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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戍孤苦無依二十年了, 流落街頭沒人管, 被人算計沒人管,這時候太上皇賞菜了,怎么就上趕著要管了?” “你胡說八道!我衛家青年才俊,文武全才, 若不是為了心疼他幫襯他,哪里不能爭一番天地!” “哦,那更不能礙著公子們的大好前程呢, 倒是該請立世子才是,再或者您和老侯爺親自去圣清殿請旨?叫太上皇發一道指令叫他們進黃雀衛??!?/br> 姜瓷淡笑著堵的衛南書臉漲成豬肝色: “你,你……” “二老爺,別說這事衛戍不答應, 就是答應了, 我也不許。您不妨去問問韻姑娘, 到底為什么。我還得照顧阿戍, 他慣來辛苦,好容易過年能歇一歇, 自然要好生休養, 不然怎么給太上皇分憂呢?!?/br> 姜瓷始終笑著,送走衛南書后,她叫吳嬤嬤備禮, 又特拿出一對兒金絲紅寶的鐲子,分了一支裝在錦盒里,給衛韻送了過去。 衛戍就斜躺在床上拿著本書看,聽她在外頭搶白衛南書,心里舒坦。見她來回忙碌,也不問為什么,聽話的很。臨近午時衛侯府著人來請用膳,姜瓷隨口問今日可有客到,小丫頭老實答有幾家世家來拜年,老太太留了飯。姜瓷點點頭: “公子身上不好,我得照料,就不過去了?!?/br> 小丫頭愕然,拿眼往垂著簾子的內室瞧,里頭傳開低低的咳嗽,吳嬤嬤道: “還不快走?!?/br> 小丫頭忙跑出去,姜瓷叫石榴悄悄跟著小丫頭,過了會子石榴回來,說榮安堂熱鬧的很,說說笑笑。姜瓷又點了點頭,端了熱水進去,滴了些藥湯,衛戍熟門熟路又趴好,姜瓷掀了衣裳給他擦了,重又上藥。 “別說,程郎中的藥真是好?!?/br> 衛戍笑: “不好誰要他?倒是干渴的很,可否煩勞熬些蓮子湯?” 客氣的話戲謔的眉眼,姜瓷沒好氣瞥他一眼,轉身去張羅,衛戍揚聲: “要個紅泥小爐屋里燉!吳嬤嬤,先倒盞茶我喝!” 吳嬤嬤自然留下,姜瓷一路出去后,吳嬤嬤低低嘆氣。 “公子,您二位真是……” 一言難盡啊,她搖頭,姜瓷不叫她說,衛戍又偏要知道。 “嬤嬤,我不告訴就是了,我家娘子純良,您看……” 衛戍涎著臉笑,顯然的討好,吳嬤嬤無奈笑笑,她近身侍奉太后多年,黃雀衛的本事她是清楚的。 “知道瞞不住,公子想知道自然能知道?!?/br> 于是將昨日在園子里所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說了,看一眼衛戍,他竟平靜無波,正如姜瓷所說,他真是不在意了。她怔了怔,慢慢又道: “夫人聽了這話,大慟,心疼的掉淚,指甲掐進掌心……” 衛戍鐵打的神情倏然松動,他看著自己手掌,慢慢掐了一下,眉頭一挑。 疼。 比他挨板子還疼。 這么疼,她怎么就掐的下去? “好,我知道了?!?/br> 吳嬤嬤點頭,把手里茶遞過去,衛戍卻沒接,拿著兵書繼續看。 姜瓷張羅好提了紅泥小爐進屋,蓮子是今秋才收,沒去皮,便還是脆的,略泡了泡才剝了皮下鍋,外頭便有聲響,聽著似是衛南書。 阿肆進來稟報的功夫,衛南書和兩個弟弟都徑自進來了,臉上帶笑,如同沒看見姜瓷。 “阿戍啊?!?/br> 三人自顧自坐了,衛戍眉眼不抬,仍舊看書,鼻腔里慵懶的嗯了一聲。 “昨日的事,都是誤會,我已問清了,不過后宅里女人閑嚼舌根,你是個男人,莫不會計較的?!?/br> 衛戍挑眉: “什么事?” 翻了一頁書,衛南書與兩個弟弟交換眼神,有些詫異: “哦,就是……園子里的事?!?/br> “園子里什么事?” 衛南書驚訝: “哦,不知道就罷了,本也不算什么大事?!?/br> “嗯?!?/br> “那衛郎衛慶去幫你的事……” “哦?!?/br> 衛戍眼睛總算離開書,帶著淡然笑意看向衛南書: “我今早恍惚聽見衛二老爺同我娘子說話,她不是說了么,她不同意,我聽她的?!?/br> “你!” “阿戍??!” 衛南書要發怒,衛東煬忙拉住,笑著勸說: “你可不能糊涂,不拘在哪兒也都得有左膀右臂不是,何況是黃雀衛,有人幫你了,你地位不就越發穩固?行事也更便宜不是?” “怎么三老爺覺著在太上皇眼皮子底下,也能作妖?” “你看看,這不是咱們私下說的么,難不成你還會說出去?” 衛東煬無端覺得冷,暗罵衛戍,臉上卻笑的更慈和,衛戍笑笑,又去看書: “還是說回去吧,昨日園子里什么事?!?/br> 水滾了,姜瓷下了銀耳,忽覺衛戍知道了什么。衛南書尷尬笑笑: “你瞧,我都告訴你了,后宅婦人們的事情,你一個大男人,既不知道,也別多問了?!?/br> “二老爺特來提了此事,想來不是小事,還是說清的好?!?/br> 衛南書遲疑的看兩個弟弟,衛東煬想了想: “哎,咱們先說正事,那些小事,回頭叫你娘子同你說就是了?!?/br> 衛戍嘴唇勾起,邪氣肆意,他放下書,目光深不見底,看著衛東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