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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謹克只告了半日假,中午陪季柔用完膳就去了衙門,外頭的春意正濃,正好院子里的人還在安置收拾青州帶回來的那些行禮,季柔帶著無趣,便出了院子去轉悠。 靖平侯府那長長的荷池,景色還是極好的。 “姑娘是不是悶了?”秋娥瞧著季柔百無聊賴的模樣,問。 “可能,還是不適應吧?!?/br> 在青州的時候沒有什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規矩,趙謹克不在的日子里季柔悶了,無事可做便可上街去,只要帶齊了護衛,在外頭閑逛上一日也是無妨,有時還能出城看看,趙謹克回來有空的時候,還會帶她去打獵,漫山遍野地瘋跑。 大約是這么散漫慣了,經歷過了這樣無拘無束的日子心也野了,在讓她回京城這深宅大院里悶著著實是透不過氣來。 秋娥道:“姑娘在忍兩天,等姑爺休沐,就讓他待姑娘出去走走?!?/br> 季柔笑了笑,除非告假,眼下趙謹克休沐的機會,也不過一月一回罷了。 清風吹過柳枝,柳絮飛揚,眼下這個時節池子里自然是沒有荷花的,一片清水粼粼。 季柔駐足看著池子里飄的柳絮發呆,腦中回想著青州城外山野的景色,趙謹克背著弓箭帶著他做陷阱,揪住了一只大野兔…… 季柔的唇角忍不住蕩開笑意。 “二表嫂?!?/br> 清脆地似黃鶯出谷的嗓音從旁傳來,季柔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滯。 “meimei?!?/br> 季柔半轉過身,就見著刑月璇帶著丫鬟款款而來。 “嫂嫂也來這園中散心?”刑月璇看著季柔,笑意婉婉的,一句嫂嫂又拉近了距離。 “閑來無事,出來走走?!?/br> “昨日的糕點嫂嫂和二表哥嘗了嗎?”刑月璇問著,幾分疑慮,“月璇的手藝粗陋,不知合不合嫂嫂和二表哥的口味?!?/br> “尚可吧?!奔救崛鐚崒②w謹克的原話轉述,“其實夫君在青州這三年口味也變了許多,打仗也是力氣活兒,平日里更愛食些魚rou,配一壺酒就更好了,與那些點心類的……” 季柔搖了搖頭,“倒是不怎么喜歡?!?/br> 季柔隨口謅了兩句,也不算胡謅,趙謹克其實不挑食,也沒有什么特別偏好,大約是從小苦日子過來的,只要能吃的,都沒有怎么挑剔的,平日里擺飯,也不過是今兒看著哪個菜新鮮才多嘗兩口罷了。 蕓豆餡兒的糕點,她沒成親以前就打聽過,但照后來趙謹克說的,這都是老黃歷了,不過是小時候日子苦沒見識過好東西罷了。 “那月璇改日便做兩道葷菜來給二表哥和嫂嫂嘗嘗,屆時還請嫂嫂和表哥指點一番?!?/br> “府中自有廚子,meimei還是不必麻煩了?!奔救岐q是幾分客氣。 “嫂嫂真是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哪里談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都是meimei應該的?!?/br> 季柔看著刑月璇,還是那樣的柔美嫻靜,只是眸底卻忽然有幾分深邃:“夫君不會輕易吃外人做的飯食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趙謹克:吃醋的小媳婦還有那么點小傲嬌~爽口! 第38章 粼粼水光倒映著天光, 一只飛鳥從枝頭掠過, 停在荷池對岸的屋檐上。 “嫂嫂何意?”刑月璇臉上的笑意終于淡了。 “meimei家中也是有頭臉的人家,又有靖平侯府的親眷關系在身,想要什么樣的親事沒有,還不都是旁人上趕著求的?!?/br> 季柔唇角的笑意柔柔的, 看著刑月璇的眼中一派坦然,那種坦然不僅僅她是自己的心中澄明, 也是能看穿別人的了然,只一眼, 就看的人無所遁形, “大好的前程在前面等著,meimei何必委屈自己?” “嫂嫂哪里就能斷定了這是委屈了呢?”刑月璇的臉色淺淺變了變, 可到底不是一般單純的姑娘, 轉瞬便又恢復如常, 笑道:“凡事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我的前程, 興許就在這里也未可知呢?!?/br> “與人做妾, 無論在哪里, 終究還是落了下乘?!奔救峥粗难劾飵追直瘧?,“meimei出身該有更好的, 何必一時執著?!?/br> “為妾也未必永遠都是下乘?!毙淘妈拇浇枪粗?,眼底卻是泄露了囂張與惡毒,“太后娘娘想當年剛入宮時也不過只是個妃子?!?/br> “可見,”刑月璇道, “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結果?!?/br> 趙太后當年誕下了先帝唯一的皇子,又緊跟著熬死了中宮,一路從一屆無依無靠的孤女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再到太后,誰說妃就只能是妃,妾就只能是妾呢?可這一句話于正室來說…… 季柔的眸底微縮,終于道:“他不會喜歡你的,你也進不了他的門?!?/br> “嫂嫂如何能篤定這些?”刑月璇的眼中劃過不屑,“況且這也不是嫂嫂一句話能決定的?!?/br> 季柔的唇角勾了勾,突然就生出幾分好笑,這些年來想進趙謹克門做妾的女人當開始都是這樣的自信,仿佛能被人送過來就是穩cao勝券了,她說什么都聽不進去,只當她是在妒。 “你會知道的?!?/br> 多說無益,季柔也不與她爭辯,轉過身便要走。卻不想這般淡然的模樣讓人看著很是居高臨下,刑月璇自是咽不下這口氣,忍不住揚聲道:“嫂嫂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表哥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你不會永遠都能討他歡心?!?/br> 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