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幼崽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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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逗留在蒼梧仙宗,一是身受重傷、連動彈都難,二是赤練銷聲匿跡,讓他無法圓滿完成任務。 如今在醫館的照料下,那些致命傷口已經漸漸痊愈,等今日誅殺赤練,他便可立即離去。 就算這女孩知道他的原型是狐貍,九州何其之大,他們的身份又是天差地別,恐怕窮盡一生,也再無相見的時候了。 秦蘿一愣:“惡龍赤練?就是它讓這里變成了這種樣子嗎?” 白也話不多,眼看又一條藤蔓匆匆襲來,迅速把懷里的秦蘿換了個姿勢,如扛麻袋一般搭在一邊的肩頭上。 藤蔓被劈了個粉碎,與此同時少年默然點頭。 “赤練……聽說那是不周山上的一種龍?!?/br> 伏魔錄與他形成鮮明對比,滔滔不絕地開口:“赤練性惡,喜殺戮,喜捉弄人心,以萬千生靈為食,尤其喜歡吃小孩?!?/br> 感受到秦蘿身子一頓,它輕輕咳了咳:“而且你看這附近異化的花花草草,全都感染了它的邪氣——赤練身為龍族,卻十分熱衷于玩弄其它生靈的心智。它龍息里含有非常濃郁的邪氣,不僅草木靈植,就連修士久久待在其中,也會受到影響?!?/br> 修士。 秦蘿心下一動,也不管自己快被顛簸得頭昏腦脹,急急問它:“如果我們留在這里,會發生什么事情?” “無非就是邪氣入體的那些事啊?!?/br> 伏魔錄只當她害怕,沒有多想:“輕則產生幻覺、識海作痛,重則心魔加劇、走火入魔。不過不用擔心,你年紀還小,又沒經歷過無法挽回的傷心事,應該不會滋生很強的心魔——你身邊那位就說不準了。我待會兒幫你緊緊盯著他,一有不對勁,咱們就立馬跑?!?/br> 這回秦蘿連點頭都忘了做。 沒錯,一切都吻合上了。 小師姐在宗門里溫溫和和,雖然會因為焰獄之毒消沉難過,但絕不是心性脆弱、能被心魔輕易cao控的人。 她之所以心魔纏身,全因為這個地方的邪氣。而鄭鈞傲又曾對她做了過分的事情,一來二去,心魔定會對他生出十分強烈的殺意。 她必須在一切發生之前找到他們。 “伏伏,”秦蘿神經緊繃,“小師姐也掉進了這里,她會因為邪氣生出心魔嗎?” “放心吧。你小師姐修為不低,心性也算極佳,邪氣要想侵入她的識海,唔嗯……” 伏魔錄想了想:“距離惡龍越近,邪氣也就越濃。以她的實力,起碼得在十分靠近赤練的地方,識海才會遭受侵蝕。這種概率微乎其微,所以一定沒事的啦?!?/br> 對不起,伏伏,其實小師姐就在“十分靠近赤練”、“概率微乎其微”的地方。 因為太慌太急,秦蘿心口像被貓爪用力一按,生出不舒服的癢。 不過……這樣一來,也有好的一方面。 小狐貍打算殺掉赤練,說明他一定會前往那條龍身邊,她相當于搭了輛順風車,可以更快去到小師姐所在的地方。 一定、一定要順利找到啊。 白也抱著她一路往前,途經無數張牙舞爪的藤條枝葉,全被少年揮刀斬斷。 然而越是深入林中,伴隨紅霧愈發濃郁,妖邪的力量便也越強。 如今正值春天,恰好是萬物復蘇的季節。林子里的花花草草多不勝數,這會兒在邪氣影響下騰空而起,像極了能把一切吞噬的碧綠色浪潮。 更加棘手的是,有些粗壯的樹干已經無法被一刀砍斷了。 又是一道破風襲來的聲響,兼有前后夾擊。 他做好了受傷的準備,揮刀而出的剎那,卻聽見一聲清澈琴箏之音。 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險惡橫生的亂斗里,有人護住從小到大獨來獨往的少年。 身為一把專職殺戮的刀,他本應是不值得被保護的。 被當作麻袋扛起來的姿勢雖然不怎么舒服,卻因為雙手空閑、上半個身子倒掛著騰空,很方便祭出問春風,等它凌空浮起后,再用兩只手奏響樂曲, 除了有點晃晃悠悠,其它一切都好說。 來自秦蘿的樂聲蘊含靈力,甫一響起,便擊退了白也身后的好幾個低階妖邪。 “還、還有我在呢!” 小朋友努力讓自己的嗓音不那么顫抖:“我會好好看著背后,不讓你受傷的!” 白也沒說話。 深色的眉眼暗暗一凝,按在秦蘿后背上的左手稍微加重了力氣。 他語氣仍是冷淡,聽不出情緒:“嗯?!?/br> 另一邊,密林深處。 當時騰空驟起的紅色絲線遠遠超出所有人預料,鄭鈞傲被猝不及防卷入其中,等回過神,已經從靈鶴上摔了下來。 他年紀很小,只比秦蘿大了一點,修為自然稱不上多高。 當時千千百百的紅霧匯集,仿佛要將他一口吞沒。生來便養尊處優的男孩哪曾經歷過這種事情,一時間亂了方寸,掙扎半晌,才想起儲物袋里的保命法器。 ——比起尋常弟子,來自世家大族的小孩往往能從父母手中獲取更多資源。要是身份高些,還可以得到護身用的強力法寶,以免遭遇不測。 在法器的作用下,那股紅霧總算散去了。 但隨之而來,是更為絕望的困境。 曾經熟悉的山水完全變了模樣,四處充斥著血一樣的紅霧。霧氣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于半空聚成條條細線,叫人看了脊背發涼。 林子里的草木更是詭異,竟如蛇般游蕩盤旋,只要一發出動靜,便會橫沖直撞而來,好似捕食中的野獸,要把他生吞活剝。 鄭鈞傲天賦不錯,課業在門派里往往名列前茅,奈何紙上功夫再多,乍一見到如此詭譎幽異的景象,任誰都會兩腿發軟,忍不住瑟瑟發抖。 法器威力強大,耗費的靈力自然也多。他年紀輕輕,哪有那么多氣力可以揮霍,手忙腳亂用上幾次,就已經渾身無力了。 男孩漫無目的奔跑在紅霧里,眼眶止不住發熱。 他今日定是完蛋了。 他對楚明箏做過那種事情,秦蘿不喜歡他,定然不會前來相救。 更何況……就算是他的那些朋友,也大概率不會前來。 這地方九死一生,對于他們每個人來說,都是萬萬不可踏足的禁地。要是為了救人,讓自己也陷入危難之中—— 怎么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呢。 想到這里,男孩匆匆抹了把眼淚。 說不定,這是對他做錯事的報應。 今早他與朋友們并肩而行,有人無意中說起楚明箏。 他們笑著說他真是倒霉,又講了些關于楚師姐的傳聞。 比如在她面紗之下,是張恐怖猙獰的血盆大口;比如她因中毒心性扭曲,曾殘害過山里的靈獸泄憤。 鄭鈞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當時頭腦一熱,將朋友們大罵一通,最后在他們困惑的注視下轉身跑開了。 可是……真的不是那樣啊。 一個又一個的流言蜚語被以訛傳訛,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偏離實際,逐漸構造出一個只存在于人們想象中的楚明箏。 那個楚明箏傲慢無禮、脾氣冷漠,是個無人愿意接近的怪人,可只有真真正正與她有了接觸,才會發現根本不是那樣。 他們嘲笑的、戲弄的,全是被他們臆想出來的楚明箏,然而受到傷害的,卻是楚師姐本人。 真是太不公平了。 鄭鈞傲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如今倒好,他丟了朋友,在長老心里壞了名聲,還要死在這個鬼地方。 四周靜謐無人,奔跑的踏踏腳步便顯得格外清晰。 又有枝葉飛速襲來,而這一次,他已經沒了法器作為倚仗。 鄭鈞傲咬牙,緊緊閉上眼睛。 撲面而來的,是一道如刀似刃的疾風。 殺氣飛旋,刺破男孩狼狽的側臉,引出一縷猩紅血漬。就在枝葉即將到來的剎那,自他身后涌來另一陣風。 與飽含邪氣的紅霧不同,那是一股清凌干凈的春風。 笛音悠然而至,聚作流風回雪之勢,不消片刻,便將飛葉擊退數尺,化為一灘齏粉。 鄭鈞傲渾身發抖,想要睜眼回頭,卻又不敢回頭。 宗門上下,擅長用笛的弟子無外乎那么幾個。 關于他身后究竟是誰,男孩心里隱隱有了答案,然而正因為是她,才讓鄭鈞傲不敢動彈。 她怎么會到這里來。 ……怎么能是她呢。 身邊殺氣愈發強烈,來人的笛音隨之加劇。耳邊嗡嗡作響,傳來一道無比熟悉的女聲:“躲!” 鄭鈞傲咬牙,睜眼向右閃躲,避開一道直直沖來的樹藤。 楚明箏實力很強,笛音響徹之處,四面八方的藤蔓受了威懾,退潮一般向后縮走。 男孩抿唇低下腦袋,聽見她淡淡的聲音:“你還好么?” 鄭鈞傲努力不讓她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眶,本想低低應一聲“嗯”,話到嘴邊,卻成了另一番言語:“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楚明箏似是愣了一下。 “不是應該去稟告長老嗎?這地方來了就是死路一條,你、我——” 他仰頭,喉嚨一哽:“我不要你同情,也不要你假慈悲地原諒?!?/br> ……真是糟糕透了。 可楚明箏越是表現得渾不在意,就襯得之前的鄭鈞傲越發不可原諒。自尊心把他一點點壓低,仿佛說出這樣的話,就能讓他顯得不那么可憐又卑微。 楚明箏居然沒有生氣。 也對,她一向不容易生氣。 “此地邪氣濃郁,很可能侵蝕識海,令情緒不穩,放大陰暗面。你盡量平心靜氣,不要被它影響?!?/br> 少女握緊手中長笛,嗓音微低:“以及,我對你并非同情,也絕非慈悲?!?/br> 鄭鈞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