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川搖頭起身，他已經忘記把衣服放在哪里了，得找一找。

    被姜野拉住。

    陸昀川嘴角飛快勾出一抹笑，轉身就隱沒，一臉面無表情。

    “你終于舍得對我討伐了？”話說著，卻是沒有坐下。

    他突然發現這樣看姜野能更容易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姜野撩起眼皮往上看，“陸昀川?！?/br>
    這個名字咬在唇縫間，還是第一次叫出來，陸昀川看著那雙眼睛，不自覺地應聲，“嗯?！?/br>
    姜野牽起陸昀川的手，食指從背后搭上手腕，其余放在手心。

    “我是其中一個嗎？”

    “什么？”

    “我是其中一個男朋友嗎？”

    陸昀川快要忍不住發笑了，單純覺得這個問題本身也沒有討論的必要。

    他確實沒說謊，學生時代為了保持優秀已經花費不少心力，也沒興趣體驗風花雪月。

    “是唯一?！?/br>
    “他是我朋友，你知道，也見過的。今天不好說，但只是幫個忙，很不容易看出來嗎，我裝得還挺像?！?/br>
    陸昀川抽出手，抱起雙臂，沒計較，“你憋了那么久為什么不直接問我?！?/br>
    “如果我今天沒看見你，你是會當做沒看心里橫著刺等著什么時候想起來算舊賬，還是……覺得我這個人不行，想換掉?！?/br>
    說完根本也沒想等著回答，反應快一步走開進了臥室，姜野晃了會兒神。

    定定地看著，腳步往那邊挪動又停住。

    陸昀川走出來看著姜野一動沒動的動作，神色未動，他換了身衣服，隨手翻了下衣領。

    佯作不在意，把袋子遞過去。

    “給你?！?/br>
    他沒說是什么，姜野沒看，也沒接，直直看著陸昀川，眼底沒什么情緒，眼睛里有紅血絲。

    不知道是困的，還是累了。

    陸昀川差一點就想算了。

    自己這是干嘛呢。

    陸定遠這么久都沒能找到姜野，他就再盯著，何況再過一陣子，他也就……

    “我們……”

    姜野把人攔腰抱住，他突然有一瞬間，讀懂了陸昀川的未盡之意。

    分開？還是分手？

    猝不及防被撲上來，陸昀川連人帶著袋子往后倒，出于求生本能，抓住了人的褲腰。

    還好站穩立定后飛快地收回手，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姜野雙手環住。

    “松手?！?/br>
    不放。陸昀川甚至能感覺到雙手的桎梏更緊，喘不過氣。

    他把袋子撈過來：“給你買的衣服，試試?！?/br>
    第23章

    套頭的衛衣有點小了，用眼睛丈量的尺碼還是有偏差。

    姜野屈膝上半身前傾，陸昀川幫他撥開纏繞上的帶子，手不小心在他鉆出來的頭上蹭了下。

    姜野頓了頓，不經意稍稍往陸昀川那邊靠了靠。

    陸昀川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退后半步，“好像不太合適?！?/br>
    姜野倒是看著和他穿著同樣衣服的陸昀川，拉了拉衣袖道：“我覺得很好?！?/br>
    再抬頭就看見陸昀川雙手環抱，一副“你說行就行”的樣子。

    “不生氣了？”

    姜野上前一步，抱住陸昀川，頭埋在頸窩處，“抱歉?！?/br>
    陸昀川對這樣的親密舉動有些抗拒，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起想要推開的手到底還是放下。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接個電話?！?/br>
    陸昀川借口去陽臺，來電顯示是小姨。

    他隔著玻璃門望向看著這邊的姜野，隨即收回視線。

    “嗯?！?/br>
    “知道了?！?/br>
    “謝謝小姨?！?/br>
    電話那邊是許心如計劃給他辦個生日宴會，“畢竟是二十五歲，可不能像之前一樣馬虎過去?！边@是許心如的原話，陸昀川心下倒是沒什么計較，想來反正陸定遠和許君苑是不會記得的，總也不會對他現在的生活掀起什么波瀾。

    倒是——

    陸昀川看了看剛剛視線掃過的地方，姜野還在原來的位置。像是之前第一次來一樣，仍是以客人自居，哪怕其實他對著這兒廚房的熟悉度都要比陸昀川還高了。

    如果下個周五是陸昀川的生日，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同樣是姜野出生的日子。

    陸昀川在想事情，手里無意識地把打火機拿出來把玩。

    抽煙或許會緩解一點現在思緒翻飛不可控的狀態，但味道實在難聞，于是陸昀川只站在風口清醒了一會，就放棄了。

    他幾乎生出一種想要問問的錯覺，大概是腦子壞掉了。

    陸昀川微微張口，兀地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嘴角扯了下，這抹自嘲的笑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們隔著幾米遠，陸昀川只是站定：“走吧，我送你回家?！?/br>
    *

    陸昀川還是沒忍住，在姜野松了安全帶、拉開車門前，出聲試探。

    “下周五有空嗎？”

    “嗯？”姜野偏頭，陸昀川的聲音很輕，但他聽到了。

    腦子里想了一下最近的日程安排，時間很富余。

    “有空，怎么了？”

    “哦，”陸昀川松了松握緊方向盤的手，“我……我那天有事，所以提前跟你說一聲?！?/br>
    姜野認真地盯著人看，他有種預感，剛剛陸昀川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卻在說出口的瞬間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