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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姜瓷笑容轉冷,她抿唇道: “夫人當初深信不疑,容我猜猜,除顧允明那頭說的夫人性情之外,怕是對衛戍真動了心,所謂關心則亂。但夫人也不可否認,宮中那夜我那般錯漏百出的表現夫人卻還信了,自然還因我一個姑娘家卻敢拿這些來說,壓上了自己的名聲,想必不會有錯?!?/br> 她盯著姜瓷道: “夫人原也沒想錯,衛戍若對我無心,哪會千依百順?只不過時移世易,男人的心呵,最靠不住,喜歡的時候恨不能把你擱在心尖上,有了新歡,自然就要拋諸腦后了?!?/br> “所以,姑娘是想和我說什么呢?” “咱們新歡舊愛,本該是仇,不過到底我也沒進他衛戍的門?!?/br> 廖永清掃一眼偏廳,厭嫌之意顯然易見,她用帕子掃了掃裙擺: “他如今不聽我的了,才叫我到了如今地步。但他既有拋下我的一日,想來也會有拋下夫人的一日。夫人傾國傾城,但也總有年老色衰之時,衛戍蟄伏多年,此刻才算一鳴驚人,將來封王拜相不在話下,夫人區區一個民女,如今他新鮮勁兒尚在,愿意護著,待將來卻未必耐煩總聽外頭那些詬病,怕是要……” 廖永清掩著嘴似笑非笑,似乎看到姜瓷失寵凄涼之狀,姜瓷看她這樣險些氣笑,付蘭見她話說的越不堪,意欲驅趕,卻叫姜瓷攔住。 “所以姑娘來找我做的交易,怕是要保我今后富貴無憂了?” “夫人聰慧?!?/br> 廖永清放了手: “東宮之主早晚要立,立哪個卻都不拘還是那些個人。衛戍如今不偏不倚,雖沒惹怒太上皇,卻也堵住了自己將來路。我不妨也同夫人說句明白話,衛戍的身份,并非六殿下探得,宮中貴妃勢大,能與中宮抗衡,是她買通圣清殿得知衛戍身份,先叫三殿下拉攏,衛戍拒了。三殿下惱怒異常便要報復,你也知道,那是個莽撞的,可貴妃卻精明,她將這信兒透給了宸妃,六殿下自然也生了拉攏之心。我著實沒想到,那個斗雞賭馬吃酒狎妓的廢物,竟然是黃雀?!?/br> 姜瓷淡淡笑了笑,廖永清如今還有幾分不解,嘆了口氣道: “貴妃的意思很顯然,衛戍若應了六殿下,便告一個勾結之罪,一箭雙雕。若也不應,便叫六殿下去報復衛戍。夫人想來也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一個帝位,兄弟都不是兄弟了。但衛戍若得罪的人多了,那兄弟自然也能再做片刻的兄弟,總得先清了阻礙,才能再說東宮之位的事,對么?” 姜瓷笑容漸漸凝結,廖永清說的,也正是她如今所想。 第六十二章 廖永清看著姜瓷臉色, 淡淡笑道: “所以夫人,你再繼續下去,保不齊三殿下同六殿下就要聯手了, 彼時夫人可能招架?衛戍還能活著下漭山?” “姑娘不是一心依從六皇子么?今日來同我說這些算什么?何況衛戍一介臣子, 不拘哪個上位,他都照樣是臣子。話姑娘也說了, 他如今不偏不倚, 不惹怒太上皇才能保住自己,若如今投效了誰,怕是也等不到東宮有主的時候了?!?/br> 廖永清笑笑: “衛戍如今,說艱難也艱難, 說勢大,卻也真的勢大。黃雀在他手里,太上皇一時半刻難道就能找見合適的替換之人?若真那么簡單, 也不會叫顧允明那蠢貨占在黃雀那樣久了。太上皇養這么個閑人,就是為了牽制衛戍,但我若助夫人拿下顧允明,衛戍一人獨大, 他想支持誰, 就支持誰, 將來新帝繼位, 他便是從龍之功?!?/br> “姑娘說的,倒真是誘人?!?/br> “不妨提個折中的法子, 衛戍輔佐九殿下, 我做九皇子妃。將來我母儀天下,也保夫人富貴無憂?!?/br> 姜瓷這回是真忍不住笑了: “怎么?六皇子果然放棄了姑娘?難為姑娘為他做了那許多?!?/br> “成功的路上難免走些彎路,中宮娘娘這些年吃齋茹素, 宮里貴妃把持,若非還占個中宮之位,六皇子勝算也沒多少。你也瞧見了,看似精明,實則也沒多少成算?!?/br> “照姑娘這么說,倒是三皇子勝算最大了?” “三殿下雖莽撞,但有貴妃這生母扶持,母憑子貴,子憑母貴,都是相輔相成的。只不過三殿下正妃之位已有了人,我是斷不屈居人下。夫人也不必疑心我,我可以先拿下顧允明,叫夫人看看我的誠意,那時再答復我,也不遲?!?/br> 姜瓷但笑不語,廖永清又道: “哦,對了,前幾日還送了夫人一份禮物,不知夫人可喜歡?” 廖永清笑的意味深長,姜瓷微微詫異,隨后也笑道: “倒謝謝姑娘了?!?/br> “夫人喜歡就好,不客氣?!?/br> 廖永清起身,朝姜瓷又笑了笑,轉身走了。 姜瓷看著廖永清背影漸漸消失,岑卿從屏風后走出,面色陰沉,看著姜瓷。 “夫人?!?/br> 姜瓷抬手,止住了他要說的話。 “她對六皇子是有些真情實意的,但六皇子還是棄了她,她如今所做的,也是堵著一口氣?!?/br> 岑卿不語,姜瓷目光悠遠想著心事: “所以那日恐怕不是偶然遇上的懷王,那姑子早了幾日登門引起我的懷疑,也是廖永清的手筆?!?/br> “廖家數代帝師,自有不俗的底蘊。廖永清又總和六皇子等人廝混一處,為他出謀劃策,怕是許夫人的事,她也知道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