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好!好??!我再不濟,終究堂堂皇室血脈,將來和親,也是一國之母,容得你來踐踏?我這便回宮稟報太上皇!” 說著拂袖而去,春寒憤憤,扭頭交代春蘭好生照料,忙要去找郎中,卻聽姜瓷氣若游絲的制止: “我無妨,去,去把岑卿叫來?!?/br> 春寒皺眉,頓了頓還是聽話的去了前院。 不多時岑卿急匆匆而來,他聽見安懷和玉和到訪,便知不妥,前來阻止更是顯眼,正同衛戎商議,便見春寒來叫,二人少不得見。 但二人不管做了多少設想,可一進門看見端坐鎮定的姜瓷,多少還是意外。 “夫人?!?/br> 二人遲疑著行禮,姜瓷臉色難看,正兀自出神,聽見聲響才回神,看清來人,指了叫人坐下,路上春寒已將事情說了,但起先二人守在外頭,里面說了什么不清楚,只知曉姜瓷打了玉和。 兩人如坐針氈,許久不聽姜瓷出聲,岑卿數度看來,每每看見姜瓷臉色,總覺驚心,好容易鼓起勇氣,姜瓷卻忽然開了口: “還預備瞞我到什么時候?” 第七十九章 岑卿心里咯噔一下, 頓時暗道不好,張了幾次嘴,才艱澀道: “那邊消息還沒確準, 這才……” “沒有確準, 宮里怎就傳開了?” 岑卿堵了一下,還想隱瞞, 衛戎忽然沉聲道: “半月前漭山起火, 之后公子和黃雀衛均不知所蹤?!?/br> 姜瓷的心忽的捏住,狠狠疼了一下,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不知所蹤?” 她笑了一下,又冷又苦, 轉瞬即逝。 “好,好啊。不知所蹤,好啊?!?/br> 岑卿以為她傷心至極昏了頭, 正要安慰,姜瓷忽然打起精神,擰眉分析: “一場能把一個山寨都燒成灰的火,沒有助燃物是絕不可能。那種地方, 最好的法子就是火油, 再不濟桐油也成, 可要把一整個山寨都淋滿, 不可能不驚動衛戍等人。他并非孤家寡人,帶去的那么多精銳, 還有被救出的衛將軍父子三人, 不可能一個都沒驚動?!?/br> “是?!?/br> 岑卿也皺眉,因沒一個活口從里頭出來,這便成了懸案。 “除非人先死了, 可若死了,也沒必要再放這一把火。到底是山賊,殺人越貨,犯不上再放火遮掩?!?/br> 姜瓷眼中忽然閃爍光亮: “如此看來,這場火,倒更像是給活人遮掩,就不知……” 就不知是給哪邊的活人遮掩了。 但終歸還有一半的希望。 岑卿見姜瓷眼中閃現的希望,雖不忍心,卻還是道: “夫人,漭山附近的兄弟,在灰燼里……尋到了公子的令牌,那一處沒燒盡的骨頭跟灰,也都收起來了?!?/br> 姜瓷一愣,轉頭去看,就見岑卿衛戎垂著眼強忍悲痛,眼圈都紅了,她詫異了一下,那股子幼小的希望火苗忽然又大了些,她顫抖著手從懷里也摸出了一枚令牌。 岑卿眼前忽然多了什么,他抹了把眼淚定睛一看,陡然大驚一把奪去,上上下下翻了幾翻看過,匪夷所思。 “這是……” “衛戍的令牌?!?/br> “這不可能!” 姜瓷此刻已冷靜下來: “這是衛戍出征前夜交給我,更同我交代許多,如有意外,可持令召集其余黃雀前往救援?!?/br> “那……” 岑卿和衛戎眼神閃爍。 “所以漭山的那一枚令牌,是假的?!?/br> 衛戍是絕不會自己帶一枚假令牌,他詔令黃雀是不需令牌的,所以這一枚令牌是有人故意留在灰燼里,希望讓人相信衛戍已死。 “衛戍恐怕是發現了什么?!?/br> 姜瓷出神,卻還參不透。正冥想,門外來報,說孔府來訪。姜瓷怔了怔,擺手叫人進來,不多時就見康虎從外頭風塵仆仆而來,一臉氣急敗壞。 “安懷和玉和來了?” 一進門便質問岑卿,岑卿皺眉: “康虎,守好孔府就是,你來這里做什么?” 康虎愣了愣,神色收斂,尚算恭順的從袖籠里摸出一張卷著的紙箋: “我收到公子密令,前來守護夫人?!?/br> 岑卿大驚,慌忙接過展開,內容還沒看清,一眼掃過字跡,忙看落尾留下的印記,與衛戍和他們傳信所用一絲不差,頓時眼淚涌上來。 “公子!公子!” 姜瓷也渾身顫抖,忙上前幾步,雖不認得字,卻認得他留下的衛戍二字,一般無二。頓時捂著嘴哽咽出聲。 康虎看著姜瓷流淚,看她憔悴蒼白,神情復雜。 “我,公子還交代了幾句話,我要同夫人私下說?!?/br> 康虎沉著臉,一本正經,岑卿幾個狐疑,姜瓷擺手,這才退下。岑卿臨走時意味深長的掃了康虎幾眼。 “夫人,還是回夙風居說吧,那里更安全些?!?/br> 姜瓷點頭,率先出門,康虎跟隨在后。這一路姜瓷腳步雖虛浮卻走的很快,幾次搖晃,康虎伸手去扶,卻都被姜瓷躲開,她滿心激越。 待進了夙風居,才一入書房,康虎忽然出手,一把拽住了姜瓷。 “康虎!” 姜瓷大驚,掙扎間卻已被人按進懷里。 “你……” 才又出一聲,就被人堵住了嘴,姜瓷奮力掙扎,手已摸到腰間匕首,康虎卻在她耳邊忽然喟嘆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