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敵對
所以當我知道元家原來是明目張膽接下任何委託,可以毫不畏懼提著人頭丟去收藏庫泡福馬林的「恐怖組織,“shot”」時,我并沒有多少的驚訝。 那種非人殘酷的訓練、一整排銀光泛濫的冷槍械、專門設置的殺人訓練,弱rou強食手足相殘,全都不足為奇。 / 但當我看見曾經孤兒院對我極好的“父母”人頭也被泡在福馬林里,上頭還標示人頭戰績的“miranda,batrecord-10y”時,我才恍然大悟整個事件的起始。 miranda是元席殷的英文名,后方則代表她拿下這兩顆人頭時是十歲那年的戰績。 因為元席殷接到的初階任務要殺的人就是他們,所以才會有槍擊的重傷。 為什么我又會被元深寺領養,從遇見元席殷后就再也沒看見他們,這都是因為他們早就死了。 那元深寺帶我回去的理由,元席殷的閉口不提,又是為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在那兩顆人頭前面站了多久,回憶起多少那些此刻鮮明在腦海的回憶,只是在最后像個精神病的人一樣,抱著他們的罐子又笑又哭,可以稱得上是瘋癲至極。 / 殺父母的仇人,多么俗套經典的爛狗血劇情。 我那意識形態的恨又自相矛盾的愛終于在此刻糅合成形,小時候的元席殷與現在的元席殷交疊成同一個人,無論掌權shot后的她對我有如何好--那些為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殺了他們是事實,元席殷手洗得再乾凈,都掩藏不住過往的腥血四溢。 ? 而與shot合作的軍火商是我熟知的,以非黑即白、捉摸不透行為聞名的“holy”。 可以在片刻就為敵為友,全看所謂交易的籌碼與利害關係。 但有個是長年來跟shot為敵的反恐組織「void」,以各種方式阻礙shot的任何合作與交易,甚至會竭力找出我們的據點一一焚毀,將與我們有關的人逐一殺死。 void真的是以絕對善意的反恐組織嗎?不,那也只是表象。 冰山下更深層的是更為深淵的極地墳塚,掛著除惡務盡的頭銜,盡干些非人的事。 他們要的是各國絕對的服從,而不是人民的利益。 / 之所以會知道這些事,也是因為holy的掌權人alva「初以沁」找上了我,原因無他,就是她和void達成合作協議,以圍剿shot為基準,要將有關我們的所有交易合作的機密給毀滅,取而代之成為新的獨裁恐怖組織。 當看到將黑發綁起高馬尾,身穿整套黑色軍裝、漆色軍靴、兩棲戰術背心與戰術手套、將槍隨意放入槍背帶,站在我面前的初以沁,而她向我提出反叛合作的邀約時,我就知道這三角關係終于要被徹底擊碎了。 初以沁姣好艷麗的面容此刻散滿了玩味,她彎起冷光四溢的桃花眸,勾起酒紅色的唇,懶散的雙手環臂靠向墻,笑著朝我說道:「勺苒,距離這個據點爆炸還有五分鐘,你可以慢慢想要不要成為我打擊他們的合作伙伴?!?/br> 「不過考慮太慢,我可不保證我等等會順手救你?!?/br> 我凝視著以上位者看向我的初以沁,突然明白為什么元席殷會和她是「朋友」,她們的性格如此相像,卻又那么不一樣。 如果是元席殷,怎么可能還會問我要不要?她只會做她認為最「合適我」的選擇。 就好比元席殷認為這個島是最適合我的生存隱蔽地點,她就將我自己一個人扔在這里整整好幾個月,知道我身手沒有那么好,所以駐扎了許多兩棲戰隊的手下在我身邊,目的就是讓我不要有任何想要離開這地方的想法。 從小時候到現在,從沒有一次是以我的想法為先。 而在元席殷的世界里我從來沒有擺脫過「廢物」的身分,永遠只能被她困在狹隘的囚籠里。 / 我聽著由遠至近的爆炸聲,突然笑了一聲,斂眸說道:「如果我不要呢?」 初以沁挑起眉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似笑非笑的勾唇一笑:「對我來說不會怎么樣,只是你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就不得而知了?!?/br> 「畢竟void的人也在這大開殺戒,既然是委託人之一,我又怎么可能讓你好手好腳的離開?」 初以沁有殺意跟沒殺意的時候是區別很大的,至少看過她乾脆利落、毫無人性的殺人時的我很明確知道這件事。 / 能讓元席殷痛苦,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 我定定的看向初以沁,答應了她的合作邀約:「合作愉快?!?/br> 初以沁繞有意思的笑了笑,丟了兩盒上頭寫著hf8-p跟hf8-a的藥給我,在爆炸聲響徹云霄到我們這里時勾起張揚的紅唇,愉快的說道:「想來元席殷也想不到吧,你也有背叛她的一天?!?/br> 我沒有回答初以沁,只是毫不猶豫的在她面前吃下了hf8-p的毒藥,握緊另外一個解藥盒,在整個人倒下去前問向她:「最后一件事,我要知道元席殷殺我“父母”的理由是不是正當的?!?/br> / 但我來不及聽清初以沁的回話,只能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咳出一灘又一灘的黑血,感覺到四肢彷彿被好幾輛巨大的卡車來回碾過,疼痛無比的掙扎著。 唯一能清楚知道的是初以沁把我扛了起來,隨著轟炸過來的火光徑直跳下五層樓高的地方,伸手抓住直升機拋下來的索降,初以沁抓住我稍稍清醒的片刻,玩味的笑出聲,用事不關己的沉音說道:「當然是正當的,收錢做事,怎么能不正當?」 「如果你要知道事情的原貌,就在一切結束后和她攤牌?!?/br> 「我想元席殷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要說的話記得叫上我,我親自去當旁觀者?!?/br> / 我勾起帶血的唇角,忍著翻江倒海的灼熱腥意,低喃一句:「沒必要?!?/br> / 既然選擇冠上罪名成為敵對的反叛者一方,那無論發生了什么,我都不會給元席殷這個機會。