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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好不容易賺回的銀子都被馮世輝拿了去, 拿去交際、拿去討好嘉親王,那個混蛋從來沒想過她沒有本錢怎么繼續把店開下去。她沒辦法,只能去更窮的村子換破棉花,甚至去搶那些乞丐的用的臟被子。要是她不這樣做,鋪子里哪來的玩偶賣? 如今出了事,馮世輝推得一干二凈,把過錯全怪在她頭上,若換了他馮世輝,能做的比她還好嗎? 衛明月趴在地上緊緊抓著稻草,像是要掐死馮世輝一般?;谝怃佁焐w地的襲來,早知馮世輝是這樣一個偽君子,她當初決不會跟衛明珠搶,就應該讓衛明珠嫁到馮家受苦才對??珊匏龥]聽娘親的話,一心相信馮世輝是她的良人,最終落得如此地步,一敗涂地。 三更天之后,衛明月臉色慘白,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悄悄地趴在門縫看了半天,確認外頭看守的兩個人都睡著了以后,搬起塊石頭在他們一人頭上砸了一下,眨眼間就把兩人砸昏了過去。 衛明月丟掉石頭大口喘著氣,眼睛直直盯著馮世輝的房間,恨意沖天!她忍著疼痛跑去馮世輝的房外放了把火,接著趁亂跑出馮家,直奔侯府。 侯府后院有個狗洞,衛明月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在哪里,只得偷偷摸摸的從狗洞爬進去,摸黑翻后窗找到了衛志榮。 “誰?!” 衛志榮從夢中驚醒,看到床前的影子嚇了一大跳,還沒等反應就被捂住了嘴! “是我,明月!爹你別喊,不能讓人知道我在這里?!?/br> 衛志榮拍開她的手,惱怒異常,“你三更半夜跑我屋里干什么?你不是出事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衛明月順著床柱子滑坐在地,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呵,原來你知道我出事了,那你為什么不來救我?為什么對我不聞不問?你是我親爹嗎?” “住口!誰準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衛志榮一掀被子坐了起來,冷聲道,“你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做什么?” “你沒看到我很虛弱嗎?馮世輝要弄死我,我是逃出來的!”衛明月咬咬牙,抓住他的衣袖說道,“我相信你的腿是被衛明珠打斷的,只要你收留我,幫我隱瞞行蹤,我就幫你報仇!” 衛志榮定定的看著她,沉聲道:“你自身難保,怎么幫我報仇?” “我不知道你怕她什么,但我已經落得這般田地,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死也要拉她一起!”衛明月堅定地回視,“你放心,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連累你?!?/br> 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誰都會做,衛志榮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然后叫衛明月躲到侯夫人的房間里。 雖然衛明珠已經知道侯夫人死了,但別人還不知道,所以衛志榮便依舊讓護衛們守著侯夫人的院子,每日里送飯送藥。如今讓衛明月躲在那里是最方便的,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衛明月就這樣在侯府藏了起來,卻不知馮世輝已經氣瘋了。衛明月那一把火燒了屋子就是在燒馮家的銀子,而且馮家剛出事就半夜著火,又丟了一次人。更別說衛明月還逃跑了,她可是馮世輝從衙門里領出來的,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說不是他放走的誰信? 馮世輝連夜派出所有人去追捕衛明月,可惜一無所獲。這件事驚動了官府,官府自然認定衛明月是畏罪潛逃,由于沒有證據證明馮世輝是從犯,這件事最終以查封寶香坊告終。寶香坊所有參與臟棉花玩偶的人全部落罪,服刑年限不一,而所有從寶香坊賣出的玩偶全部銷毀,由馮家原價賠償。 這個案子給了百姓們一個滿意的答復,好歹挽回了官府的名聲。但馮家的名聲就徹底爛大街了,幾個御史不約而同地參馮家家風不正、馮世輝治家不嚴,甚至連嘉親王都被參了一本。 朝堂上御史們嚴肅地斥責著馮世輝的種種劣跡,從馮家忘恩負義的退婚,到縱容妻子害人牟利,如此人品敗壞之人,怎配做朝廷官員? 而馮世輝夫婦與嘉親王夫婦來往密切,嘉王妃給衛明月提供了很多便利,并從牢里將衛明月保了出來。如今衛明月畏罪潛逃,嘉王妃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嘉親王是帶傷上朝,見皇帝面色不愉,只得承認自己識人不清,好心辦了壞事,但堅決不承認事先知情,從頭到尾不過是信錯了人罷了。 皇帝由著大臣們爭辯此事對錯,對百姓有何等危害。直到他們爭論得差不多了,才一一看過眾人表情,盯住睿親王問:“你怎么看?” 睿親王出列回道:“稟父皇,兒臣認為三皇弟年紀尚幼,識人不清情有可原,咳咳,只要日后小心些,莫要再讓人利用便是了?!?/br> 這話說的像是在維護嘉親王,但朝堂上卻詭異的一靜。嘉親王年幼?都娶了正妃、側妃了還好意思稱個“幼”字?尤其這話從睿親王口中說出就更諷刺了,睿親王是誰?十二歲開始上戰場磨煉,十六歲就做了主帥,常勝不敗,這樣強烈的對比仿佛一巴掌抽在嘉親王臉上,讓嘉親王氣得臉色鐵青。 可睿親王明擺著在替他求情,他再如何也得領這個情,不能反駁,別提多憋屈了! 大臣們察言觀色,知道皇帝不想處罰嘉親王,便紛紛附和睿親王的話,勸告嘉親王日后要小心不再被人利用。 皇帝沉默片刻,說道:“既如此,馮家父子罷官返鄉,老三罰一年俸祿,閉門思過半月,身上的差事都交由旁人負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