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徐若千撇嘴,譏笑道:“一個手串而已,那么寶貝干嘛?!?/br> 她動動唇,不敢搭話,怕二姐要她拿出來,但她弄丟了,現在拿不出來。 徐若千盯著她看了片刻,不屑的撇撇嘴,跟著徐若婉離開出云閣。 兩人一走,徐若云深呼下,捏著帕子擦額頭的汗,方才真怕她們看出什么,幸好幸好。 眼下她又擔心另一件事,就是手串在哪丟的?被誰撿到,要是在假山那邊… 不是很容易查出手串是她的。 徐若云心慌的害怕,隨即回了房間,問南星:“我有多少銀子?都拿出來?!?/br> 南星不知她為何驚慌,照她的吩咐把所有的銀子拿了出來。她咬唇看著,可憐巴巴,“就這些?!?/br> “對?!?/br> 總共一百兩。 南星解釋:“您的月錢不多,姨娘的月錢也不多,咱們手里就一間鋪子,還要時不時接濟舅老爺,沒那么多現銀?!?/br> 徐若云知道她不富裕,可沒想到這么不富裕,現在只希望那手串不值錢,她好重新買一條回來。 - 小姑娘穿著粉色的衣裙,粉嫩嬌軟,臉上盡是不舍的表情,她抿唇看看手串,又瞅瞅掌柜,就是不開口說買。 她盯了好一會,想買,又不舍得。 想不到堂姐送的手串那么貴,整整八十兩,她不舍得,要是買了,就剩二十兩了??墒撬淞四敲炊嗾鋵汖S,只有他家有一樣的。 徐若云望著掌柜,想問能不能少點,還沒開口,就聽見樓梯咚咚的響,另一個掌柜從樓上下來。 說:“哎喲,快把昨個到的東珠拿來,樓上的貴客等著?!?/br> “來了來了?!?/br> 徐若云望著托盤上碩大的東珠,不禁張唇,這么大的東珠,得要好幾百兩吧。她也就看看。 掌柜捧著托盤要上樓,誰知樓上的貴客下來了。 “兩位怎么下來了,小的送上來就成?!?/br> 徐若云抬頭,表情驟變,沒想到是陸越欽。 看見他就想起昨天的事,怎么也平靜不下來,她別開臉,余光忍不住往那邊瞥。 陸越欽頓在原地,狹長的眼瞇著,直直的審視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動了兩下,慢慢收攏。 第004章 鋪子的門大開,微暖的春風裹著桃花香飄進來,男人衣擺輕晃,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愈發的壓迫人。他的眼垂著,毫無顧忌的打量底下的人。 她好像很緊張,又有點心虛,嬌怯的眼別過去沒往這邊看,但又耐不住好奇,余光稍稍朝這邊撇了點。那雙手小巧,看著軟軟的,此刻正慢慢的把托盤往里推,而后不動聲色的收回去,以為別人沒看見。 她還是和那天一樣,穿的衣裙是粉色的,顯得肌膚更加白嫩。 陸越欽眼眸微動,收攏的手松開,斂眸看著腳下,后邊跟著的陸悠然發現他的異常,順著他的視線看見個美麗的小姑娘,約莫比她大兩三歲,她沒見過。 陸悠然目光來回打轉,問:“哥,你認識嗎?” 盛京的貴女千金她都認識,眼前這個很陌生,是剛進京嗎? 陸越欽面無表情的說了句:“不認識?!?/br> 確實是不認識。 徐若云聞言瞬間輕松,既然他說不認識,那她就沒必要打招呼了吧,當不認識就好了。 緊接著,樓梯上的兩人下來,就站在她的不遠處。掌柜殷勤的過去招呼,那熱情勁,是在徐若云身上沒有的。 她偷偷瞅了眼,不想男人太敏銳,她剛扭頭,陸越欽就看過來,視線交匯,兩人從彼此眼中看見了對方的情緒,一人波瀾不驚,一人驚慌失措。 徐若云渾身不自在,很想跑,誰知這時,掌柜開口了:“姑娘,你要不要?” 她待的時間太久了,又一直不說話,掌柜沒了耐心,便問了一句。 她搖頭,“今日有事,改天我再來?!?/br> 陸越欽聽著,眉頭微皺,有人又撒謊。 “您想要,便宜十兩?!?/br> 便宜是可以,但她現在沒了買手串的心情。徐若云扯扯南星的衣袖,朝她眨了眨眼,南星會意,立馬拉著她走。 走前,她下意識朝陸越欽看,后者毫不避諱,就那么直視她,男人瞇著眼,目光銳利,看透人心。她咯噔一下,覺得那眼神太過犀利,直視人時,總是帶著審視的意味。 徐若云心跳了下,忙拉著南星走,跨過門檻時被裙擺絆了下,差點出糗。她走的很快,好似身后有人追似的,眨眼的功夫就跑的不見人影。 陸越欽斂眸,呼吸間聞到了梨花香,比那日濃些,一點也不刺鼻,是她留下的。男人視線往下,瞧見掌柜把珍珠手串收起來,陸越欽瞬間明了,那日撿到的東西是誰的了。 “剛才那位姑娘是誰?” 陸悠然有點好奇,那姑娘長得好看,特別是眼睛,眸光瀲滟,她要是長那樣一雙眼睛,時清哥哥肯定會喜歡她。 “哦,是秋水巷徐家的三姑娘?!?/br> 陸越欽朝外看了眼,原來是徐成義的女兒。 陸悠然哦了聲,聽都沒聽過,難怪不認識,她往掌柜手中看,說:“給我試試?!?/br> 掌柜一個激靈,怕她選便宜的珍珠,不要珍貴的東珠,立馬說道:“是是,陸姑娘艷冠群芳,戴上當然好看,不過小的覺得東珠更適合您,高貴大氣,不是您手上的珍珠能比的?!?/br> 陸悠然自小討好的話聽多了,對掌柜的話充耳不聞,她戴上給陸越欽看,問:“哥,好看嗎?” “湊合?!眽焊鶝]看。 陸悠然撇嘴,湊合的意思就是不好看,她不要了,還是要東珠吧。 她把手串拿下來,手一指,掌柜立馬會意,笑呵呵的把兩顆碩大的東珠裝好。 陸越欽一年陪不了她兩次,今日出門是她纏了好久的,除了出來買東西,陸悠然還想問點別的事。 唇瓣張合,陸悠然好半晌開口:“我生辰那天,時清哥哥會來嗎?” 陸越欽看她,面色冷肅,“他不適合你?!?/br> 陸悠然瞪眼,她什么都沒說,哥哥就這樣說話,他懂什么,就知道辦案。 “我又沒說別的,你干嘛這樣?!?/br> 還用說嗎?少女心事全寫在臉上,瞎子都看得出來。 陸越欽懶得說她,“買好了嗎?回去了?!?/br> 他沒耐心,陸悠然一直知道,哥哥的耐心全用在辦案上了。 陸悠然對著他哼了聲,不敢再提周時清三個字,怕哥哥又對她說大道理。 出門后,陸越欽往右看了眼,接著往反方向走。 - 徐若云跑了好一會停下,臉頰緋紅,胸口微微起伏,莫名的誘人。她緩了半刻,終于冷靜下來,剛才那個姑娘是陸越欽的meimei吧。 比她小幾歲,可是身上的貴氣掩飾不住。 她低頭看看自己,跟別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是差好多。徐若云嘆氣,又想起這幾日遇到的事,屬實無奈,在盛京十幾年,沒遇上陸越欽一次,怎的現在連續兩天遇見他。 還有,陸越欽看她是什么眼神? 徐若云邊走邊想,想了好久,悠地停下腳步,她知道了。 知道陸越欽是什么眼神了,是審犯人的眼神,昨天也是。 她可不是犯人,他干嘛用審犯人的眼神看自己,莫非知道她說謊? 不可能,她掩飾的很好,也沒說錯話,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可能他那個人就是那樣,看誰都是那副摸樣。那他看家人也是這個眼神嗎? 徐若云回頭看了眼,慶幸自己跑的快,不然,真不知怎么面對他。 “姑娘,咱們還買手串嗎?” “不買了?!?/br> 手串是不買,但徐若云還是要叮囑南星幾句:“要是有人問起手串的事,你就說放著沒戴,千萬別說掉了?!?/br> 等需要的時候,她再買,或者等手頭寬裕點的時候。 南星點了點頭,又問:“剛才是誰呀?您好像很怕他?!?/br> “是陸越欽?!?/br> 南星震驚,怎么也沒想到是陸越欽,他可是盛京城的高嶺之花,收獲了許多姑娘的心,自薦枕席的人不知有多少,姑娘是怎么惹上他的? “我聽二姑娘說,他外號冷面閻王,很恐怖的?!?/br> 冷面閻王。 確實挺冷的,徐若云重重點頭,表示贊同。 以后應該也遇不上他,不妨事,冷面閻王找不上她。 徐若云一臉輕松,臉頰嫩得很,日光照耀,絨毛一清二楚,她撩開側臉的發,輕聲道:“快回去,等會爹要回來了?!?/br> 南星應了聲,兩人連忙往回走,今天是偷跑出來的,被發現少不了一頓訓斥。徐若云最討厭她爹教訓她了,只因每回訓她,就要帶上姨娘,說她的出身,說她軟弱,說她教女無方。 總之什么話難聽就說什么,遂以徐若云盡量表現的乖巧,讓姨娘少受點氣。 可惜,回去的還是晚了一步,她回到出云閣,徐成義已經等著她了。 瞧見她從外面回來臉色很難看,吹胡子瞪眼睛,沒個好臉給她。 “去哪了?現在才回來?!?/br> 徐若云就怕被抓到,所以早就想好借口了,“堂姐送了禮給我,所以想給堂姐繡個手帕?!?/br> 這個理由,徐成義勉強接受,他臉色好看電,又問她:“我問你,昨天去找孫公子了嗎?” 她輕顫下,很快鎮定,“去了,但是半路摔了一跤,把裙子弄臟了,我就先回來了?!?/br> 徐成義伸手指她,又無奈放下,想訓兩句,奈何看著那楚楚可憐的眼說不出話來。仔細一想,裙子弄臟了,確實不適合出現在孫啟良面前,有失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