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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寒拿過紙條:“也就你能寫出這么低俗的問題來。這題應當罰你,拉低了游戲的水平,林春兒不用答?!?/br> “為什么?”林春兒拿過紙條:“為什么不用答?” 宋秋寒被她問的一愣。 “這有什么不能答?二十五歲?!绷执簝簩⒓垪l丟到一邊,而后聽到陳寬年一聲輕呼:“這么晚?” “晚嗎?我有個朋友,三十三歲了,還沒有過性經驗。所以你如何看待一個沒有性經驗的成年女性?”林春兒問陳寬年。 “這…八成有點問題吧?心理或生理的?!标悓捘曷柭柤?。 “你呢?”林春兒又問宋秋寒。 “你要寫稿子是嗎?”宋秋寒問她。 “我不寫,我就是職業習慣作祟,剛好碰到一個接近于倫理的問題,就問問。你怎么想?”林春兒問他。 “我?我接受人的多元化?!彼吻锖f道。 “沒了?不能展開論述一下?”林春兒問的認認真真。 所以在座的人突然都想通了,這個游戲無論是紐約賭圣還是紐約賭神,真正的贏家都會是林春兒。對她來說輸贏無所謂,她會在任何合適的時機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并且讓你無法不回答她。宋秋寒狀似幽怨瞪了陳寬年一眼:“我說什么來著?這個問題不要林春兒回答。你偏不信?!?/br> 陳寬年被林春兒勾起了癮頭,覺得這游戲就該這么玩,心中哪還聽得下宋秋寒的勸阻,甚至還幫著林春兒:“快,展開論述?!?/br> 宋秋寒被逼的沒有辦法,搖了搖頭。仔細思量半晌說道:“首先,我并不會以是否有性生活去判斷一個女性是否成熟。其次,性有時需要契機。這其中有很多復雜情況,我看過一篇文章有剖析過。譬如有的女性很愛一個男性,但那男性剛好性功能不健全;又或者有人遭遇過性別欺騙;又或者這些都沒有,但就是因緣際會…世界很大,總會有人與我們境遇不同,以我們無法想象的方式活著,那并不是另類?!?/br> 林春兒眼瞇成一道縫,手指點點自己鼻尖:“不好意思,那篇文章我寫的。還好你在陳述過程中加上了引用源,不然我要告你抄襲了?!彼v完大笑出聲。 “…” 宋秋寒拿她沒有辦法,敲她一記:“我被你的“文字獄”困住了。你如何看待剛剛的問題?” 林春兒有來有往,答的認真:“我并不覺得性應當作為判斷女性心理或生理是否健康的標準。因為每個人所追求的不同。我時常聽到或看到人們用貶義甚至侮辱性的詞匯來形容一個女性,譬如“老處女”,這個詞讓我看到人類在價值觀上的偏狹。好啦,我們來玩下一題好不好?”林春兒結束了這個話題,她并未看到宋秋寒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 下一把,輸的是陳寬年,終于。 他抽了一道題,寫的是:“如果你有一個機會重生,你愿回到哪一天?” “這什么問題?”陳寬年看著林春兒:“你提的?” 林春兒眨眨眼:“這問題多好?立足當下審視過去,給你一個重來的機會?!?/br> 對陳寬年而言這題太難了。他從未思考過這種哲學問題,他這樣的享樂主義者,用他自己的話說:“過去從沒有哪一刻令自己委屈過,縱情人生,無論何時何處?!?/br> “我可以不重生嗎?我覺得現在就挺好?!?/br> “可以啊。這也算答案。但,現在什么事令你覺得挺好?”宵妹終于開口說話:“別打馬虎眼,好好回答?!?/br> “我喜歡的人都在身邊,這不是挺好嗎?我還有一些錢,夠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不也挺好?我身體十分健康,這也十分難得。若說還有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我時常覺得自己快要老了?!标悓捘暄劬谷患t了:“我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胡子白了一根。這太不公平了,我也像宋秋寒一樣自律,為什么我長了一根白胡子,宋秋寒沒有?” “你確定那是白胡子?”林春兒不可置信。 “我確定?!?/br> “我的天。我認識的最早長白胡子的人,是一個三十六歲的大哥?!绷执簝喝滩蛔《核?,陳寬年聞言更加難過,幽怨道:“我恨你?!?/br> “沒事啊。人都會老的?!绷执簝号呐年悓捘昙绨颍骸拔腋嬖V你一個秘密哦,我25歲時跑半馬是2小時完賽,今年是224。慢的每一分鐘,都是歲月的饋贈。但我很慶幸我還能跑,而且我也復盤過,這兩年的我的確是因為工作疏于鍛煉,盡管我已經以為我很努力了,但其實還差的很遠?!?/br> “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毕门呐淖约盒馗骸翱纯次?,最喜歡的事就是在床上靜止?!?/br> 幾人同時笑出聲,其實都是在安慰陳寬年。林春兒才不在乎半馬究竟跑了多久。笑過了,宵妹問宋秋寒:“宋秋寒,如果你能重生,你要重生在哪一天?” 宋秋寒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這一生活到今時今日,有無數遺憾。他想回到軍訓那一天,他聽到一個女孩讀詩,他本該與她多說幾句話;想回到拍畢業照那天,他抬腕看了手表,下午2點零5分,林春兒笑著與他揮手道別;想回到出國那天,順從自己的內心,帶著母親一起抗爭;想回到母親去世那天,紐約大堵車,地鐵線路故障,他無法趕回她身邊;也想回到畢業那年,國內一家頂尖的公司投資戰略部錄用了他,他拒絕了那個offer,他原本有機會成為林春兒的同事,然而他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