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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泥沙已經坍塌不少,只有他們在的這塊地方還能落腳,但也撐不了多久。 秀秀連忙爬起身,跑到他身邊。 她的喉嚨咳得又沙又癢,還得忍著難受扭頭對江清風道:江少爺,快走了。 這一出整的浪費了大把的時間,江聞道開了鬼道惹了禍就跑路了,這會兒估計都已經跑出了悲山,連自己兒子都不管。 秀秀怕落單,亦步亦趨地跟在謝奚奴身邊。 謝奚奴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是不是走得太久了,他的額上開始滲出細碎的汗珠,連步伐都跟著遲鈍了不少。 阿奴,你哪里不舒服? 謝奚奴搖了搖頭,沒回答,沉默地往前走著。 秀秀看向跟在一邊的江清風:江少爺,你有劍嗎? 江清風解下腰間的配劍遞了過去,不解道:你要這個做什么? 秀秀把劍推了回去:我不要劍,我就是想問問,你們修仙的應該都會御劍飛行吧?我們不能飛出去嗎? 江清風道:我會,但是在悲山不能用。 為什么? 悲山底下是鬼道地界,道術在這里原本就是受限的,更何況悲山上空有結界,不從正路出去是不可能離開的。江清風解釋道。 希望破滅。 秀秀嘆了口氣,繼續跟著走。 好在謝奚奴帶的路一路暢通無阻,他們很少再遇到主動挑釁人的妖物,連地陷的速度都不是朝著這條路窮追猛打。 三人很快便看到出山的寬路。 快走出悲山時,謝奚奴腳步微頓。 秀秀跟著他停下,疑惑地看去: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他被鬼物附身了。低沉的聲音伴著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是江聞道。 秀秀心中一凜。 江聞道踩過折落的枯枝朝他們走來,他身邊跟了幾個抱劍的劍修,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森森的寒意。 父親!江清風低呼。 江聞道呵斥道:還不快過來。 江清風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他剛站定,身邊忽然掠過幾道勁風,竟是那幾個劍修拔劍朝謝奚奴秀秀走過去。 你們要做什么!江清風大驚。 江聞道喝道:謝奚奴被鬼物附身,江家作為仙門大家,今日當然是要替□□道! 江清風似是沒有聽清,怔怔地看著江聞道略微扭曲的表情:父親,我一路都與他們在一起,他們沒有 他們先前掉入鬼道你沒有看見嗎? 江清風張了張嘴,一旁的劍修搶答道: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從來沒有人墮入鬼道后還可以安然無恙,尤其他還是個沒習過道法的普通人!江聞道狠狠地看著謝奚奴,如果放他出山,人間必出禍亂! 秀秀實在聽不下去了:鬼道誰打開的自己心里沒點數???現在還惡人先告狀? 江聞道嗤笑道:老夫打開鬼道是為了封印尸王,卻不想被賊人利用。 秀秀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徒,被氣得夠嗆,一時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幾個劍修已經提著劍走到他們身邊,眼看就要揮劍動手。 謝奚奴冷冷地看著江聞道。 這個人如前世那樣,既自卑又自負,他從不顧別人死活,只要能爬上仙盟宗主之位,多卑劣的事都會做。 江聞道也恨恨地回視著他。怨不得他,沒想到那場戰役中這個孩子居然沒死,他早該死的。 劍修的寒劍已出鞘,金屬碰撞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秀秀下意識地擋在謝奚奴身前,小聲問道:阿奴,我們能走得了嗎? 江聞道的修為此時已到大乘階段,再加上這幾個劍修輔助。 現在他的靈力還沒有覺醒,剛剛又強行沖破封印,靈力仍在不停反噬,想要安然無恙地離開,還真的不大容易。 幾柄劍已經齊刷刷地指向他們。 秀秀嚇得渾身發冷,又不敢露怯,站得直挺挺的像一尊佛一樣擋在謝奚奴身前。 已至凜冬,悲山開始落起了大雪。 雪花飄在秀秀的發絲上肩膀上,她似乎在發抖,瘦弱的身體卻仍固執地一動不動。 鬼使神差的,謝奚奴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問一個與現下處境毫無關聯的話。 他問:你剛剛想選誰? 秀秀沒聽清:什么? 她轉過頭看到謝奚奴在風雪下微微泛紅的臉。 她從他如墨的瞳孔中,看到了錯愕的自己。 謝奚奴沒有再重復。 劍修已經逼近。劍光奪目。 秀秀忽然感覺眼前一亂,竟是被謝奚奴攬到了身后,他劍柄一轉,在空中挽出一個劍花,下一瞬,似有萬劍齊發,強大劍意在瞬間激起四周氣流。 江聞道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意驚得愣了片刻,回過神看去,眼前哪里還有人,趁著剛剛氣流晃眼,那二人已經跑沒影了。 江聞道立刻反應過來:是幻術! 這小子居然還會幻術?但這沒什么可怕的,連耍個劍都用幻術,就代表這是一只紙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