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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幫手。 謝老太太也有點憂愁地摸了摸阿笙的頭, 很是擔心地說:“你父親母親倒是很擅長打理這些東西, 但是你出生沒多久他們就過世了, 都來不及好好教導你,沒關系嗎?” “沒關系?!卑Ⅲ咸鹋吹匦ζ饋?,“雖然我不會, 但是有旁的人會啊?!?/br> 謝老太太挑起眉,就連發髻下面的抹額都跟著繃緊, “乖孫女, 你可小心被人騙了?!?/br> 阿笙充滿信心地搖搖頭:“不會的?!?/br> 正挖著秋梨膏當零嘴吃的百葉舔舔勺子, “所以你的幫手是誰???” 阿笙望著她,笑而不語。 過了很久。 “不是吧?!卑偃~差點沒嗆出來, 甜蜜的膏脂染亮了她的嘴唇,“你這位幫手就是我?” 阿笙幫她擰上秋梨膏的蓋子,非常理所當然地道:“自然啊,之前在涿郡的時候我不就說過, 之后百葉jiejie發達了, 會來抱著你求幫忙的?!?/br> 想起來阿笙送過來的五百兩銀子, 百葉的手指是顫抖的:“你, 你這是早有預謀!” “錯啦錯啦?!卑Ⅲ习阉氖种缸n,搖了兩下, “我這是挾恩圖報?!?/br> 笑鬧完, 百葉很是小聲地說:“雖然我學得是挺不錯的,但是可從來沒有對這么大的謝府cao過刀,你就不擔心我會吞錢走人嗎?” 是個非常不自信的語氣。 “是這樣嗎?”阿笙揉著自己被掐疼的臉頰, 眼淚汪汪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找別人了?!?/br> 百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再去擰她的臉,“你這真是和蔣欽一樣,是逗我玩呢?” 本來還拖著腮欲逃的阿笙頓住腳步,疑惑道:“等一下,百葉jiejie,這位蔣欽又是哪里來的人?” 情勢逆轉,只需要說錯一句話的功夫。 “也沒有什么,只不過是一個挺有意思的郎君而已?!卑偃~咳一聲,飲了一口茶潤潤喉。 阿笙磨刀霍霍地走過來:“快,老實交代,不然不給你甜糕吃?!?/br> 笑著嘆口氣,百葉放下了茶盞,“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之前在路上遇到地痞無賴在欺負一個戴著帷帽的柔弱小姑娘,我看不過眼就上前去搭了把手,沒想到這女郎會武,自己就把十來個壯漢統統掀翻?!?/br> “啊?!卑Ⅲ下肱牡貑?,“所以這和你說的那位蔣性郎君有什么干系?” 百葉面無表情:“直到這柔弱女郎一摘下帷帽我才發現,原來這不是女郎是男郞?!?/br> 是這樣啊。 剛想若有所思地點頭,阿笙的發絲都跟著主人的動作凝固在半晌,“等一下,所以蔣公子是在男扮女裝?” 這話說起來有點復雜。 云鬢倩影的女郎點綴過人流如織的街市,社火與銀花在黛紫色的夜空上綻放,還未等最后一片秋天的花飄落在綢緞一般的暗河里,已經有盈盈轉著的燈籠挑亮了街市的一角。 因而陰仄角落處的嘈雜聲響,也就在這樣輝煌盛大的暮景下不值一提。 腥臭味是臭魚爛蝦駐足的頭發,破著洞打了無數補丁還點綴偷來食物碎屑的衣服書破爛的欲望,邪祟的是眼神,陰暗的是思想。 團團圍攏的是天光。 絹紗銀絲雕琢過的是過膝的云紋斗篷,隨風而動的帷帽遮不住鎖骨的精妙細巧,手腕的瑩白是秋日涼雪,向巷子里躲的姿態是勾起獸念的欲擒故縱。 這要是普通的丐幫權力傾軋,百葉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奈何因著阿鋤從前的事,她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欺負姑娘家的事情,當即從袖子里揮出來一把銀簪,就要上前助陣。 然而她才剛大喝出一聲“住手!”還不等近身作戰,就看到像是在變戲法一般,眼前孔武有力的腥臭地痞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了。 就連阿笙很是喜愛的萬花筒,都比不上此刻給百葉帶來的震撼。 什么???難道她已經厲害至此,光憑聲音就可以制裁壞蛋了嗎? 而且還不是什么無差別攻擊,中間那個縮在墻角的女郎,看起來倒還是沒什么大礙。 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時候,正在百葉想上前幾步攙扶起對方,問一句“姑娘你還好吧?”的時候,才察覺出來不對勁。 鮮紅色的花紋不是溫柔淺紫色的晚霞映襯,而是實打實的血液流淌在雪亮的刀刃之上,雪白的手指輕松撩動起帷帽,薄薄刀刃上的最后一滴血墜落黎明,流淌在一色艷麗的唇瓣之上,臉頰倒是想象中的細致白皙,奈何英挺的五官和凸起的喉結都在告訴她。 這不是什么柔弱的女郎,而是一個變態的郎君! 偽裝成柔弱小姑娘的郎君展顏一笑,臟污的血液被他漂亮的嘴唇潔凈成白色,他聲音很輕:“恩人,你怎地不說話了?” “這可真是了不得的緣分?!卑Ⅲ习l覺,百葉的桃花不開則已,一開那就是驚天動地。 這簡直是現場演繹的話本子,阿笙興致盎然地問:“所以說后來呢?” “也沒什么后來,就是互換了個名字,我就急匆匆落荒而逃了?!卑偃~回憶著,“他自稱是叫蔣欽的,還約我明天去看戲,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復?!?/br> 阿笙舉起手,“很簡單,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br> 百葉正是心思復雜的時候,聞言連忙不住點頭:“你說?!?/br> “他相貌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