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這么看，那么外務部就抓緊時間和凱撒四世溝通，免得被莫西人搶了先！”

    亞歷山大五世略顯不甘的說道。

    最近這些年，對隔壁的鄰居他可是羨慕、嫉妒壞了。明明大家處于同一段位，鄰國還隔三差五被獸人揍。

    結果才短短十幾年時間，阿爾法王國就一飛沖天，直接覆滅了獸人帝國，一舉成為了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單純看到鄰居崛起，他頂多羨慕嫉妒一下，問題是自家在持續走下坡路??！

    剛剛完成軍制改革，本以為王國能夠從此扭轉頹廢之勢一飛沖天，結果又被突然爆發的大陸戰爭給打斷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二三十年休養生息，黑森王國就別想恢復元氣。

    此消彼長之下，兩國之間的差距變得越發懸殊。

    內心再怎么不甘，該干的事情還是一件不能少。個人感情和國家利益，亞歷山大五世還是能夠分清的。

    ……

    涉及到了百萬大軍的調動，根本無法進行保密。為了鼓舞軍心士氣，在達成協議的第一時間，黑森人就把消息傳了出去。

    達佩斯王宮。

    收到消息的喬治國王，直接逮著外務部痛罵。炮灰這玩意兒，從來都不嫌多。

    作為大陸戰爭的主要參戰國，面對精靈大軍的進攻，他們這次的損失，同樣非常慘重。

    獸人炮灰或許存在許多缺點，但有一個優點就夠了——死了不用負責！

    阿爾法王國想玩借刀殺人，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把獸人炮灰往死里用。即便是全軍覆沒，都能夠收獲盟友的友誼。

    相比之前，其他援兵就不行了。人家只是過來幫忙的，不是來拼命的，最危險的任務永遠都是自家軍隊承擔。

    “陛下，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外務部。阿爾法人選擇優先支援黑森王國，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目前大陸戰爭的主要戰場，都集中在中大陸地區，黑森王國是中大陸三國中唯一和阿爾法王國接壤的。

    公國這邊的戰事，目前已經緩和了下來。如果阿爾法王國大肆向這邊增兵的話，很有可能再次把敵人的主力引過來。

    到時候南大陸各國又可以置身事外，坐視我們兩國和精靈大軍廝殺。無論是對公國，還是對阿爾法王國，這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何況公國深處內陸，抽調獸人仆從軍過來，沿途需要從阿爾法境內多個行省經過。以他們和獸人之間的仇恨，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安穩！”

    宰相康拉德侯爵幫忙解釋道。

    五國聯盟的內部，同樣存在著競爭。莫西公國能夠和三大王國擁有同等的地位，除了他們的戰績不錯外，還有阿爾法王國的支持。

    在這種背景下，持續鞏固兩國同盟，就是莫西公國外務部門最重要的任務。

    喬治怒罵外務部，獸人仆從軍的問題只是導火索，更多的還是兩國關系生疏了。

    上一次尋求援兵的問題，外務部都沒有把事情辦好。最后還是他動用私底下的人脈關系，才把事情搞定的。

    坦率的說，卡拉季奇伯爵也很冤枉。國際關系發生變化，最大的問題并不在他們身上，主要還是阿爾法人軍事實力竄的太快。

    以至于莫西公國這個曾經最重要的盟友，漸漸滑落到了普通盟友水準，不再像從前一樣不可或缺。

    “哼！”

    “這些都是客觀理由，國與國之間以利益為導向，但這個世界終歸是人的世界。只要搞定了人，就搞定了一切問題。

    最近幾年外務部在干些什么？

    東邊一下，西邊一下，工作全然沒有重心！

    有那些功夫，不如維護好阿爾法王國那幾個實權派的關系。搞好了和他們的關系，兩國之間的關系自然會好！”

    喬治的話，雖然不怎么中聽，卻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貴族集團主宰世界，最大的特點就是既以利益為導向，又夾雜著大量的個人情緒。

    在這種社會體制下，搞定掌權者個人，往往比搞定王國政府都有效，并且成本還要低得多。

    這么cao作，存在著刻意談好的成分。公國的臉面上略微有些過不去，但喬治本身就不是只顧面子的人。

    “陛下，教訓的對！

    這是外務部工作的失誤，接下來我們會注重這方面的工作，定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卡拉季奇伯爵苦澀的回復道。

    不低頭不行，外務部的工作太過理想化。長期以來的公關重點，都在朝堂那幫眾臣身上。

    本來這么干也沒錯，問題是他們前面押注的那幫大臣，在權力斗爭之中，全部被趕回了家。

    上一次阿爾法王國的內部政治洗牌，導致外務部前面做的工作，全部毀于一旦。

    重新開始經營關系，明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直接導致莫西公國在阿爾法王國內部的影響斷檔，朝堂上都沒人幫忙說話。

    “算了！

    過去的事情，我不和你們計較了。未來人族向精靈發起大反攻，無論如何也要把阿爾法王國的主力給弄過來！”

    ……

    近乎同一時間，但丁王國和南岸王國也召開了類似的會議。只不過受限于地理位置，短時間內阿爾法王國無法給他們提供直接支援。

    理論上來說，還可以走海路沿著大陸繞一個大圈過去，但這絲毫不具備可cao作性。

    海上風浪是一方面，主要是時間周期太過漫長?，F在立即出發，最快也需要大半年時間，扣除惡劣自然天氣，怕是船隊能夠跑上一年。

    知道指望不上，索性也就不惦記了。兩國將公關重點，分別放在了法蘭克帝國和伊利比亞王國。

    反正都是抱大腿，肯定要抱一根對自家有幫助的。

    歷史的車輪，在這里出現了分叉。在悄然無息中，五國聯盟內部已經開始發生分化。

    受地緣政治的影響，緊挨著阿爾法王國的黑森人和莫西人，繼續團結在阿爾法王國身邊。

    距離較遠的但丁王國和南岸王國，受阿爾法王國的影響較小，政治上逐漸向南大陸兩個霸主靠攏。

    第143章 規則崩壞

    國際局勢的變化，沒有影響到王國的計劃。征召令第一時間下達，原本就忐忑不安的仆從軍營地，瞬間變得喧囂起來。

    為了活命，他們選擇了背棄獸人帝國，跑來給阿爾法王國當狗。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誠，他們更是向昔日的同胞痛下殺手。

    每一支仆從軍，都有自己的顯赫戰績。大家的身份地位，都是用無數獸人的尸骨堆砌起來的。

    本以為平定了大草原，就會有好日子過。

    事先最悲觀的判斷，無非是阿爾法人驅使他們繼續進剿獸人帝國余孽。并且這種情況是不可能持續的，阿爾法王國無力承擔長期作戰的消耗。

    萬萬沒想到，一紙詔書就要把他們扔到中大陸作戰。大陸戰爭的主戰場，稍微想想就知道，戰況會有多么激烈。

    最關鍵是離開了熟悉的大草原，他們的優勢就全沒了。除了當炮灰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

    匹格聚居地。

    格萊姆再次婉拒了鄰居的邀約。

    獸人帝國等級森嚴，像匹格這種弱小種族，在政治上沒有任何話語權。這種密謀性質的聚會，根本就不會通知他們。

    能夠被再三邀請，都是格萊姆帶著匹格大軍，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地位。

    阿爾法王國軍方發布的戰功榜上，格萊姆率領的匹格大軍開局就是第一，哪怕到大戰結束后也排在了第七，這刷新了所有獸人的認知。

    早期投奔過來的都是弱小種族，大家玩兒是菜鳥互啄，匹格憑借數量優勢占據榜單，大家也可以接受。

    到了戰爭后期，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幾乎所有的獸人種族，都有加入仆從軍的，戰功榜單也被一眾強戰斗力種族所占據。

    夾在中間的匹格一族，很快就成了最亮眼的崽兒，所有獸人都匹格一族高看了一眼。

    地位提升也就罷了，但是各族抱團取暖，格萊姆真心不想參加，也不敢參加進去。

    都是背叛過一次的，誰知道會不會背叛第二次。在他看來，抱團向爭取阿爾法王國爭取權益，只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坦率的說，事先他也沒有想到，阿爾法人會這么快變臉。

    按照最初的預估，格萊姆認為投奔阿爾法王國后，最少有百年的太平日子。

    畢竟，此刻的阿爾法王國擁有大片的無主之地，擁有足夠的資源來安置他們。

    加上人族貴族注重臉面，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一般不會推翻自己的承諾。

    翻臉，那也是對方開發完大草原之后的事情。

    戰略判斷失誤，格萊姆同樣非常惱怒。只不過理智告訴他，自家現在沒有和阿爾法王國翻臉的本錢。

    獸人帝國都不是敵人的對手，光這些仆從軍就算是全部抱團，又能夠翻起多少大浪？

    何況阿爾法王國的征召令，還采取了區別對待。前期投奔過來的，基本上都受到了優待，重點受打擊的都是后來者。

    以格萊姆率領的匹格大軍為例，只需要提供兩個軍團即可，占他手下兵力的四分之一。

    一些后期加入仆從軍的強族，就悲劇了。

    有的種族征調名額，甚至比總兵力都多，還需要拉族中的青壯去填坑。

    區別對待的結果，直接導致仆從軍內部發生分化。

    先倒戈的弱小種族，在獸人帝國的時候就被欺壓慣了，根本沒啥感覺。

    真正受不了的，都是在獸人帝國的時候沒怎么受過委屈，后期倒戈過來的強族。

    和其他獸人不一樣，格萊姆一眼就看穿了阿爾法王國發布征召令的真實目的。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不敢鬧騰。

    在阿爾法人眼中，仆從軍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雙方的實力差距懸殊，無論采取哪種手段，他們都沒有任何勝算。

    沒有直接舉起屠刀，除了要廢物利用外，也是阿爾法王國注重自家的顏面，不好意思直接玩兔死狗烹。

    憑借在獸人帝國積累的經驗，格萊姆非常清楚。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表現出忠誠的一面。

    大國需要展示自家的氣度，阿爾法王國不可能把投降的獸人都殺光，現在只是清洗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