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紀輕塵也笑了笑:“年輕真好啊?!?/br> 辦公室其他老師也打趣著:“紀老師,你這年紀要是老,我們那不就入土了?!?/br> “就是就是,上次還說要給紀老師介紹對象呢?!?/br> “我朋友的侄女,在醫院上班,家里也很有錢,人又長得漂亮,年紀也相仿,就是顏控了些,一直單著,紀老師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陳靜寫完貧困生的表,交給班主任之后,就跑出了辦公室。 記憶里那個大哥哥,越來越遠了。 本來就是她貪圖那一時的溫暖。 原本就是不可能的。 況且,他現在還成了老師。 陳靜呼出一口氣,又用涼水在自己的臉上拍了拍。 十月已經快步入冬的天,特別冷,但也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些心頭的酸澀。 她半閉著眼睛,在樓道里小跑著。 卻不小心撞到了剛出來的紀輕塵。 砰的一聲。 他的數學課本掉在了地上。 陳靜愣了兩秒鐘,立刻撿起來,聲音打顫:“對不起,老師?!?/br> “對不起?!彼种貜土艘槐?,彎腰鞠躬。 幾乎達到了九十度。 然后轉身就跑。 像是身后有什么老虎猛獸一樣。 紀輕塵:…… 他長得,應該沒有那么嚇人吧。 男人笑笑,看了一眼數學課本,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 月考結束后,也意味著又要學新課了,但至少不像復習考試周那么緊張有壓迫感。 大家也不自覺地把身上的擔子放輕了一點。 轉眼間,十月下旬,溫度就已經下降到了幾度。 冬仿佛說來就來,不打任何招呼。 校園里的銀杏樹已經光禿禿的,除了冬青,幾乎沒有什么綠葉植物,顯得分外荒涼。 越接近冬天,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也就越艱難。 老于現在每天踩著六點半的點,在班里門口逮人。 每天還有三五個同學遲到。 有時候晨讀的時候睡倒一大片,也是常規了。 許清兮正在背著生物,感覺旁邊好像沒聲了,她一偏頭,盛奕眼皮耷拉著,好像昏昏欲睡,臉還有些紅。 顯得幾位不對勁。 她心頭閃過一絲擔憂,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 低聲喊著:“盛奕?盛奕?” “醒醒?!?/br> 少年睜開眼睛,沒有什么精氣神,仔細聽的話,嗓音還有些沙啞地“嗯”了一聲。 “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發燒了?” 許清兮自己都沒發現,問的時候,臉上的焦急和關心分外明顯。 盛奕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鐘,而后低低地笑出了聲。 “是有點?!?/br> “但是——” “有小許同學的關心,我感覺又好點了?!?/br> 許清兮見他還在嬉皮笑臉,不放在心上,蹙了蹙眉頭,嘴上說著:“你小心燒傻了,更考不過我了?!?/br> 盛奕:…… 那確實是踩到他的尾巴了。 “傻不了,我喝點熱水就行?!?/br> “你同桌是誰啊,身體那么好?!?/br> 說著,他還握了握手臂,像是要給她展示薄肌,可忘記了這是冬天,被衣服蓋住了。 她看盛奕就是嘴硬! 傲嬌怪。 許清兮后半場晨讀,邊背著書邊時不時地觀察著他的情況。 七點五十鈴聲一響,盛奕幾乎是立刻趴在了桌子上,精神萎靡不振。 臉更紅了。 許清兮湊近過去看,他竟然只穿了一件長袖,毛衣和保暖都沒穿。 鐵打的身體嗎? 況且今天風那么大,外面樹枝都被吹的搖搖欲墜,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仿佛再過幾天就要零下結冰了。 見盛奕像是睡著了,呼吸也極為均勻,她慢吞吞地把手伸過去,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是真的有點燙。 正當許清兮想要把手伸回來的時候,少年驀然睜開了眼睛。 唇角流淌著幾分笑意,懶懶散散地開口:“許清兮?!?/br> “占我便宜啊?!?/br>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許清兮感覺右手有些燙。 不知是被他發熱的額頭傳導的熱量,還是一時間心虛。 她差點咬到舌頭,磕磕絆絆道:“我……我沒有!” “盛奕,你不能誣賴人?!?/br> 小姑娘漲紅著臉,清透自然的白皙皮膚上,像是染上了大片傍晚的粉霞,慌慌張張撇清的樣子。 有點可愛。 唔。 雖然平常清清冷冷的,也很好。 但盛奕莫名的,想要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不一樣的一面。 “哪有誣賴?不是趁機摸我?嗯?” 盛奕拖著尾音,笑意盎然地問。 許清兮一時語塞,深呼吸了一口氣,剛正不阿道:“我那是關愛同桌?!?/br> “盛奕同學,你發燒了?!?/br> “去醫務室?” “不想去?!彼d致缺缺,半趴在桌子上,碎發遮在眉骨處,愈加顯得眉眼漆黑深邃,就連懨懨欲睡的模樣,都比平常人好看。 許清兮見狀,無奈嘆了口氣,作為好同桌,給他去接了杯熱水。 又從書包里找出一包濕巾,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默默期盼著。 某人別真燒傻了。 但奇跡的是,第一節 課剛一下課,盛奕就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 仿佛早晨讀時,生病的人,不是他。 少年眼眸微抬,眼尾上挑著,盡顯意氣風發:“小許同學,我就說吧,身體好?!?/br> “燒退了,謝謝你的照顧?!?/br> 許清兮:……他確實是她見過的,生病好的最快的人。 許清兮不由得有些懷疑人生。 難道這就是經常打籃球的好處? 她是不是也該學一學。 想起他剛才的模樣,許清兮沒忍住笑了聲。 “兮兮,你怎么笑得春心蕩漾的?” “有情況?”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