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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覺到她的放任,緩緩抬起頭來,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般,他說:“我不信?!?/br> 她終于爆發,一把推開他,不知是力氣太大還是怎么,兩人都是一個趔趄,方才站穩,她吼道:“周子墨!你怎么那么沒勁!我說的這么明白你還這樣,有意思沒?!你不信?!行!我告訴你實話!你知道我姓常,但你不知道,我是跟我媽姓常!我根本就不是跟我爸姓,我爸姓什么我他媽的根本就不知道!我媽當初就是愛上你這樣一個侯門公子哥,愛的死去活來然后還有了我,可那個男人呢?門不當戶不對,他根本就娶不了她!他說愛她,可是除了愛,什么都給不了她!我媽就是傻!才會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身份,不要地位,她什么都不要,還生了我!結果呢?!愛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最后我還得跟著她姓常!常相思,多諷刺!再相思也沒用!最后她終于頓悟了,可是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還有什么用!她走的時候——”相思平復這急促的呼吸,隨手抹了把眼淚接著說:“她走的時候告訴我,千萬別像她這樣過一輩子,她后悔了,可后悔了又怎么樣呢?!所以,我不會像我媽一樣!絕不會!我不愛你,我圖你的錢!但是我還有一丁點的自尊和驕傲,你的家庭不會接納我,你娶不了我,那你有再多錢有個屁用!” “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知道了你是誰以后,想方設法找到了你舅舅,我跟他要了一大筆錢,這錢足以我下半輩子過的安安穩穩舒舒服服,這樣多好,我求財得疲闈筧食扇剩蘢幽閾研尋桑也話悖壞愣疾話永炊疾話惚鷦倮湊椅遙曳沉??! 相思看著他漸漸失了血色的臉,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她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再待下去一秒,她就會癲狂,她已經盡力了,盡力扮演最惡毒的女人,她要讓他厭惡她,不恥她,甚至是恨她,而愛情,從今往后就是她一個人的事,與他人再沒關系。 她拿出錢包,抽出塑料夾層里的那張大頭貼,周子墨甚少拍照,所以這張大頭貼是他們唯一的合影,還是相思軟磨硬泡的他才答應同她照的,一共兩張,相思妥帖的分別放進彼此的錢包里,一人一張,仿佛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狠狠把那張薄薄的紙張拋向他,然后轉身就走。 “我娶你?!?/br> 她的心生生漏掉一拍,腳下的步子猛地頓住,她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地上的那張合影,臉上神色不明。 “我娶你,”周子墨緩緩抬起頭,語氣竟變得波瀾不驚:“只要你愿意,我們現在就去登記,我娶你,你不會像你mama一樣,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娶你?!?/br> 相思從沒有像那一刻那樣痛恨過自己,那是什么樣的感情?他居然說,他娶她,只要她愿意。 她怎么會不愿意?! 她死死咬著嘴唇,一動不能動,直到他重新擁她入懷,她才如夢驚醒,咬著唇rou狠狠用了一下力氣,口腔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道刺激著她的中樞神經,她終是清醒了些,她與他,怕是注定了要彼此傷害到這種萬劫不復的地步。 她說:“周子墨,你別太瞧得起自己,我憑什么愿意?我說了,我不愛你,你要娶我?行啊,除非你讓你的家族同意,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否則暗地里和你登記這種事,你想都別想。要么,你就和你家斷絕一切關系,可是那樣的話,你就身無長物生么都不是了,你沒了錢,憑什么叫我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周子墨的眼中,終于漫上了絕望。 ☆、第六章 那時分手,相思就狠狠下了決心,從此之后,天大地大,她絕不能,絕不會再見他。 其實,周子墨也是這樣說。 當時她問:“你沒了錢,憑什么叫我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他死死拽著她的胳膊,眼中盡是恨意和絕望,他力氣那么大,相思只覺得他的指尖像是要嵌入她rou里一樣,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和他在一起這么久,他沉穩他睿智他干練,他溫柔他邪魅他不羈,但從沒像這樣,風度姿態什么的早已經顧不得,只是死命的拉住她,固執地不讓她離開,他深邃的眸色像是焠了兩股烈火,盯著她,一點一點的將她燒的體無完膚。 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常、相、思!不管你怎么說,要和我分手,你想都別想,不可能!要我放開你,絕、不、可、能!” 她不說話,該說的,不該說的,能說的,不能說的,真的,假的,她都已經說盡,現在只能淡淡的望著他,假裝漠然的,等他放開。 時間過了那么久,相思的手臂已經疼得發麻,他看著淡然不語的她,終于心如死灰,一點點的,絕望的抽回手上的力氣,他慢慢松開手,臉色是頹敗的灰,他說:“好,我不逼你,但是,你記著,今天你走了,就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今生今世,我和你,生、死、不、見!” 她心臟好像炸開了一般,碎在胸膛里,鋒利的碎片扎在她胸墻上,所有的血液奔騰著逆流,她咬緊了牙才堪堪逼下喉嚨里的那股腥甜。 他逼她,如此決絕,她明白,他用他最后的砝碼,賭她的不舍得。 她卻還能微微笑出來,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仿佛這根本就不是取舍之間的事,仿佛,她根本就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