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簡呈箬說著,臉頰忽然紅了紅: “世子妃,待我母親很好?!?/br> 太子笑: “瞧九哥這樣子?!?/br> 太子如今才十五,早早大婚也不過為了斷外間那些有心人的私心雜念。倒是太子妃比太子年長三歲,飽讀詩書,賢良通達,二人彼此很是敬重。 說笑了一陣子,太子看向衛戍: “休朝前,收了幾封上書,都是彈劾你的?!?/br> 衛戍只顧投壺,淡淡回道: “參便參吧?!?/br> 大炎久無戰事,武將的地位漸漸消磨,朝中俱是文臣的天下。忽然衛戍崛起,武將的地位也漸漸提升,令文臣不滿,自要從根上開始尋他的錯處,總要把他斥的一無是處,最好還能再打壓下去,還復從前文臣為尊才是最好。 “沒有戰事,那些文官總覺著憑自己一張嘴就能平定天下?!?/br> 簡呈箬冷笑,卻也無奈。衛戍投了最后一根箭,仍舊是笑: “那就叫他們用嘴去平定天下吧??爝^年了,莫為這些再煩惱,你瞧圣上,圣上才是大智之人,日子過的最是舒泰?!?/br> 衛戍如今很算是懂得享受,幾個沒話說,倒是說笑一陣子,晚上府里有新鮮鹿rou,姜瓷命人支了架子擺了炭火,酒壇子浸在溫水里,又做了十來碟子小菜點心,細細擺了,幾個晚間吃喝一場,夜半才散,衛戍醺醺的,想起自家娘子交代的差事,兩條腿打著別走路,眼神歪斜口齒不清。 “岑卿!岑卿你過來!” 他大喊,早有暗衛一路傳話,少頃岑卿小跑著過來: “公子?” 衛戍一把勾著他脖子攬過來,眼神不善: “考慮這么久了,還沒個信兒?” 岑卿眉眼泛苦: “整個衛家沒個好人……” 衛戍大擺手: “是沒個好人,可歹人也得分個三六九等,梁夫人母女幾個,算是頭等的,最好的歹人!” 岑卿險些笑了,歹人還有最好的?不過拋開恩怨不提,梁文玉母女確實不算壞人??伤q豫,一半因為自家公子跟那頭的事,還一半是因為身份。 “歸根結底,寧姑娘是公子的meimei,屬下……” “嘖嘖嘖,小爺什么時候重過那些虛的?咱們都是苦日子累日子一起熬過來的,情分深厚,什么公子屬下的,做小爺的妹婿也不虧你什么!” 姜瓷料準衛戍今夜必飲酒,怕她醉了,叫阿肆盯著,說那頭散了,客都走了,她才迎過來接衛戍,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這些,擺了擺手,忙□□寒和阿肆一起避了,聽衛戍說話。 岑卿沉默了一下,衛戍不滿的嘟囔: “一個個,都不叫我省心,你說終身大事,難不成比從前掙命還難?衛戎蠢,梅青犟,你呆!” 岑卿笑了: “公子醉了,先歇著吧,等過了年,屬下去見見寧姑娘?!?/br> 衛戍滿意,姜瓷笑了笑,等岑卿扶著衛戍走過去了,才從暗處出來: “阿肆,你回前頭去吧?!?/br> 她和春寒不遠不近的跟著,行走間,輕聲問春寒: “梅青的事,你想的怎樣了?” 春寒低頭: “夫人,我不想叫他不好過?!?/br> 姜瓷點了點頭: “不過如今你應不應,他心里都不好過?!?/br> 畢竟梅青不是個惡人。 春寒愣了愣,心里酸澀,忽然有些彷徨。 姜瓷回去衛戍正在浴房凈身,岑卿已經走了,春蘭和兩個小丫頭在外頭備著干凈衣裳,見姜瓷會來,請了安,姜瓷擺手,她們便走了。 正房從不讓守夜,晚上只需把茶湯寢衣備好,伺候完主子洗漱便罷。 屋里聲響,姜瓷拿著干巾子到門口,衛戍開門,姜瓷把干巾子給他蒙在頭上,衛戍便坐了,姜瓷給他細細的擦頭發。衛戍擰了擰眉心,雖有些酒意,卻分明沒醉。 “我明日得去一趟溯明山?!?/br> “嗯。那日聽寧寧姐妹提起,衛將軍說了要把婆母的墓遷到衛家祖塋?!?/br> “我已拒了,我娘的墓是自個兒選的地方,她不愿意待在衛家?!?/br> 衛戍默了默又道: “我同衛將軍求一封和離書,他卻遲疑?!?/br> “婆母的事兒分明了,他怕是覺著愧對你們母子?!?/br> 衛戍哂笑: “他的心思都在梁夫人身上,便是覺著怎樣,也是梁夫人同他分說的了?!?/br> 衛北靖待衛戍母子的涼薄,姜瓷是知道的。 “那就索性同梁夫人說吧?!?/br> 衛戍拉過姜瓷手,攬她坐在身邊,頭發披在身后,略帶酒氣的慵懶,撒嬌似的在她頸間磨蹭著腦袋。姜瓷觸癢躲避,他攬的緊,姜瓷笑出聲: “別鬧?!?/br> 衛戍噙著笑轉頭,涼潤的嘴唇就落到她脖頸上,軟綿綿的聲音拖的長長的: “娘子……” 旋即把人抱起來,轉頭進屋。屋里燈滅了,傳出悉悉索索叫人臉紅心熱的聲兒來,直鬧到半夜。 姜瓷翌日自然起遲了,院子里吳嬤嬤跟春蘭春寒習以為常,自顧自忙著,聽見屋里動靜才進屋伺候。衛戍天不亮就走了,臨行給迷迷糊糊的姜瓷說了,和攝政王去溯明山要辦些事,約是明日才回。姜瓷醒了就有些疑惑,溯明山不大,山上也只那一個庵堂,衛戍和攝政王去溯明山能辦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