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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愣?。?/br> “衛戍不曾提過此事呀?!?/br> 轉而又道: “難怪許久沒有仙長的消息,雖說那時衛戍忙碌,卻也不至于連這消息也會錯漏?!?/br> 吳嬤嬤不知先前到底有什么,此刻只看姜瓷,姜瓷卻也覺著衛戍決計不是會遷怒之人,他會刻意漏過衛如意生病的消息,或許是早已知曉,也或許是衛如意果然已站在敵對之面。 “岑卿呢?” “在?!?/br> 姜瓷正尋岑卿,岑卿便從外頭回來。 “有消息了?” 岑卿搖頭: “一家子本都是淺薄之人,可一旦涉及當初發家之事,卻都三緘其口,果然有蹊蹺,得費些功夫去查。倒是聽聞夫人今日遣人去了良辰觀?” “正是,仙長她……” 姜瓷瞧岑卿神情不對,試探道: “謀算衛戍,仙長果然有份?” 岑卿臉色愈發古怪: “夫人,公子留有話在,您若對良辰觀起疑,不妨親自去看過,許能明白些許?,F在這時候,您即刻啟程,應當是剛剛好?!?/br> 姜瓷納罕不已,卻也依言令吳嬤嬤叫人收拾起來。因到底是道觀,都是女冠,便只帶了吳嬤嬤和春蘭春寒,又叫衛戎暗中遣人保護。這一路直奔良辰觀,點燈時才勉強趕到。 “衛夫人怎這時候來了?” 正要給觀門落鎖的女冠驚訝,忙將人引了進去。 “聽說姑姑病了,我不放心?!?/br> 姜瓷一行往后去,那女冠只送到后殿大門處,歉然賠笑: “仙長有令,無傳不得擅入后殿,夫人且自己進去吧?!?/br> 姜瓷看了吳嬤嬤幾個,便獨自進去。 良辰觀不大,后殿已非供奉之處,倒如尋常百姓家宅院一般,大門進去穿廊過院,分為三處。姜瓷同衛戍先前來時,在衛如意所居的正院用膳,在東小院留宿,還有一個西小院從沒去過,也不知作何所用。她循著路在漆黑僻靜的園子走過,直奔正院,里頭微弱燭火,姜瓷在外叩了叩門: “姑姑?” 屋中一剎寧靜,衛如意沙啞詫異的聲音: “阿瓷?快進來!怎這時候來了?” 姜瓷這才推門進去,穿過外梢間,就看見了床上形容枯槁的衛如意。 “姑姑怎這樣了?” 衛如意神情委頓,聞言苦笑: “病了好些日子了,焉知不是報應?!?/br> “姑姑說的什么話?您侍奉仙祖,只會福報!” “若非聽信讒言,怎會險些離間你們夫妻?” 姜瓷頓了頓: “姑姑知道此事了?” 衛如意寂寥,掙扎要坐起來,姜瓷忙去扶,只覺衣衫下骨頭硌人。 “事后靜思,總覺不妥,那廖永清忽然到訪,說的又都是些我從不知道的事,便猜想我許是落了圈套了。何況我病了,送信兒給阿戍,阿戍卻不聞不問……” “衛戍這些日子有差事,已奉旨同衛將軍父子三人出征好些日子了,姑姑摸見怪?!?/br> 衛如意愣了愣,隨后喜道: “奉旨?當真是好事!” 隨后喘息咳嗽,姜瓷忙倒水,待她平息后忍不住勸道: “姑姑雖愛清凈,可如今病中,倒該留個人侍奉?!?/br> “哼哼,打量我病了不中用了,不盡心侍奉,我昨日才把人罰了?!?/br> 衛如意冷笑,姜瓷嘆息,殷勤問了許多,知道衛如意已吃過飯服下藥,便安頓她歇息。 “阿戍既不在京,你這時候來了,便還去東小院吧?!?/br> 衛如意臨睡前交代一句,姜瓷這才出來,循路回到大門處,領了吳嬤嬤等人往東小院去。春寒頭回見這般陣仗,難免嘆了一句,姜瓷才道: “仙長規矩嚴,咱們夜里也別亂走才是,別擾了她病中休養?!?/br> 說話間走到東小院,姜瓷推門待要進去,卻鬼使神差往黑黢黢的西邊看去。良久,她吩咐春蘭: “你同嬤嬤整理整理,趁著還早,春寒隨我出去走走?!眏sg 主仆兩個也不點燈,便朝著小路往西走去,在經過正院時,姜瓷看里頭燭火已熄。 西小院也一片漆黑,院門并未上鎖,推開便見院子里種著滿地鳶尾,此刻冒著綠芽,東邊院墻邊梧桐樹下架著一處秋千,這院子委實沒有姜瓷所想那樣少有人煙的荒涼,甚至處處雅致,更像用心打理過,是有人居住的痕跡。 她帶著疑心慢慢走近,院子里只正房兩間帶左右兩間耳房,春寒推開正房門,觸目所及本該是外梢間的屋里竟擺著一副刑架,甚至上頭還綁著個披頭散發的人。 姜瓷悚然一驚,隨后便想起衛如意方才所說犯了錯的奴婢,才安下心,那人便聽見聲響緩緩抬頭,月色下姜瓷被那奴婢容貌所驚,然而細看幾眼之后,震驚與涼氣從腳底升騰。 第六十章 青憐嘴角淡然謔笑在看清來人后頓時凝結, 他以為是衛如意,卻沒曾想,竟是衛戍的娘子。他想了想, 偏過頭, 但又覺著似乎沒有躲避的意義,又轉回頭, 對姜瓷淡淡道: “查出來了?” 姜瓷愣住, 青憐見她不言語,只當默認,笑容轉冷,眼神凜冽: “那也沒用, 她活不了多久了?!?/br> “什么?” 姜瓷大驚,然而上下串聯,立刻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