,念卿坐在婚房的喜榻,一身繡著花卉的大紅禮服,頭戴點翠發冠,正沾沾自喜的等著十爺來掀紅蓋頭。 可等到酒席都散了,還是不見人來。念卿有些等急了,便掀起了蓋頭。陪嫁丫鬟見了,忙阻止道:“小姐,這紅蓋頭是要等十爺來掀的?!?/br> “人都嫁給他了,無妨?!?/br> 念卿一邊說著,一邊細細打量著屋里的陳設。房間掛滿了大紅綢子,桌上的兩只花燭跳動的火苗,影影綽綽。據說這成婚時的紅燭是要燃到天明的,有白頭偕老之意。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見丫鬟小聲道: “十爺來了?!?/br> 念卿趕緊將紅蓋頭蓋好,聽著十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只見十爺拿起秤桿,沒有猶豫半點,便快速的挑起了紅蓋頭。 接著就傳來冷淡的聲音: “你早點休息吧?!?/br> 不容念卿多問,就已經抬腳出了門。 望著綢緞鴛鴦婚被,上面撒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念卿又委屈又惱火,洞房花燭夜,竟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這算哪門子事。 內心五味陳雜的熬到天亮,十爺不知何時就出了府,問了下人才知,他一早起來就進了宮。 興許是女人的直覺,念卿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于是后腳也跟著進了宮。 十爺進宮便找到茳蘺,只見她的雙眼早已哭得通紅。墻角邊,他雙手扶著茳蘺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我已經想好了,福晉雖然無法選擇。但是妾…對,過段時間就納你為妾,只要你不嫌棄這個位分?!?/br> 茳蘺聽后,哭著使勁的搖頭: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的?!?/br> 念卿躲在一處,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連連吃驚,原是跑這兒跟別人私會來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替別的女人擦拭眼淚,這心里的醋壇子翻了,總是要鬧一番的。剛想上前,又忽的停住,若貿然行事,只怕會丟了郭絡羅家的臉面。 十爺走后,念卿一路跟隨著茳蘺,見前方是一處僻靜地兒,忙厲聲叫住了她:“站??!” 茳蘺雖認不得她是何人,但是聽對方的語氣,必是與十爺昨日剛大婚的那個嫡福晉了。 “知道我是誰嗎?” 念卿又是一聲,走至她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蔑道:“不過姿色平平而已,也想進十爺府?” 茳蘺只低著頭,依舊說不出話來。 “記好了,有我在,你這輩子都休想攀了高枝兒,踏進這十爺府。就算是妾也不行,妾也比你這奴才身份高貴的多,也照樣享盡榮華富貴。你一個身份低賤的奴才,只配伺候主子?!?/br> 念卿說完就面帶得意的走了,在她心里,一個奴才,不配與她共侍一夫。 茳蘺站在原地良久,始終邁不動步。是啊,她能去哪兒呢,一個奴才,不過整天圍著主子轉而已,又有什么資格想著榮華富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